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事情是漆儿做的,你不该将无辜牵扯进来,而且……”泽皇有些慌了,虽然迟早一死,但是他宁愿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死去,若真按丁莫说的那样,他恐怕在死前就已经被逼疯了!他不要……不要……
“泽漆,当然,我会好好‘招待’他!可是,你不觉得现在跟我谈无辜是很可笑的事情么?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泽国皇宫是如何被破的好不好?哦!忘了告诉你,他们会屠城哦!”丁莫龇牙咧嘴,挤眉弄眼却语气温柔万分地说着!小手一挥,广袖微扬划过一道凄美的弧度!转身便往外走去!
东方薄秋会意上前一把擒住已近疯癫的泽皇点了他的哑穴与穴道,提着他便跟上丁莫!虽然他也很想将这个老头碎尸万段,可是看着他被丁莫刺激成这样,却有些心生不忍!向来温柔的他即便再狠也顶多是小小的折磨一下对方的身体,这直达心灵的折磨他却从来不做,即便知道那样最有效却也知道那真的很残忍!
丁莫与东方薄秋两人并排立于泽国皇宫的九重高塔之上,背对朝阳,迎风而立,衣袂翻飞,墨发纠缠!他们的脚边是被随意扔在那里的泽皇!
远方两国浩荡大军攻破城门的巨大声响轰地响起,远远传来,震耳欲聋。
寂静清幽且美好的清晨被蓦然划破,吵闹哀号之声比往日更早的响起!早因失去食物而进入疯癫状态开始煮食自己同伴的京都人士,都被这撼天动地的声响给惊醒!意识到即将面对的事情之时,都再也不能保留任何的理智,四处狼狈逃窜,甚至对于那些感染上瘟疫的将死之人也没有了顾及的念头!他们都知道大军进城之际将是他们死亡之时!
“看看你所谓的臣民吧!他们食人肉,杀亲朋,染瘟疫,变得畜生不如完全失去理智在死亡的边缘不停地垂死挣扎着!看着这样的他们,你有何感想?”丁莫嘴里淡淡地说着,眼神示意东方薄秋将泽皇提了起来,让他能够远观到京都目前的情况!
“你……”看着远方的那一切,泽皇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一张菊花般的老脸倏地狰狞起来!浑浊的双目猛然凸出,净是一副面目可憎之样!想要逃避却因被点了穴道而眼皮又被扯着的缘故,只得愣愣地瞪着!
那里还是他引以为傲的繁华京都么?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一个个面色苍白,骨瘦如柴,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人在不停地转动奔跑想要寻找一席安稳点的立脚之地!尸横遍野,干枯病态的各种老人小孩男人女人躺在地上,艰难地想要移动身子躲开那些狼狈逃窜的人的脚步却只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任由那些人从他们的身上践踏而过。无力地任由生命流逝,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如今的京都只能称之为人间炼狱!
然而,对于此见之皆感不忍与同情的场景,两国的大军却仍未放过,竟集体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眼前可视的所有活物全部毁灭!一个个身着鲜亮盔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士们集体收割着本就将死的人的生命!他们的眼中只有嗜血的杀戮没有丝毫的不忍与同情!
两行泪水顺着泽皇的老脸蜿蜒而下滴在华丽的琉璃瓦上,声音清脆而破碎!
“这样就受不了了?可为何你这几日在食用着自己子民的血肉之时就没留下一滴虚伪的泪水?即便是为了他们无私奉献自己肉体保你存活的伟大,你也该流泪感动感动才对!可事实你并没有!所以,现在……你不觉得有些晚么?”丁莫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存心想恶心死泽皇!
“……”泽皇的双眸登时更加凸出,向外瞪得如两颗牛眼一般,嵌在他那张肌肉完全扭曲地菊花老脸之上,显得很是诡异与可怕!
“也不知道他们给你吃的人肉是不是瘟疫而死的人的肉,如果是那样可真的很恶心!”丁莫似乎觉得自己打击得力度不够,不由再接再厉。
东方薄秋站在她的身边,嘴角与眼角已开始忍不住地抽搐!好恶心哦!而且要不要这样狠啊?等死的感觉可比直接死亡可怕了百倍不止!
“啊啊……啊……”泽皇哑穴被点只能啊呀啊呀地发出丝丝不成语的声音!泪水留得更欢!浑浊的老眼雾蒙蒙的更是痛苦满溢,写满了浓浓的请求,如今只有她才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若你能让我满意,或许我可以考虑!”对于他眸中的祈求丁莫自是没有遗漏,只要他知道祈求就好!
“啊啊……”泽皇眼皮使劲地眨巴着,悲戚的神色瞬间转为惊喜!
“泽漆,泽玄在哪里?”丁莫突然收回视线,转头问道!一个月前泽漆见情况不对就失去了踪影,他以为跑到旮旯里藏起来,她就没有办法了么?哼!
而且她可不相信泽玄真的如弄影说的那样死了!要说是与泽漆一样藏起来了还差不多!
东方薄秋得到丁莫的示意伸手解开泽皇的哑穴,也冷冷地盯着他!如今的他恨不得将泽玄那厮给揪出来扒皮抽筋当然不会放过这一得到他下落的好机会。
“我不知道!”泽皇眼角往下一掉,声音嘶哑且无力地说道!自从那件事后那人就失去了踪影,而他向来关心的儿子泽漆也在不久前抛弃了他。如今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真的很后悔,当初就不该听泽漆的话去掺那一脚的,而如今面对死亡他才突然看透。
忽然,有些后悔当初那样对泽玄了,其实他只是一个孩子是何其的无辜!他这个做父皇的却……可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