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而就在此时,只听清脆的一声,脸前刮过一阵风似的,预料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迷茫地睁开眼睛,宋榆雁发现眼前的人停住了动作,他站在原地诡异地扭曲起来,双眼大瞪仿佛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疼痛。血顺着额头滑下,形成了一条诡异的红线,从其下颚滑落在地。
宋榆雁稍稍抬头,这才注意到,那人的头顶竟然插着一根青色权杖。杖身笔直纤细,没有复杂的花纹,仅仅盘旋着几朵浮云,杖头是一颗拳头大小的青白色玉珠。
而权杖之下的人,遭受了巨大的疼痛后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站着死去。
“不要管,快点杀了他们!”彭山面容狰狞地下令,大声地催促。这突发情况是他不曾想到的,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个带给他屈辱的女孩,必须死!
于是便有十几名何军拿着剑整体呈包围趋势靠近宋榆雁等人。而离宋榆雁不到一米之距时,那从天而降的权杖突然发出低鸣之声,以它为中心,地面上突然形成了一个巨大而复杂的法阵。
白色光芒大亮,众人只感觉一阵阵诡异的寒气袭来,眨眼之间,靠近宋榆雁的几人瞬间被冻成了冰雕。
几位蛮荒军和宋榆雁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的迷茫与惊讶,显然,此阵法与几人都无关。
权杖脱离冰雕的头部,遥遥飞起,在半空中发出幽幽的绿光。
“法阵?蛮荒城中竟然有法师?”李默算是见多识广的,这阵法的纹路虽是陌生,但也能看出其不凡,而那柄从天而降的权杖,明明就是法师专用的法器。
宋榆雁冷笑一声,道:“许你用'绝速'把我军调虎离山,就不许我军把你们瓮中捉鳖吗?”
李默对宋榆雁的话不置可否,若真是如宋榆雁所说那般,她事先就计划好“瓮中捉鳖”之计的话,何必又拼死苦战近一个时辰呢?众人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宋榆雁对何国使阴招的不满罢了。
“阁下何人?这是我军与蛮荒军之间的战役,要是别国插手,可不太好。”李默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威胁,他并未听说过宋国出现过高阶法师,下意识地就把这位未曾露面的法师当做是木国或者印国人。
他的语气也不敢太重,他见过的法师大多都需要事先刻画法阵,而帮了宋榆雁的这位居然能够隔空刻画,可见其恐怖实力。
而他的话语一出,空气中依旧安静无比。众人四处寻找,却依旧发现第三方人。
李默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好歹也是何国位高权重的军师,这般被人不尊重,他的脸面往哪搁?
“嗤。”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再次下令时,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道诡异的声音,众人突然浑身冰凉起来,惊恐地低头,却看到一个巨大的法阵被他们踩在脚下。
而法阵的中心,是宋榆雁等人,她他们的脚下没有纹路,那很明显的是一个安全的位置。
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何军争先恐后地往宋榆雁这边跑来,未知的死亡仿佛随时都会降临,法阵太大,他们跑不出去,只能往中心跑去。
“嗤!”这会的声音大了些,众人只见一道光墙凭空出现,把宋榆雁等人包围在内,他们出不来何军也进不去。
李默压制住心底的恐惧,大声道:“前辈手下留情!我军不过想要占领一座蛮荒城罢了,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等离去,我用人头担保,我军绝对不会侵犯第二次!”
这种情况就连傻子都明白,这位高人必定是宋国派来的救兵。一位高阶法师随手一个法阵就能杀死是他家军马,十万军队的损失他担当不起,他不想死。
宋榆雁一下子一点接受不过来这巨大的改变,她方才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这眨眼之间,局势就改变了这般大吗?
这个人是谁?
宋榆雁只记得她派了周和格去九幽城求得那位皇族子弟的兵马的帮助啊,并未找过什么法师。
法师……宋榆雁脸色突然一僵,她看着半空漂浮的法杖,眼睛突然睁大。
方才并未想太多,如今反应过来仔细看看,仔细想想,这法杖、这法杖,不就是……
皇族子弟……
越来越多的信息加在一块,她的脑海中浮现一双漂亮的碧绿色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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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们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刚刚才来,看到事情的冰山一角就以偏概全了?都不知道乱叫些什么?狗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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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呢?”
“我爹爹说我娘为了生我死了。”
“诶,不伤心,以后我可以当你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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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是适合我。”
“我又懒又笨,要不是肩负大任,倒是什么都不想修炼,现在必须提升自己的实力的话,倒不如走法师这一条路。”
“你肩负了什么大任?”
“咱可是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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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拿这里品阶最高的,记住,要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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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蛮荒南城门从里面被打开,宋榆雁背对着,只能听到轻微的却沉稳无比的脚步声。
悬浮在半空中的法杖像有灵性一般低鸣一声,快速地飞了下来。
宋榆雁站在原地,肩膀因为激动而颤抖,滚烫的眼泪从眼眶滑出,她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一点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九年了,整整九年了,他们分别之时飞絮濛濛。九年的隐忍与刻苦,九年的思念与爱恋,九年的担心,九年的想象,如今全部破碎。
无论这九年怎么样,都敌不过再次飞絮濛濛之时,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她希冀了九年的重逢。
仅属于,她和他的重逢。
众人面对着蛮荒南城门,听到动静纷纷看去。
那是一位身材瘦削的约莫十五岁的青年,黑发用青色头带随意地束在头顶,紧抿的嘴、白皙的肌肤衬托出其略带阴柔的英俊。
青衣加身,其通体的清冷气质令人印象深刻。
最令人难忘的,便是那一双墨绿色的眸子。墨绿之下竟全是灰白之色,眼中不包含一丝情绪。绿色代表着生机,但被一层灰白覆盖后,却又死气弥漫,仿佛本人对世界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