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凌冽如刀,刮得人脸生疼,杜玉真蜷缩在太傅府后门的墙角下,裹进了身上破烂的棉衣,她不停的搓着手,一双幽深的眸子透过蓬乱的长发,紧紧的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眼中隐隐露出期盼。
“吱呀”一声,门开了,杜玉真还没来得及看清出来的人是谁,一盆污水就泼到了她的身上。
李婆子没想到这后门还有人,连忙出来道歉,等走到面前她才把杜玉真认出来,她面带讥讽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杜玉真,慢悠悠的说:“我说是谁?原来是大小姐,半个月不见,大小姐过的可好?”
杜玉真无视李婆子的挑衅,自顾自的把头发上的污水撇干,重新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蹲下。
李婆子一见自己被杜玉真无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她抬手就把自己水盆扔到杜玉真身上,指着杜玉真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看不起我,呸!”
杜玉真木然的听着李婆子嘴里的污言碎语,这些话她这半个月来听得已经都多了,最开始她还会忍不住与人争辩几句,还会心痛难抑暗自流泪。到了现在,尊严和名声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杜玉真的沉默显然激怒了李婆子,李婆子的骂声越来越大,内容也跟加粗俗不堪,她一把揪住杜玉真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对着她的耳朵吼道:“你这个贱人,****,居然也敢看不起我!浪的连庙里的和尚都勾引的****,还装什么装!”
杜玉真被她粗犷的嗓门喊得头痛,她轻皱起眉,冷冷的看了李婆子一眼,李婆子顿时愣住了,送开了杜玉真的头发。
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睛,李婆子心有余悸,那双漆黑的眼里只有浓郁的死气,和被死气掩盖住的深沉的仇恨,想到这里,她猛地打了个颤,一把推开杜玉真,厌恶道:“真是丧气,一开门就遇到你怎么个东西。”
说罢,她捡起水盆就往回走。
杜玉真看着骂骂咧咧的李婆子,嗤笑一着转过身,把身上半湿的衣服拉的更紧。
天渐渐暗下来,细小的雪花飘落在杜玉真纠结的头发上,她的被黑色的污垢覆盖,深紫色的嘴唇格外显眼。
一阵风呼啸而过,冷的她猛地从梦中醒来,她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杜玉真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僵硬的双手在自己怀里摸索了半天,颤抖着拿出半个馊馒头,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雪越下越大,杜玉真已经一天没有喝过水了,况且她根本没有力气把馒头嚼碎,每一次吞咽都好像在用刀割自己的喉咙。
许是她吃得太急,胃里一阵翻腾,杜玉真忍不住吐了起来,冷馒头从她的手里滚落。
这可是她这几天唯一的粮食,杜玉真也顾不上其他,强忍痛苦一点点的向馒头那里爬过去,可她还没爬多远,一双白皙纤长的手就把馒头从她面前捡了起来。
“姐?”
杜玉真顿时流下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