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愤怒倒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格尔斯大主教完全不必要如此草率,竟然动用手中的权力要召开几十年最大规模的教务大会。究其根本,还是一个权力欲在做作祟。
暴怒过后的格尔斯清醒过后,却逐渐有一丝窃喜缓缓扩大——其实,这一次也未尝不是一个玩把“俄罗斯大轮盘”的好机会。变被动为主动,以博出位!格尔斯下了这样一个决心。不成功,妈的,就成鬼吧!管他那许多。
试想想,如果这次向中国修真的美其名曰复仇实则是第二次“十字军东征”真能成功的话,神的教义遍撒东方,那他格尔斯的功绩将是辉煌无比的,甚至连历代的教皇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现在是这样一个现实摆在面前——教廷内的局势表面上很清晰,实则是一片混乱,自从圣保罗教皇疯了以后,虽然他代理教务,可也只是个无冕之王罢了。缺少了实质上的一种称号,怎么说,他的权力也有肓区,还有很多对他并不服气的人不怎么听从他的指挥,比如,那个已经死了的艾伯特就曾经对他阳奉阴违。
其实,对于教皇的位置,他并不是没有想过,相反,到了他只差一步便可以登天的位置后,他不是不想,而是想得要命。只是,教皇虽然疯了,但他只要活着,他格尔斯就永远没有出头的一天。目前的情形,那个半疯的教皇看起来还能活上个好些日子,他想上位当教皇,也就有些遥遥无期了。
以前他曾经想过寻找什么神启古玉来治愈教皇的疯病,以博政治资本,即使治不好也表明自己尽力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拿到古玉去治愈教皇的病,这只不过是一场政治走秀罢了),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教皇死了自己可以上位时有个托词。
可是,现在的局势却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之上,逼迫着他早下决断,是趁机干脆抛开一切的搏一把以期上位,还是缩手缩脚地退而结网,愤怒地谴责一下之后吃个哑巴亏。
对于向来善博的格尔斯来说,他当然选择前者。事实上,对于一个精明的政治投机者来说,选择前者是理所应当的,也是必须的。
毕竟,即使抛开他想趁机上位的企图不谈,做为教廷代理教务、并且向来以雷霆手段示人的大主教,他如果不拿出些态度来也无法服众了。不过,他也要面临失败的危险。一旦这次东征失败,所有的努力尽化乌有不说,他能不能保住眼前的这顶大主教的帽子也说不定了。
这可真是形势喜人、形势逼人哪——
三天以后,欧洲乃至全世界各大教区的各大主教全都回来了,同时,奉命跟他们回来的还有各教区最精英的神职人员,另外一些正在执行任务的神职人员也正在陆续地往回赶——因为,几十年以来最大规模的梵蒂冈紧急教务大会马上就要召开,包括裁判所、神圣骑士团、圣战军团的所有高层都要参加。
当然,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毕竟,这样大规模的教务大会不引起国际上的轰动才是怪事,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低调、一定要低调,妥善安排好所有的事务,秘密飞回梵蒂冈。
巨大的殿堂内,人满为患,却是鸦雀无声,人人都在猜测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突如其来的举行一场如此规模的教务大会,并且还如此秘密?
有好事的人早就知道了内情,只是相互间用目光或是各种秘术传递着信息,相互间微微点头,气氛一片沉重,并且略带紧张,人人都能听见身边的人那压抑的呼吸声。
“当当当……”
大殿中那古老的教钟响过三下之后,一脸肃穆的教廷大主教格尔斯终于出场了,自从五年前教皇圣保罗陷入了半疯状态之后,他便开始主持教务,由下至下,极具威信,很多对这个极具雷霆手腕的大主教还是相当服气的。当然,不服气的也是大有人在。
任何事物都具有两极性嘛。
只是,对于他动用手中的权力召开这样大规模的教务大会,多多少少,这些教廷的最高层们还是有些不解,同时,伺机挑刺的人也很多。
当然,一切以教廷大义为重,些许的不满要看是什么事情再说了。
“今天,将各位请来,确有大事,天大的事情相商。如果打扰了各位教友平静的生活,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格尔斯大主教深吸了口气,开始说话。
整个大殿之内鸦雀无声,人人都在揣测着格尔斯接下来要说什么。
“的确是一件大事,是一件惨痛无比的大事。或许,各位教友事先都有耳闻了吧?我就在这里再次重述一遍,只是,做为教廷暂理教务的大主教,这件事情,实在惨痛到我无法说出口……”
说到这里,格尔斯大主教忍不住别过脸去,流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看得台下对他不服气的洋鬼子们直撇嘴。
“艾伯特大主教在执行一次任务的途中,惨遭中国修真人的埋伏,不幸与属下九个教廷的精英力战而亡,魂归天国。一同执行任务的我们的圣女殿下拼死逃出,身负重伤,回来向我报信之后重伤倒地,至今卧床不起,处于昏迷当中……”
虽然事前都有所耳闻,可是,当格尔斯将这个事实亲口说出来时,下面的教廷高层们还是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随后便全盘炸了营。
“天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与中国修真界井水不犯河水,无怨无愁,凭什么他们要来攻击我们?”
“可恨的东方人,他们最擅长阴谋诡计,艾伯特主教力量超绝,他们一定是布好陷阱等着艾伯特主教,导致了惨事的发生。”
“杀了这群可恨的中国修真人,踏平他们的什么山门,为我们敬爱的艾伯特大主教报仇……”
台下,一群格尔斯大主教的亲信们疯狂地叫喊着,如同希特勒的信徒一样煽动着人们的情绪。
“对,杀到东方去,干掉这些可耻的中国修真人,为我们的教友报仇。”
“尊贵的教廷不能咽下这口恶气,我们一定要还以颜色,让他们知道我们教廷人的厉害。”
对战争最最狂热的金十字战士们在早被格尔斯许诺更大利益的军团长格莱特的带领下率先喊起了宣战的口号。
刹那间,台下面是一片人声鼎沸,均是复仇之声,人们的愤怒溢于言表。
也是的,做为世界第一大教派,教廷的人何时受过这等鸟气?并且,他们一向骄傲自大惯了,一旦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立刻就有种被侮辱的感觉,都要求教廷采取雷霆手段予以还击。
只是,还有一些人是在冷眼旁观,很清醒地看待、分析着眼前的一切。
一片嘈杂之声中,一个清朗的声音越众而出,与周围嘈杂的一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