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是A市中心的一家酒吧,名气很高,颇受富人的青睐。
木梓潺挂了电话就拦了出租车,一路上还在担心是不是闵明希在那里出了什么意外,等到了向清一说的包厢,让她大跌眼镜。
闵明希就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喝酒呀?有什么意外的,值得向清一那么焦急地叫她来?她和闵明希可是在冷战啊。
“你终于来了,我快被他弄死了。”向清一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了?”
“中午突然大发慈悲说请我喝酒,我屁颠屁颠就来了,结果他自己在这里喝了一下午了,开始醉倒了,停了一阵,醒了之后又继续,也不说话,对我爱答不理的。”
“呃……那叫我有什么用?”
“咚”的一声,闵明希倒在了沙发上。木梓潺连忙跑过去,把他扶住靠在靠枕上,让他稍稍舒服一些。
“瞧,这不又晕了?”向清一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
木梓潺哭笑不得,“他晕了不正方便你带走他么?”
“那怎么能,等他醒了我会死很惨的,他可是跆拳道黑带,对我从来没手软过。”向清一作势抹脖子。
木梓潺:“……”
到这儿木梓潺明白了,向清一找她来,就是当的挡箭牌。
木梓潺坐在闵明希身边,看他闭着双眼,微微蹙着眉。才坐下片刻,闵明希的身子向她倾过来,枕在她肩上。木梓潺晃晃他的肩,没醒。
“也不能在这里睡呀,乖,回家睡。”木梓潺失笑,柔声道。
闵明希似乎听到了她的话,缓慢地睁开眼,目光很迷离,很涣散,应该是喝了很多酒。
“你来了……”闵明希动了动脑袋,依旧枕在她肩上,“头重,抬不起来。”
向清一推开包厢的门,气呼呼地走到闵明希身边,“车就在门口,该走了!”闵明希看了一眼木梓潺,似乎是在确定她会不会走,听到她说完“走吧”才摇摇晃晃地被木梓潺搀扶着起来,向清一想扶他,被他孩子气地甩开了,这一用力,这个人差点摔在了地上。
木梓潺只好抓紧她,让他半个身子都靠她支撑着。
向清一把两人送到了闵明希公寓门口就离开了。
“啊呀!密码是多少?怎么换了?!”木梓潺连续输了几次密码,都不对。心里突然很烦躁、郁闷,这是要跟她分手的节奏吗?连密码都换了,结束的干净彻底吗?木梓潺低着头,不服气地又输了一次,眼眶里已经有委屈的泪水在打转了。
“密码是你生日。”闵明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还萦绕在她耳边。
小心翼翼地按下烂熟于心的八个数字,门就开了。
木梓潺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罐。
扶着闵明希坐到了沙发上,在他身后放了抱枕,之后熟门熟路地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
闵明希很安静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木梓潺叫醒他,把杯子推到他面前。“把它喝了。”
他的目光还是很涣散,呆愣着,不接。
她看着他,与他对视几秒钟。“不喝算了,明天醒了头疼的是你不是我。”
刚想放下,手就被闵明希拦住,他接过杯子,几口下肚。
喝酒的时候不会也这么豪爽地喝了一下午吧?木梓潺白了他一眼,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他一把拉回来,跌在他怀里。
木梓潺推推他,没推动,微微叹气,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分明已经醉的没几分意识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别走……”他埋头在她颈间,声音低沉带着悲伤的语调。
她心里一颤,不受大脑控制地轻拍他的后背,微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多了几分空灵,像是自嘲,“等你酒醒了,不会希望我在这里的。”
闵明希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不会的。”
木梓潺看着闵明希疑惑不解的目光,“扑哧”一声笑了,揉开他紧锁的眉头,“我们还在冷战啊,你喝醉了,说过的话都不做数。”
“我没醉……”
“醉了的人都说没醉……我怎么相信你。”
木梓潺望着窗外,一动不动,闵明希又睡着了,可环在她腰上的胳膊却箍得紧紧的。
等了许久,她也困了,拨不开闵明希的手,索性就由他去了,缓缓地闭上了眼。醒时天已大亮,虽然腰酸背痛,却是这些日子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醒了?”睁开眼就看到闵明希正拍着头,便问道。
“头疼。”
木梓潺帮他轻揉太阳穴,“喝那么多酒没喝出胃出血已经很庆幸啦,头疼算什么。”说完这话自己都后悔了,偷偷瞟了一眼闵明希,发现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几秒钟的时光停滞,没等木梓潺回过神来,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他用双手撑在沙发上,把她圈外两壁间。“不生气了?”
木梓潺闭上了眼,干涩的,生疼。“我有生气的权利吗?”
一句话,正刺他的心。她心里也难受极了,像有无数只小手抓着。
“对不起。”那天,他真的失控了,她说出那样的话,让他觉得这段时间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她依旧看不到他的心,他生气、愤怒,不愿意跟她解释向晴依的事情。这一个星期,不仅她,他也在煎熬着。
去外地出差,开会,不论多忙,至少三十分钟看一次手机,看会不会有她的电话或者一条消息?
没有,他竟然怕了,却又幼稚地不肯主动联系她。
“晴依进晟希,是向阿姨求的,开始我不赞成,但她坚持,两家二十多年的交情不容我拒绝。”
木梓潺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设计大赛,每个公司只有一个名额,其实还有一条途径,就是由掌权人亲自举荐。”
还能说什么,她再反驳,真的是她无理取闹了,她小气,小心眼了,在意她错过的向晴依早认识他的十几年,介意向晴依为了靠近他的奋不顾身。
“还有别的问题吗?”看着怔住的木梓潺,闵明希失笑。
“没……没了。”
闵明希抚过她的发,嘴角笑意加深,凑近她耳边,“该你了。”
“啊?该我……什么啊?!”
“冷战了一星期,一点儿感想都没有?”
“你也没说感想啊,就跟我解释了之前的误会怎么能算数。”木梓潺反驳。
闵明希突然静了下来,深深地看进她的双眸,“没有你在身边时,我没有一点儿快乐,你不在我身边,我再也不会快乐了。”
那一刻,秋风突然吹了进来,吹散了久聚的阴霾,阳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