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园坐下来,不声不响地和秋水恒碰了一杯,然后是一言不发,可能是他已经喝了太多的酒。
伍慧丽带着那帮学员正玩乐地忘乎所以,不时传出欢快的笑声和掌声;嘈杂的歌曲和重低音在不大的空间里震荡着耳膜;在酒精和音乐的蓝色背景里,人的精神会呈现出一种超现实主义的荒诞!等第二天你清醒了,你才会知道昨天你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安雅又静静地站在镜子前,静静地对视着镜中的自己。
女人喜欢照镜子是对自己的奖赏!……谭盾的大提琴,美妙而缓缓的低音从这里轻悠地飘荡开去,飘过街角的咖啡馆,飘过平凡人家的窗口,飘过了每一个被香吻过的唇角,飘荡在她一直很想去的地方重庆,和某个心爱的人去那个可以让她刁蛮撒娇的地方!……她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轻轻地晃动着身体,耳边飘荡着让人心碎的旋律,微微地落泪!
“……我记得沧海先生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你眼里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人们喜欢用谎言欺骗自己’,你明白了吗?”叶小蝶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安雅没有意外她的到来感到任何意外,她甚至都没有改变姿态。
“这就是一场戏,有人演了主角,有人演了配角,有人在演路人甲,剧再好,也有杀青的时候,该接下一部戏的时候了!”哲学本来应该是温和的,为什么从叶小蝶口中说出来总是冰冷的?
“伤痛不会消失,我又怎会当做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是安雅第一次说过这么有哲理的话。
“可是已经过去了,你不知道吗?”叶小蝶说。递给她一张纸巾。
安雅没接,用双手掬了一捧水,慢慢地浸在脸上……
秋水恒第二天回了天元,他和安雅敲定了去天元的具体行程安排,就回去了。
可笑的是下午郎园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主叫的时间很短,就响了一下,就挂了。都好久没有用打电话的方式和她联系了。安雅拿出电话一看,就“嘁”了一下——我理你!
下午的心思就不自觉地集中在这个神秘的电话上,结果电话倒是接了好几个,就是没有他的。这不上不下的事情搅得她心神不宁——这是要干吗呀?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呀?不会是又想我了吧?你怎么会想我呢?不是想湘北吗?你和她不是好吗,给我打电话干吗?不是跟我要钱的吧?我可没有!怎么又不打了呢?算你识相,你打了我也不接!哼——
到了晚上,她有点按捺不住,给他也拨了一个过去,想问问他有事吗?响了几声,对方又挂了!
嘿!这个有点儿意思
发个短信过去——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好久,对方才回——没事,我拨错号了!
拨错号了?你眼是瞎的?现在跟我拨错号?忽悠我呢?逗我玩儿呢?安雅气得想摔手机,想想算了,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就是……下意识!打扰了!郎园又发了一个过来,算是解释。
奥!安雅站在咨询台前,用手撩拨着手机,想想。
“小西!”她喊了一声在看电脑的小西。
“什么?”小西抬头看她。
“什么……叫……下意识?”这个词她是知道的,她想知道郎园为什么会提到下意识。
“这个下意识嘛……你干吗问这个?”小西想了想,又奇怪地问她。她也算是大学生的,应该知道呀!
“我就是问问,看你知道不知道。”安雅说。
“这个意识嘛……是人的思维活动,分有意识和无意识,这个嘛,无意识又分下意识和潜意识,潜意识是一种本质的存在,不好说清楚。这个下意识嘛,就是一个人精神活动的外在的不自觉的表现。就好像你在想着和人家打架,可能你会走在大街上莫名其妙的踢出一脚。比如某个人思念他的情人,走在大街上,看到某个女子,会失神地喊‘翠花!’,这是心理过度集中产生的外在流露。”小西说:“懂了吗?”
安雅听了半天,这才算是听了个云山雾罩,她很同意听的观点,解释的还不错,就问她:“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怎么这么多废话?”
“哎——!”小西气晕:“是你让我解释的好不好!嘁!恩将仇报!”低头看电脑,也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