“玉盟主,想必这一切你都已经真正的熟悉了吧?嘿嘿,也就不用我多说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逆天而行的同道中人,大家也比较熟了,就以兄弟相称。你年长我几岁,这个,嘿嘿,就允许我叫你声大哥吧。这个,俗话说得好,江湖无辈嘛。”
安然贼笑着搂着玉寒奇的肩膀说道。
“唉,你这小子。”
玉寒奇苦笑一声,摇头而叹。
“不过,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安然。”
玉寒奇叹了一声之后,豁地抬起头来,望着安然说道,眼神里有一种油然的感动。
“嘿嘿,大家都这么熟了,就不要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了,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虽然我不介意你们玄德宗有什么土特产给我和我们龙组送一些来,可是你要非得在物质上感谢我一下,我要是太过拒绝也实不在是不给您面子。就送两万斤猴头吧。还有,听说你们那里的金丝燕窝也不错,送我一千个吧,告诉你,只能送这些,再多了,我可不高兴了……”
安然索性借着由子就来了狮子大张口,从一脸的****表情来看,又哪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靠,你还要不要脸了?就算我们那里再富有,也经不过你这样敲竹杠啊。猴头倒也罢了,金丝燕窝我们派内传了上千年才攒下八百多个,我都舍不得吃,你一张嘴,竟然要来一千个?当那是胡萝卜哪?啥**人?!”
玉寒奇也怒了,干脆暴起了粗口,并且伸手就在安然脑袋上敲了个暴栗子。怎么说,从年纪上他做安然的祖太爷爷绰绰有余,敲他一下又能怎么地?
这也算是倚老卖老吧?
只是,爆的这个粗口却有些不太雅观了。看来,无论啥人跟安然在一起时间长了,无论是敌是友,都会被安然这种****的性格所感染。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行了,别闹了。安然,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感激你。不是因为你没杀我,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更不是因为你联合达罗城主让我终于认识到了自身的差距并真正顺利地迈入了天人之境。我想感谢的是,是你让我真正的明白了人活着的意思,明在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的险恶。
举个例子来说,这些年来,我仿佛一直是沉浸在一个昏昏噩噩的梦里,梦里不知身是客,都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什么?修真么?这个目标好像太过大而无当。修心么?修了这么多年,我的心胸依然如此狭窄,还对周雄的旧仇念念不忘。
倒底,活着是为什么,我真的很不清楚,很困惑,很迷茫。现在,在对我当头棒喝警醒我的同时,你让我找到了一个目标——我们活着,不是为了顺从命运,而是为了抗争命运。命运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抓不住他,看不见他,却可以用自己的本心去对抗他,用我们切实的行动却向他说不。抗争过了,无论胜负,我们都无怨无悔了。其他的一切,都浮名利禄,过眼云烟,风吹即逝罢了。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给你的,终究要收回去。
比如,你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个恶神操控者让你们突破七宝重楼境却残酷地要将你们毁灭掉。这就充分地证实了,没有无缘无故在一堵死墙上给你突然开一扇门的道理。
所有的一切,都有因有果,有迹可寻,只是,又有多少人身处其中而不自知呢?
张着眼睛等着天上掉馅饼,这实在是一个可笑的行为。不过,说起来,这个世界上等着天上掉馅饼的人并不少,我,也曾经是一个等待馅饼的人。
这是今天我与你一战,这才是我最大的收获。一切自在本心,安然小友,我就不说多谢了。”
玉寒奇长笑一声,亲切地拍了拍安然的肩膀,然后,随意地伸出手去,向着天边的云彩抓了两下。
奇景出现了,远处离山峰最近的一片云霞竟然飘了过来,也不见玉寒奇怎样做势,那片云霞便向着玉寒奇当头罩下,只一瞬间,便幻化成了一件玄色的道袍,烈烈迎风飘扬,衬得玉寒奇整个人清逸出尘。
细看上去,他的双眸之间一片清正淳和,再也不带有一丝人间的烟火气,这是真正的顿悟了。
“云裳嫁衣?玉寒奇这个老王八蛋,竟然进入了天人之境,他奶奶的,以后我要是再跟他打起来,胜负之数,真是难说了。”
周雄抚着下巴不无嫉妒地说道。
至于周围玄德宗的弟子,都已经惊骇得说不出话来了。在他们的心里,除了第一代掌门道宗红枫真人以外,还没听说过有哪一代道宗练成过玄德宗至上神技,云裳嫁衣。相传,红枫真人当年因情所困,看见心爱的人嫁给了别人,才入道修真。悟破红尘后,便练成了云裳嫁衣秘技,披在身上,仰天长笑而去。
或许这云裳嫁衣过于女性化,并且也不是什么攻击型的利器,可是,这种功法的练成却代表着一种心境的油然变化,这种变化是心境上的一种质的习跃,是看破,是顿悟,是终解!
眼下的玉寒奇,没错,露出的这一手,正是玄德宗的终极秘技,云裳嫁衣。
这表明,他已经真正的入道而又破道了。
如果不是心境上的悟破变化,他万难领会这纯粹以心为之的云裳嫁衣。
“真是恭喜玉盟主,终于破道而出,云裳嫁衣,这是正宗的云裳嫁衣!这真是可喜可贺啊。”
兰玉初则呵呵大笑,从远处飞了腾过来,首先向玉寒奇表示祝贺。
“哈哈,兰道宗好说好说,你的天虚银火早就于我先一步大成了。玉某迟迟而到,终于赶上了末班车,汗颜还来不及,又哪有什么喜呢。”
玉寒奇也是大笑开颜,也没有了半点以前的臭架子,整个人像一缕春风般,由内往外朝发着一种让人愿意与之亲切的感觉。
“老姚,哦,不,还是应该叫你玉宗吧,哈哈,这个,我周雄也要恭喜你了。”
周雄也从远处徐徐飘浮而来,离得老远便开始双手做揖而道。
“哈哈,周雄,你不必如此卑躬曲膝的,我决定了,放过你,不和你打了。内耗太严重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还是联起手来以对抗未知的命运吧。”
玉寒奇促狭地说道。
“****,你放过我?笑话,我周雄什么时候怕过谁来?都是天人之境,我怕你什么?来来来,如果不服气,咱们就真真正正地打一场。他娘的,还当我真怕了你?”
周雄的眼睛登时就瞪得跟豆包似的,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往上扑。
玉寒奇摇手苦笑,“算了算了,就算是我怕了你了。几百年了,那个猴脾气一直没改,跟你开个玩笑你就当真了,还是当年那个德性。
如果不是当年我说你没我长得帅而你不服气结果跟我火拼了一场的话,恐怕我要比你先进入天人之境呢。”
此话一出,周围登时绝倒一片,谁都未曾想到,两个人结仇竟然是因为这种没营养的玩笑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周雄当年也确实有些太过份了。
“操,给我滚蛋。你是这么说的?你骂我长得跟一头黑猩猩似的,整个人成天看起来疯竟癫癫,就算是黑猩猩也要比我好看一千倍……”
周雄涨红了一张脸,在那里恶狠狠地盯着玉寒奇说道。
周围的人登时又是一头黑气。
真没想到,玉寒奇言语竟这样苛薄,看周雄的样子的确不像假装,当时确有其事。
不过,就算是玉寒奇言语再刻薄,周雄也不应该将人家打掉一个等级,这出手也未免有些太重了。
“嗯,玉盟主所言极是啊,说出了我们想说而未敢说的话。”
刘明仔细地看了看组长周雄,然后十分确定以及肯定地给出了一个中肯的答案,却让周雄一脚踢飞出八百丈远。
“行了,往事悠悠,白云苍狗,一切,都在本心,不须说,不用说,也不必说。还有什么能值得我们再相互间敌视仇恨的呢?不过都是一个命运下的共生体罢了,何苦争来斗去?老周,四百年不见,走,到我的山头,我们去喝一杯吧。龙组,哦,不,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份儿,到我玄德宗去坐一坐,大家今天开怀一醉,不醉不休!”
玉寒奇仰头大笑,状甚开怀。
四百年恩怨,一笑了之,登时便是一个皆大欢喜之局。
“好,老家伙,想不到现在变得这么痛快起来了,记住,你的金丝燕窝,我们龙组的小兄弟们必须是人手一个。你这家伙向来小气,今天难得大度,索性就大度到底吧,有什么牛黄狗宝都献出来。”
周雄也趁机狮子大开口。要知道,玄德宗的金丝燕窝可是修真界出了名的佳肴美味,只可惜,太珍贵了,近千年来只不过出产了八百多个而已,这也难怪玉寒奇舍不得拿出来。
“嘿嘿,好说,好说。”
玉寒奇摇头苦笑,感叹道,真是有什么师父便有什么徒弟。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杨臣刚那腻得让人反胃的噪子再配上乱七八糟的歌词,响了起来。原来是电话的和弦音。
“等等,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周雄讪讪地一笑,从怀里摸出了。
周围的人登时再度绝倒一片,敢情这老家伙理念竟然这么先进,用也就罢了,怎么还下载了这么一首恶心巴拉的网络歌曲?
“喂?嗯。啊。好,我知道了……”
周雄猛然面色一变,而后恢复了常态,摆足了架子,在电话里一通“嗯嗯啊啊”,然后,浑不在意地将往怀里一揣。
只是,面色大变的细节却被虚若无捕扑在眼里,早已经在周雄的一个眼色之下,悄然退去,退出了人群之中,银光一闪,再不知去向。
“安然,还有梦菲儿,你们过来一下。”
周雄向着安然和梦菲儿一勾手指头。
“干什么?”
梦菲儿掐个小腰在那里向周雄运气。
“有个任务,你们去一下吧。”
周雄一见梦菲儿就有些打怵,有些舌头打结地说道。
“凭什么要我们去?没看见安然刚连番大战过吗?敢情累的不是你。”
梦菲儿心疼安然,向着周雄摆着茶壶状凶狠地吼道,真像一头河东狮。
“你个臭丫头,我还说不听你了呢。就你们去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们搞出来的,害得我们大家忙活了大半天。还好结局不错。安然辛苦,别的龙组兄弟们就不辛苦了?得了,就你们去吧,直快回组里去领任务,刚才是机要处打的电话。这一次真是大事,要出国的,任务非同小可,咱们龙组数来数去,也就你们两个比较有把握了。况且,还可以给你们创造机会是不是……”
为老不尊的周雄话还未说完,已经再次让又羞又气的梦菲冻成了一块特大号冰砖。
这也难怪,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特别是有些话,绝对不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那多让人跌份儿啊。
“哗啦……”
周雄咬牙切齿潜运道力崩碎了身上的冰层,脱困而出。
“这个臭丫头,都是我平时把她惯坏了,看她回不我不好好的教训她一顿。”
望着拉着安然的手如飞而遁的梦菲儿,周雄破口大骂。
“老周,你可得了,甭整这个马后炮。看这架势,这闺女凶悍得紧,她要回来不教训你就不错了,几时轮到你教训她了。”
玉寒奇忍俊不住,笑道说道。
“这个,嘿嘿……”
周雄摸着自己的鼻子讪笑不已,登时引得周围的人们暗自大笑。当然,碍于周雄的面子,大家也不好笑出声来。
“走吧,啥也不说了,都到俺家喝酒去吧。”
玉寒奇也完全没了那副仙风古道的样子,狂野地一挥手,当先纵起身形,化做一道青光领头而去。
这架势,哪里像一个大派道宗?倒像是一个大碗喝肉,大秤分金的江湖好汉。
一道道各色各样的光芒冲天而起,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向着玄德宗的宗堂所在地五凉山腾空而去,看样子像是幻剑作家去北京赶赴嘉年华大会,又哪里有刚才那半分浓郁的火药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