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瑾还待解释,丹田里的叶蓁却不耐烦了:“安怀瑾,你是不是有病啊,这都到你家门口了,你还跟一群闲人叨叨啥?一剑砍翻了就是,难不成你家师父还不会护着你么?!”
“这,好像不太好吧,山门之前,不好动粗的。”安怀瑾犹豫了一下,还是优先回答了自家剑灵的问题。
拦住他的几人也不着急的样子,就像安怀瑾所言,这可是万剑宗的山门前,谁敢在这里动粗不成?再说了,他们这一方人可不少,自认也是占着正理,难道还怕这么个毛头小子么?
倒也不是没有人犹豫,毕竟人家弟子返回宗门天经地义,总拦着好像有些不给万剑宗面子,他们可还有子弟打算经由大选入到万剑宗门下呢!这要是把关系搞太僵,万一往后这个毛头小子给自家子弟下绊子咋办?
不由自主地就侧开身子低下头去。
领头那人倒是不怕,就算闹到万剑宗去,他也有地方说理!而且他还巴不得把事情闹大呢!这几个小孩子一看就是冲着万剑宗大选来的,真要是闹将起来,万剑宗面子上能好看?到时为了维护自家宗门的脸面,少不得也得给他一点好处才是!
对这种大宗门的做派,他可是一清二楚呢!
他们在这儿站着不走,又是围了不少人,万剑宗山门前的值守弟子眼睛也不瞎,当即便有弟子走了过来,低声喝问道:“何人拦在山门之前?!”
拦路的自然侧过了身子让出一条道,露出安怀瑾几人。
那弟子即使不认识安怀瑾,也认识他腰间剑囊,忙躬身行礼道:“原来是师叔回来了,恭迎师叔回门。”
果然是万剑宗的弟子,拦路的几个毫不意外,只有领头的咳嗽了一声道:“小道友,倒不是我们拦着你师叔不让他回去,你看他们这一行人……”
他目光从后头赵五斤几人身上巡了一番,露出一副为难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来:“前几日才说即便是贵宗弟子,也不可坏了大选的规矩,你看这……”
对着安怀瑾客气有礼,对这人,才炼气期的弟子就没那么客气了:“这位道友所言极是,不过这位是我家内门师叔,我又岂敢阻拦?要不,您跟我们大师兄说说?”
内门弟子?!
拦路的人目瞪口呆。
眼睁睁看着安怀瑾领着一串孩子举步向前,领头那位急了,看着值守弟子变了脸色:“小道友,这样不好吧……”
那弟子也不惧,脸上虽然笑着,却只是摇头:“道友,这个我真没办法,要不您待会儿问问我们大师伯?又或者干脆问问我家长辈去?您也知道,我一个小小外门弟子,断没有敢阻拦内门师叔的道理啊!”
那人涨红了脸,被噎得不轻。
问你家大师伯?苏昱吗?那小子已经好几天不见人影了,上哪儿问去?
问你家长辈?呵呵,谁不知道万剑宗那几个老怪物都不是慈眉善目的主儿,谁敢上前找茬?再说了,就是想要问,那也得见得着啊!
听说修为最低的别山真人也是金丹巅峰,半步元婴的道行,他虽然自付修为不低,可是在一个半步元婴的剑修面前,算个……那啥呀!
待要回头跟其他人说说找一下支援,却发现身后一同来的人早就散了干净,只好勉强压了这口气,回到自家子弟身边。
值守弟子轻轻哼了一声,扭头便走了。
领着孩子们越过山门,真正进入到万剑宗的地界,安怀瑾不由便勾起了嘴角。
紧跟在他身后的赵五斤发现,前面的安师兄似乎卸下了什么担子一般,连僵直的背脊都放松了下来,步伐也慢了下来。
他回头朝着孩子们笑了笑道:“都累了吧?我先领你们去掌门师伯那儿。”
赵五斤几个正贪看万剑宗内的景色,闻言赶紧点了点头,心情又有些紧张起来。
万剑宗山门下是一条笔直宽阔的大道,随着路程越走越远,这条大道上出现了无数的分岔,路也变得越来越窄。
高大广阔的山林间,隐隐有屋檐露出,表示那里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偶尔从某个路口经过时,还会听见妖兽的嘶鸣声。
头顶上不时有振翅之声,是飞行妖兽从头顶掠过,而身边的路上经过的人却并不多,偶尔一两个,也只是停下来朝着安怀瑾行个礼,便又匆匆而去。
安怀瑾没有解释,他的任务只是将孩子们带到掌门的面前,呃,虽然多了一个,想必掌门师伯不会介意什么。至于接下来如何安排,也不是他需要关心的问题。
行至玉陶峰下,他交还了装着灵虎的兽袋,另领了几只云翼鸟出来,众人分着骑乘了,往主峰而去。
赵五斤等几个孩子还是第一次乘坐飞行妖兽,又是欢喜又是紧张,连赵有泰都控制不住自己,几次都没能爬上这高大温顺的妖兽背上。倒是一路护卫着杜威的黑衣老者神色淡然,抱住杜威轻轻一托,便将他送上了云翼鸟的背上,自己也轻松地骑乘了上去。
安怀瑾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那黑衣老者却恍若未觉,熟练地操控着妖兽,跟在安怀瑾的后面。
主峰景色依旧,不知是不是因为近来大选的事儿,峰上往来的人多了很多,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安怀瑾刚刚将妖兽停在大殿下的广场一角,便发现苏昱抱着剑,遮着脸,塌腰叠背地顺着广场边缘走过来,赶紧上前打了个招呼:“苏师兄。”
苏昱一见他就喜得挺直了腰背,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冲着他连忙摆手,脚下却快走几步挪到了他面前,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的剑胚呢?怎么没看见啊?对了,我先走了啊,有什么事儿待会儿再说。嗯,我先去守缺峰等你,等会儿你是要回去的吧?对了,你还不知道……啊!!!疼疼疼!!!!”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就以出现在他背后,单手精准地拧住了他的耳朵,厉声喝道:“苏昱你个小兔崽子!又打算偷懒不成?人家徒弟都是为师父分忧,你倒好!再拖延下去,是打算师父替你做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