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喝了酒,下午又忙了很晚,很累,安雅这一觉睡得特别好。睁开眼,七点多了。
她起床有发懵的习惯,坐在床上,想一想。即使是在家里,她也会挠挠头,想一想——我在哪里呀?然后看看四周,确定是在秋水恒家里,好像秋水恒还没有回来唉!
穿着睡衣,顶上刺猬头,先上卫生间。好像外面有什么动静,安雅就出来巡视一下。秋水恒他们家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安雅就挨个看看,打开副卧的时候,秋水恒也正打开门出来。两人一照面,秋水恒就一惊——哎呦,有鬼!啊!
安雅本来就顶着刺猬,刚刷牙,嘴角上还有泡沫,看起来很不太一样。安雅猛一下看到秋水恒就更是突然,双手本能地掩着耳朵大叫,啊啊啊——
七点惊魂!……后来就有人抓着她的双肩摇她:“是我呀,我是秋水恒呀!”
安雅后来才慢慢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秋水恒,真是——靠!大清早的,扮鬼来吓我?
“你怎么回来了?”安雅奇道。
“我下班了,昨天晚上就回来了!”秋水恒说。
“昨天晚上?什么时候?”
“十二点!你睡了。”
“噢。”安雅还是迷惑的慢慢地度回客厅:“那你怎么不回房间睡觉呀?”
“我是在房间睡觉呀!”秋水恒也恢复常态。
啊喔——!对呀,他是在房间里睡的呀!我为什么会问这么笨的问题?
等安雅盥洗完毕,秋水恒才接着去洗。
忙完了这些,秋水恒又下去买早点。想想还真是的,好久生活都没有这么细致了,呈现出一种不留痕迹的流淌,这好像就叫做生活。
以前也叫做生活,但没有这样来得纯粹,来得这样踏实。
一定要有完全的休止,才纺织成完美的音乐。
为了沉溺在金色的阴影里,人生向夕阳沉落。
一定要把爱情从嬉戏中唤回来饮烦恼的酒,一定要把它带到眼泪的天堂。
“我今天就回去,店里还要忙。”安雅说。
“哦,如果你真的很忙,就回去吧,不忙就在这里呆两天呗?”秋水恒说。
“我是顺道过来看看,家里还有事。”
“这里的事办完了吗?”
“嗯,已经好了。”
即使是呆在一起,他她们之间的话也不多,有些话都说完了。有些话又不说,说了也还那样。
本来是想上午回去,架不住秋水恒的挽留,上午又去玩了一圈儿,买了些什么东西,中午吃了饭,下午秋水恒才买了票,给安雅送回去。
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医院,郎世杰才回到家里继续养伤。
安雅就在帮帅宁搞服装店的事情,这样那样的,帅宁也不太会,郎园夫妇也忙,就一直是安雅在帮着搞,就一直很少和郎园联系过。郎园好像知道她忙,也一直很少和她联系。
他和湘北也很少联系,而且湘北和他也很少联系,不知因为什么,他她们陷入了微妙的胶着状态。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着。
安雅这几天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好像总有一双眼睛在背后如有所思的盯她,转脸看又没人,这就撞了邪了——谁这么缺德呀?看得她身体起了微恙,没事儿坐在那里就想挠挠。
下午三点多钟,安雅坐在台子里看小西忙了一会儿,也不便打搅。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神奇了。本来这两天看小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也没在意,现在坐在跟前,才发现她的眼镜竟然是没有镜片的。
“咦!你这……”安雅指着她的眼镜大为惊奇。
“干吗?”小西转脸看她,觉得她有点神经。
“哈哈哈,你……你这戴的什么呀?”安雅指着她失笑。
“眼镜呀!这都看不出来?少见多怪!”
“……这也算眼镜呀?哈。”
“你不懂啦!”阿姨!这有什么稀奇的?她还觉得她的反应奇怪嘞!这都什么年代了?她语无伦次的!
“……行行,你随便吧,我不管你。”安雅作罢。现在的小孩子是很奇怪。
拿出手机,她又说:“给我看看。”
小西不满地看她一眼,拿下眼镜:“给你,大婶。”她才没功夫和她说话哩。
“小样儿,叫我大婶,我很老吗?”拿了眼镜,一戴,她还是想笑。
往手机上一看,还真是清楚!还有短信。打开,是郎园的——两点钟在家等我!
是中午发的,哎呀,这都几点了?再说,你让我去我就去?那我多没面子!好色男人。
——不好意思,我刚看到短信,刚忙完,你在哪儿?安雅优哉游哉,好像下午还真的没有时间呢!
——我在你家里!
——啊?
真是的!早不说,等我回了才说,什么意思嘛?太不尊重我了。不知道我忙吗?
——什么时候去的?
——两个小时以前!
嘁——!安雅还真是无语。这人举止太怪,神神秘秘的,早不打电话,什么意思?
这大白天的,她也没那心思呀!安雅开上车,先开回去看看,也好久没有在一起了,不见一面也是不对的。不过他的口气很嚣张,我又为什么要见他?我又不是纸人,你吹一下,我就得动一下?
到了家门口,她干脆发了一个——我没时间!
哼!还跟我拽,我是你的二奶吗?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等了一会儿,郎园也没有给她回信。
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郎园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她觉得十分有气,是因为他电话里的那种感觉,她不喜欢,所以就佯装生气的样子。结果郎园过分的样子简直为她平生所仅见,他竟然一直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安雅,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