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溪千夜今天又失踪了。”
“不好了!国公大人,您珍藏的陈年老酒都被人偷光了,一坛都不剩。”
“不好了!据说,昨晚琴乐大祭师洗澡的时候被一个绝顶高手偷看了半个时辰,现在正怒火中烧,下令全城搜捕,说一定要把那个色狼找出来,然后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
三个侍卫先后十万火急地冲进国公府的大殿。
正在跟方兆同谈军事的韩章颜闻言大怒,首先严厉声明:“混账!关于第三条!以后这种八卦消息不要再传,那个妖精,别说是被人偷看,就算是被人**了也不关我们什么事!”但是前条两消息,还是让他急得团团转,两条白眉都拧成了麻花。
放眼天下,除了溪千夜那个混蛋敢偷国公府的好酒之外,这世上没人有这个胆量。珍藏了十八年的好酒啊,平时连自己都舍不得喝,那混蛋下手居然下手那么狠,一坛都不剩。
那混蛋玩失踪也就算了,还厚颜无耻地偷东西,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哈哈,国公大人,原来你也是受害者啊,对你的遭遇,我表示十万分同情。”看到韩章颜焦头烂额的样子,方兆同的心里平衡了许多,想当初,溪千夜那混蛋在墨城的时候,自己就是这么倒霉。
韩章颜白他一眼,鄙视道:“姓方的,你别太嚣张,小心我明天就把他弄到墨城去当土匪,搞死你。”
两人正吹胡子瞪眼,又有一个侍卫像是见了鬼一样,满头大汗地冲进来急报:“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国公大人……”不等他上报,韩章颜暴跳如雷地吼了起来:“溪千夜那个混蛋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侍卫吓了一大跳。
脑袋一低,战战兢兢地回道:“国……国公大人,这次跟溪千夜没关系,国主传话,问您和方大人到底要不要参加西征决议大会,如果再拖延时间,就取消你们的决议资格。”
“莫江,你立刻去把那个混蛋找出来,如果两个时辰之内找不到,一百军杖,赏你的!”抛下这句话,韩章颜不敢有丝毫的逗留,跟方兆同十万火急地赶往军机阁。
莫江抹着冷汗,郁闷地嘀咕道:“保镖是我,保姆还是我,为什么?为什么有事都找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报怨也没用,旁边几个侍卫混蛋除了会幸灾乐祸地偷笑之外,压根就没有半点同情心。
所幸的是,某人是个很念旧的人,要找他也不难。
莫江骑上快马,一路风风火火地往前冲,穿越半座幽州城之后,在如意酒馆找到了溪千夜。
果然不出所料,偷来的酒不够他喝,这家伙又来了这个老地方。现在,他正一个人霸占着仅靠东窗位的那张大桌子,肉,大块大块地吃,酒,大口大口地喝,好像都不要钱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大人……”莫江走过去叫道:“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溪千夜懒洋洋地瞄他一眼,嘴里塞着一块大鸡腿,口齿不清地问:“老馍馍,你不去保护你家那只野蛮的千金大小姐,跑这里来干嘛?难道你知道我没钱付账?真是神机妙算的好兄弟,够仗义!我已经在这赊了好几天,估计今天老板娘是不会再让我欠账的,待会你帮我把新账旧账一起付了吧。”
“……!!!”闻言,莫江满头黑线,情不自禁地捂紧了自己的口袋,眼巴巴地看着那满桌丰盛的酒菜,寻思着:“天呐,清一色山珍海味招牌菜,这得多少钱啊?”想想都心里直打鼓,忐忑难安,弱弱地问道:“大人……您……一共欠了多少钱?”
溪千夜翻着白眼想了想,不以为然地回道:“也不多,大概六千多吧。”
“六千多?!”
莫江本能地惊叫一声,这个数字,就像一道天雷一样,轰得他六神无主,脸色惊变。
六千多币啊!混蛋,欠这么多账还敢叫这么多菜!
那可是好几个月的军晌啊!
“大人,不好意思,如果让我倾家荡产,我情愿回去挨一百军杖,最少医药费还可以报销,再见!”莫江转身就想走,没有半点留恋。可刚抬步,一只邪恶大手把他拽到了板凳上,接着,那只满是油渍的大手紧紧地按着他的肩膀,让他无法动弹。
“用不着这么现实吧?”
溪千夜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摆出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也不顾莫江的反抗与挣扎,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身上的财产搜刮得一干二净,一看,还有点不满意,郁闷道:“怎么你也这么穷啊?我们在越城豪赌的时候,不是赚了很多钱吗?”
“……!!!”莫江欲哭无泪,郁闷道:“大人,你赢的那些钱,大部分都被你两个徒弟抢走了好不好?我毛都没分到一根。”
“都说叫你别这么老实了,活该,穷死你……还眼巴巴地看什么呢?掏出来的钱,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溪千夜毫不客气地把搜刮来的钱揣进自己的怀里。
莫江忍痛割爱地点点头,道:“大人说得有道理,覆水难收。”
“有悟性,不错,好好努力,将来肯定前途无量。”溪千夜拍拍他的肩膀,又问道:“对了,一直没机会问你,韩紫青和吴飞汉那两只混蛋,在墨城混得怎么样?”
“回大人,他们都不在墨城。”
“嗯?那他们死哪去了?”
“他们嫌墨城死气沉沉的,没什么激情,于是,没呆几天就打道回府,雄纠纠气昂昂地赶回草潭城去了。他们说,跟着老鹰干,可以天天上战场实打实地操练,那样会比较有前途。”
“呃,果然是两朵奇葩,那你怎么没去?”
“回大人,属下也想去,只是……”说着,莫江胸脯一挺,当仁不让地回道:“属下木秀于林!才华横溢!实力雄厚!又长着一张比较信得过的脸,成熟稳重!所以,很悲剧!被方兆同钉在砧板上,想走也走不了。”
“嗯,你这张脸,确实比较值得信赖,以后,你出去只要不告诉人家你才23岁,绝对没人知道你这大叔是伪劣产品。”嬉笑之际,溪千夜起身伸了个懒腰,喊道:“老板娘,结账。”
“嗳,来了……”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放下手上的活急急跑过来,喜笑颜开地说:“溪公子,您今天可算是结账了,盛惠六千九。”她两眼放光地看着溪千夜的手,等着那只手伸进兜里掏钱。
结果,溪千夜出人意料地把莫江推到她面前,厚颜无耻地说:“不好意思,我没钱,先用他抵押吧。”
“什么?!”老板娘惊得两眼瞪圆,上下打量着莫江,急火攻心地吼道:“溪公子,就凭他这种货色,卖给富婆当面首都指定没人要,也值六千九?你耍老娘是不是?!”
面首!该死的面首!爷是当兵的!
莫江涨得满脸通红,一股怒火,极需暴发出来,准备先把这个口不择言的老板娘痛扁一顿,然后拍屁股走人。可按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却不给他半点发作的机会。
无奈之下,莫江忍着一腔郁闷,欲哭无泪地问溪千夜:“大人,你别玩我了……我承认,那天在街上用网罩你的行为十分不应该,但你是知道的,那个野蛮女没人性啊,我当时要是不罩你,回头她就得宰了我,说不定还会让我断子绝孙,我家九代单传啊……”
溪千夜一脸鄙视地望着他,纠正道:“你胡说什么?你大人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吗?”
“不是!”莫江正色道,心想,不是才怪,今天又不是第一次被你坑害,都麻木了,没有了知觉。
对于莫江这副苦逼样,溪千夜完全把他当成了透明的,压根没放在眼里,转头对老板娘说:“美女老板(老板花痴地窃笑着),你放心吧,不用多久就会有富婆来给他赎身的。如果没人来赎,那就让他酒债肉偿吧,便宜你了……”
不等莫江和老板娘反应过来,溪千夜脚底抹油,一溜烟似的奔出如意酒馆,逃之夭夭。
“喂~~~你回来!……来人啊,有人吃霸王餐,给我追!往死里打……”老板娘急得直跳脚,一方面拉住莫江不让他脱身,另一方面指挥着小二们抄棍子追杀溪千夜,风风火火的场面,引得不少人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