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后是君后印紫茹。黑色长裙包裹住玲珑有致的娇躯,金色的条纹勾勒出美丽的图案,高高盘起的长发使其美丽的脖颈露了出来,略施粉黛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显得庄严而高贵。盯上君后的脸,宋榆雁的心跳再一次加快,已经不止一个人说过她和君后有些像了,九年后再看,当真如此,二人面容有两分相似,气质更是如出一辙。
君上君后身后则是大皇子宋延君,他依旧穿着一身黑,年纪虽小,但和父亲母亲站在一块,丝毫没有不适感,一家三口皆沉稳高贵,相比之下,宋青芜清冷的样子倒是有些格格不入了。
“参见君上、君后、大皇子殿下。”
“免礼。”宋阎大手一挥,稳稳入座。印紫茹和宋延君紧随其后。
“谢君上。”
因为偏远地区的城主出入不方便,所以宋国定制了一月一次的“朝会”,每到“朝会”之日,一百二十位城主必须到场商议国事,其它的官员根据宋阎的要求安排到场与否。
今天正好是朝会日,殿中坐着宋国几乎全部主要官员,不仅是汇报本月工作,也是应君上要求来参见册封仪式的。
这册封对象,便是宋榆雁了。
“各位爱卿应该都知道了,何国不惜一切代价妄图拿下偏远的蛮荒城。违反武德,公然偷袭,以多打少,更是找来高级法师绘制‘绝速’法阵,最后却被宋榆雁副城主领导的一万兵力抵挡在城外。”宋阎神色庄严。
“一万军队,皆不要命地战斗,最后仅剩两人,终得以保全我蛮荒城。”
听到此话,宋榆雁的心狠狠地一颤,还未康复的伤口抽痛着。而宋枟竹、秦倾、莫氏兄弟的神情都悲壮起来。
“蛮荒若失,我大宋不仅颜面尽失,还给敌人可乘之机,给了何国一条攻入宋国的道路。正是有这一万烈士,让百万子民免受战争之苦,他们的牺牲,让孤感到骄傲即痛心。”
“孤在此,代表全体宋国百姓,谢谢你们。”宋阎一下子站起来,朝着宋榆雁的方向鞠了一躬。
宋榆雁感动之余也被吓到了,她慌忙地站起身来,朝宋阎回礼。宋阎点了点头,不再看她,坐下。
“今日主要进行册封仪式,先带周和格。”宋阎吩咐道。
周和格?宋榆雁惊喜地看向殿门口,周和格也来了吗?
侍卫推着一辆轮椅,缓缓进来。宋榆雁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周和格的脸色很难看,嘴唇又白又干,整个人仿佛濒临死亡,坐在轮椅上,腿部盖着毛毯。
看到宋榆雁,周和格的眸子微微亮了些。
“周和格,为了搬救兵,徒步从蛮荒城连夜跑到九幽城,历尽千辛万苦最终是见到了太子。”二城主宋宫负责整个册封仪式,他拿着文案,通过阅读的方式向大家介绍。
周和格的读了一部分,他突然顿了顿,面带惋惜地看了周和格一眼,继续道:“遗憾的是,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寒冷的侵蚀,再加上伤口感染恶化,他的腿……几欲残废。”
大殿瞬间响起抽气声,皆对周和格年纪轻轻失去双腿而感到惋惜与悲痛。
宋青芜轻轻挑眉,显然是没想到。宋榆雁被吓到了,脸色一下子惨白下去。明明,她走的时候,周和格都还好好的啊……
“其父周志远,跟随将军多年,尽心尽力,所向披靡,杀敌无数,很不幸的是,他在此战中为国捐躯。”
大殿内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人们看着周和格的目光愈发同情与敬畏起来。
周和格斜靠在轮椅上,嘴角勾起一抹悲凉的微笑。他的腿本可救治,但他见到了父亲的尸体后,他的世界都崩塌了,很绝望,拒绝治疗,病情一度加重,导致他彻底成了一个残废。
因为秦倾的刻意隐瞒,宋枟竹本来是不知道周志远的死讯的,但她作为将军还是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事实让她无法接受,但她还是得强迫自己接受。
本来稍微平复的心情又被现场的气氛给激起波澜,眼泪哗哗地转。
“特追封周志远为蛮荒城城主,赐五纹官服,以皇族身份厚葬。周和格封为蛮荒城城主,左翼将军麾下第一主帅,赐五纹官服。”
“臣,谢君上。”周和格弯了弯腰,向宋阎道谢只是模样没有一丝开心。
这是用一条命与一双腿换来的荣誉。
“献身的烈士,皆记入史册,皆升三级,赐二纹官服,厚葬。家属厚待,一切税免,再赠三千白银。”
宋榆雁拼命地擦泪,心中难过之余也有很多的感动。君上对这事真的很看重,所有的封赏以极尽所能了。
“太子宋青芜。”宋宫突然点了宋青芜的大名。
宋青芜慢悠悠地站起来。
“太子生擒何国两位核心人物,此番支援有功,救蛮荒城于水火,理应奖赏。特赐白银五千两,珍品器物若干,念太子修法术之道,特赠玄阶高级法阵两卷。”宋宫边说,就有侍卫端着宋青芜的奖励走上来。宋青芜就表现出了对两卷法阵的好奇,拿起来随意地把玩,似乎很满意。
“另外。”宋宫停了停,“君上念及太子已年满十五,特选定半月之后的日子为大喜之日,为太子举行婚礼。”
呯!
宋青芜手上的卷轴一下子落在地上,虽依然面无表情,但“天演”与其心意相通,微微颤抖的“天演”还是暴露了宋青芜内心的震动。
婚礼?
全场凝固的空气一下子碎裂开来,被这消息震得外焦里嫩。
宋榆雁浑身一冰,脚底的温度突然降低,刺骨的寒从脚底直冲脑门,脸上血色尽褪。
宋封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地握紧,死死地闭眼,掩藏住自己的情绪。端起一杯茶,抖得跟筛糠似的喝了下去。
“明日将举行第二次朝会,具体事宜在每日商谈。”宋宫继续道。
宋青芜震了一会就冷静下来,清冷道:“谢父君。”
默默地捡起方才失态弄掉的卷轴,沉默不语地坐了回去。
闭上眼睛,宋青芜根本不想看印紫茹和宋枟竹如出一辙的调侃的眼神。
真烦。
宋榆雁咬唇,看宋青芜似乎接受了的模样,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滑。
“宋榆雁。”宋宫喊了她的名字。
人们早就对宋榆雁好奇至极,皆仰着脑袋看真人呢,却看到一位哭的稀里哗啦的漂亮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