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木梓潺想了很多事情,她和珊珊分开后她遇到的人,珊珊发生的事,都还没弄清楚,直到晨光熹微,她才有了些睡意。
昨晚很早就把手机关机了,她思绪混乱,不想再多一些乱心的事情了。开了机,有几天闵明希的消息,他在担心她,木梓潺吸吸鼻子,很酸,心里难受。
她拨了他的电话,另一头马上就接通了。
“你一晚上没睡吗?”
“醒了。”
木梓潺没了声音,有一滴泪翻涌而下。
等木梓潺做好早餐,伏珊零还没醒来,木梓潺把早饭放到保温桶里,给伏珊零留了便条。
刚开了门,木梓潺就看到了闵明希,他与她对视,眼角眉梢都是宠溺。
她一夜没睡,眼下有一圈明显的暗色,闵明希轻抚着她的脸,挑了挑眉,心疼地问道:“没睡好?”
木梓潺突然抱住他,头靠在他胸前,撒娇的语气,“一夜没睡呢,快让我靠着睡一会儿。”木梓潺闭上了眼,依偎在他怀里。
闵明希紧了一下手臂,怀里的她似乎瘦了,闵明希打横抱起她,果然轻了不少,他贴近她的脑袋,“最近有按时吃饭吗?”
“有啊,每天吃的饱饱的。”木梓潺圈住他的脖子,转移话题,“好累啊,我要行使女朋友的权利了,你抱我下楼吧。”
她像一只安静的小猫一样趴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闵明希勾了勾唇角,抱她下楼。
木梓潺突然矫情地想起了一句话,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到了楼下,木梓潺还不想下来,不肯睁开眼睛,“好困啊,阿明,你背我好不好?”
他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她叫他,阿明。他记得那天,任他怎样求她,她都不肯这样叫他一声,甚至,连他的名字她都不肯叫出口。
很久听不到他的回答,木梓潺很沮丧,从他的怀抱里挣扎出来,拔腿就走。可还没迈出一步,就被强行拽回了那个怀抱里。
“听到你这样叫我,我很开心。”闵明希的手插进她的发间,以指为梳,拢着她的长发。
她靠在他胸前,轻声呢喃,“阿明,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呀。”可是,为什么她这么伤心呢?
有路人走过,木梓潺才恍觉已到了楼下,害羞地推开闵明希,脸颊红润,摇晃着他的胳膊,急切地催促着,“快走,快走!……”
她的脸像熟透了的番茄。
闵明希拽住她,蹲下身来。“小懒虫,上来。”
“真的要背我呀……”木梓潺跳上他的背,被他稳稳地托起。
“小懒虫,我们出发喽!”
木梓潺圈着他的手臂更紧了,空出一只手胡乱揪他的耳朵,“你才是小懒虫。”
路过了停车场入口,木梓潺恍然惊觉,问道:“你车放哪了?”
“停车场。”
“我们怎么去晟希?”
“就这样。”
“迟到了怎么办?”
“管他呢!”
“闵总经理你能不能敬业点儿,至少为我树立一个榜样啊。”木梓潺咯咯地笑,不安分地在他背上动来动去,闵明希微微皱眉,警示的语气,“小懒虫,再乱动就扔你下来。”他哪里舍得真的扔她下来,不过是吓吓她而已。
木梓潺果真安分了不少,才安静了一会儿,睡意就来了,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闵明希一偏头,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从前,总觉得这样的时刻遥不可及,任他怎样靠近,她总是避如蛇蝎,如今她安静地睡在他肩上,把所有的依赖都给了他,所有的安心都给了他,让他觉得,他是那样的幸运。
电话铃声划破了寂静的空间,木梓潺被吓住了,从梦里醒了过来,一看周围的陈设,是在闵明希的公寓里。
没看显示,木梓潺直接接起,“你好!”
电话那头停滞了许久,才发出声音,“梓潺?”
“嗯,你是谁?”
“我是小余,我找总经理……”
“哦,你打我电话干嘛?”木梓潺声音顿了顿,拿下手机,之后才彻底清醒过来,“那个……我帮你找他……”
木梓潺穿好拖鞋,急匆匆地跑出了卧室,闵明希正在厨房里。她跑到他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用口型跟他说:“小余。”
闵明希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俯下身来,木梓潺托着手机,贴在他耳边,看他一脸淡定地听完了电话,又说了几句,就结束了。
木梓潺瞪着他,佯装生气,“这是无故旷工啊。”
“怎么会是无故呢?喏,你看,手出问题了。”
木梓潺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他的手有哪里不对,“哪里啊?”
闵明希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背你时间太长,不能动了。”
木梓潺立刻红了脸,磕磕绊绊说道:“我要去工作了……还没请假……不能旷工!”
“小余帮你跟人事部请了,这点儿眼力他还是有的。”闵明希一本正经地道。
已经是正午了,伏珊零才刚刚睡醒,刚刚跟木梓潺通了电话,木梓潺没问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知道,珊珊并非不愿跟她说,只是,她想先一个人整理思绪,或许,等她走出来,想透了,不用问就会主动提起。
担心她的午饭,木梓潺特意帮她叫了外卖,结果伏珊零怒了,还没等她开始教训,木梓潺果断挂机。
没几秒钟,手机提示音响起一条消息进来了:木梓潺,见色忘友,我记住你了!
木梓潺得意地笑笑,这一幕落到闵明希眼中,他不自觉地勾勾嘴角。
午饭过后,昨晚没睡的困意再次袭来,木梓潺迷迷蒙蒙地歪倒在沙发里睡着了,他的沙发又大又舒服,木梓潺翻了身,脑袋扎在沙发里继续睡。
醒来时,屋内已经灰蒙蒙的了,没开灯,他坐在她身边,认真地看着她,她枕在他腿上,身上盖着毯子。
她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句:“几点了?你怎么不叫我?”
闵明希揉揉她睡的乱糟糟的头发,柔声道:“看你睡得太香,没忍心。”
他送她回懿园,两人坐的公交车,车上已没有多少人,她靠在他肩头,两人共用一对耳机听音乐,时间流逝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懿园。
他目送她回去,之后去停车场取车。
知道他已经离开了,木梓潺脚步慢了下来,回头看着他曾经在的位置,心里像小虫啃噬一般的疼。
木梓潺仰头望着天空,月光与星光交相辉映,她的眼眶突然模糊了,分不清是星光还是月光。这样的幸福,还能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