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园待了一会儿,木梓潺觉得头晕发困,拢了拢盖在身上的外套,抬头望了望天,发现一片雾蒙蒙的,才想起午时下了一场暴雨。
酒店大堂里,向晴依跟着向家夫妇招呼来客,心不在焉的,面上泄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情绪,向清一搂住他的肩,“亲爱的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哥,你看见明希哥了吗?”
“亲哥在这里呢,找什么明希哥。”
“喂!”向晴依一跺脚,不高兴了。“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啊!”
“呵,怎么能不是!他去哪是他的自由,我又不是他的跟班,我怎么知道?”
向晴依一把拂开他的手,“哼!我自己去找!”
这场欢迎宴,明面上是父母给她接风洗尘,庆祝她学成归来,实则是她已经到了该成家的年龄,父母打算跟闵家接洽,把她和明希哥凑成一对的。哪知闵家夫妇出国旅行归期未定,只来了她明希哥一个人。
向晴依走到走廊里,看着水池旁依偎坐着的两人,仿佛有千万只利剑直插心上。
她从十几岁起就喜欢明希哥,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嫁给他,为了他,她放弃了自己喜欢的音乐,出国进修学建筑,本以为回国之后与他并肩作战,让他刮目相看,可是呢,刚一回国就让她跌到谷底。
那个木梓潺,她都没为明希哥付出过什么,凭什么站在他的身旁?
向晴依收起眼底的失落,换上优雅的微笑,向着两人走去。
“明希哥,原来你们在这里呀,害我一阵好找。”
闵明希闻声站起身,木梓潺也跟着他站起来,头昏昏沉沉的,差点没站稳,好在及时扶住了闵明希。
“怎么了?”闵明希问。
木梓潺回以一笑,“没事。”
这一小小的举动看在向晴依眼里却是那么刺眼,对木梓潺说道:“去大堂吧,先休息一下。”
“谢谢。”
进了大堂里,木梓潺还是头疼,静静地坐下来,闵明希叫侍者拿了一杯热水,“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不一会儿,向晴依走了过来,向家夫妇有事找闵明希详谈,闵明希走前嘱咐木梓潺待在这里等她回来。
向晴依坐下,打量着木梓潺。
“向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木梓潺问。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晴依就好了。”
木梓潺没做声,向晴依一笑,问道:“梓潺,你和明希哥认识很久了吗?”
木梓潺摇摇头,“几个月而已。”
“看你年纪,不会还未成年吧?”向晴依做出惊讶的表情。
这样一问,木梓潺不知道怎样回答了,只好笑笑,“向小姐说笑了。”
“我说不是呢,明希哥怎么会随便拐带未成年少女呢?”
杯里的水已经变得温热了,木梓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玻璃杯外壁,与向晴依说话时尽量保持得体的微笑。外公跟她说过,这样的场合,随便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别有深意。她心思澄明,不擅应付这样的场合。单纯如她,都感受到了来自向晴依深深的敌意,隐藏在话语背后的针锋相对。
“梓潺,梓潺,你怎么了?”
向晴依摇摇她桌上的手臂,她握着水杯的手突然不稳,水洒了出来。
“呀,小心点。”木梓潺被向晴依迅速拉起,才避免了礼服被水淋湿。
“谢谢。”
“不客气。”
木梓潺抬头再一次认真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她有着很美的容颜,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木梓潺摇摇头,觉得这个女孩还是很亲和的,或许之前是她感觉错了。
侍者过来收拾了残局,木梓潺和向晴依换了附近的一处座椅,是闵明希回来恰好能看到的地方。
木梓潺坐下来后一直在玩手机,伏珊零给她发了邮件,她打开一看,是伏珊零自己拍的视频,在江边,看着一艘轮船驶过,木梓潺才在想这有什么新奇的,之后,就听到了伏珊零爆笑的声音:“Waitme!CatchmetoChina!”最后还在轮船上添加了一个动画的小人,对着她吐舌头,画面上飞来了几只乌鸦。
身音不大,但向晴依却听到了。
木梓潺满头黑线,没想到伏珊零会给自己发来这么幼稚的东西,自己竟然还笑了,不好意思地收了手机,喝了一口果汁。
向晴依没有在意,目光一直追随着不远处与向家夫妇交谈的闵明希。
等闵明希回来,向晴依起身,走到他身边,“明希哥,我爸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了一下我父亲母亲的身体状况,又跟我抱怨了几句清一的事,他们很放心你这个女儿呢。”
“哦,这样啊。”
闵明希坐到木梓潺身边,“怎么样了?”
“没事的,别担心。”
向晴依掩住眼底的失落,“明希哥,我们几年没见过面了,一会儿就是跳舞,你能不能跟我跳一支舞?”
“晴依,抱歉,梓潺脸色有些难看,我先带她去医院。”
闵明希抱起木梓潺,慢慢走出了大堂。
向晴依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为了明希哥,有谁做的比她多呢?她在心底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一次这样看着他的背影了,属于她的,她要一点一点拿回来。
停车场里。
木梓潺抬头看着闵明希,发现她的表情深沉,眉头微蹙着,问道:“我们去哪啊?”
“医院。”回答简略。
“啊?真去呀?”她反问。他已经很久没有对她这样冷淡了,她知道他是有些生气了。
木梓潺还被他抱在怀里,见他不说话,调皮地用头蹭蹭他,声音弱弱的,“不去行吗?你知道我最讨厌去医院了,好不好嘛?”
闵明希停住脚步,低头看着她,“知道做错什么了吗?”
木梓潺捣蒜似的点头,乖巧地说:“嗯嗯,不该生病了硬撑着,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闵明希无奈地叹口气,“你的保证有哪次是作数的?”
他和向家父母交谈时,人在这里心却一直在木梓潺那里,不时地目光看过去,她脸色不太好,想起她今天意外地化了妆,本以为是为了出席宴会,在看到她弄洒水被向晴依拉起来后脚下一直不稳,步子很虚,才恍然明白她是为了遮掩病态。
“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