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胎，就是一个立志成仙的仪式吗？就这么简单？”
李澈同样吃惊于自己的结论。
“人言有志者立长志，无志者常立志，如果说脱胎就是立志的话，那就是有志者立长志，这么说来倒也说得通，从古到今，要说什么还能让一个人的命运翻天覆地，不外乎就是立志了。”
“这么说倒是也解释了为什么过了六岁便不能脱胎了，就像舅舅说的，斑驳之气源于心，要说这人长大了，稍微懂些世故，恐怕就不能单纯的立下一个终生的志向了，只是这准确的六岁是怎么算出来的我还搞不清楚。”
李澈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不断的推导着，但是却总觉得有哪里说不通。
“要说是因为立志成仙才能踏入仙途，实在是有些草率了。”
“就算你立了多长的志向，该反悔的时候不还是要反悔，人是最善变的，立了字据都能反悔，何况这不言不说，只是一个欲望，一份向往罢了。”
“难道仙缕就是立志的字据，一份终生的契约？”李澈顺势推导下去。
接着就马上摇了摇头。
“诶……不可能，还立字据，好像人家老天爷求着你修仙似的。”
这次李澈急得愣是把话说了出来，就好像对面站了一个人听他说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魔障了。
“啊……不想了不想了，先睡觉。”
就这样，李澈对脱胎的认识暂时停留在了立志这个层面。
之后过了好长时间都没什么进展，他只是按部就班的看书，然后去问大人们对脱胎的看法。
李不厌也慢慢发现李澈似乎对脱胎十分感兴趣，心里也十分欣慰，认为李澈长大了，懂了他的苦心，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做努力。
但是李澈却丝毫没有愉快的心情，眼看妹妹一点点长大，他对这脱胎的理解实在是毫无头绪，心里十分着急。
李澈也一遍一遍的翻看各种古书，有些重要的，他反反复复读了好多遍，比如那本天心难测，现在他几乎可以背下来。
但是读的越多他就越是苦恼，这些古书对脱胎的解释都无一例外选择了含糊其辞的写法，似乎从源头上就对脱胎的真相有意保留，李澈怎么看都觉得每句话都是话里有话，越琢磨越复杂。
“爹，咱们百城之中有天生就脱胎的人吗？”
这一年李澈已经四岁大，一****又找李不厌问问题，倒不是说他最想找李不厌询问，只是李不厌现在对他有所误解，以为他是在为了自己脱胎做努力，所以对他的问题都能很耐心的回答，他问起来也没什么顾忌，方便很多。
“当然有！霸王城的城主当年就是一出生就带着仙缕，是天生就脱了胎的。”李不厌对李澈说道。
“啊！难怪呢，我们这方天地叫自在天霸王地，这位城主也就是当年得了封王战第二的人了，天生脱胎果然了不起。”李澈点了点头，回了李不厌一句。
“哦？哈哈，小澈以为天生脱胎的人就比别人了不起吗？”李不厌听李澈这么说，也是接下话茬。
李澈听李不厌这样表现，也十分好奇。
“难道不是吗？那毕竟是当年封王战第二的人物。”李澈回应了父亲一句。
“哈哈，这你可是理解错了，天生脱胎并不比别人了不起，比如当年封王战第一的自在城主就是五岁才脱胎，但是她还是力压霸王城主，其实脱胎的早晚和实力强弱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李澈听完父亲的话，一时间又是十分疑惑？越来越不明白这脱胎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没有谁清楚脱胎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但是听父亲说的这么肯定，又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似的。
“怎么会呢？不是都说天生脱胎的人是传说中的天才人物吗？怎么会和实力没多大关系。”李澈连忙又问了父亲一句。
“哦……也难怪你这么理解，其实这么理解也无可厚非，连大多数城主都这么认为，只有我们几个宗王，实力过了如意境才明白一些。”
“说天生脱胎的人是传说没错，因为天生脱胎的极少，这其中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确实是凤毛麟角，说他们天才倒是没有什么道理，天生脱胎的人只是在修行上平白的比常人早了几年，因此实力要比常人普遍强一些，但是和脱胎本身并没有多大关系。”李不厌也是耐心的对李澈解释道。
此刻的李澈心情却是有些兴奋
“我还一直头疼，如果说脱胎是立志，那对于天生脱胎的人就说不通，都说天生脱胎是天才，我还以为天生脱胎对实力有直接的影响，那样的话，说脱胎就是立志就完全说不通了，没想到，说天生脱胎的人是天才，原来是因为他们早修行了几年，看来是我想当然了。”
“这么一来，说脱胎就是立志，倒是无可厚非了，只不过天生脱胎的人早立志了几年而已。”李澈在心里斟酌着。
……
躺着地上的李澈忽地从回忆中醒来，只听门外有些动静。
接着闭着的房门就开了，小果慢慢走进房间，缓缓的转过身把房门闭上。
“小果不怕鬼，小果不怕，那有什么好怕的，小果乖，要是有鬼来了，我就把它打跑。”李澈只听到一阵嘟囔，正是妹妹的声音。
“忘了这小妮子怕鬼，这不都是我平时哄她睡觉说的话吗？现在自己说上了……”李澈听到妹妹的声音，也是暗自好笑，也担心起来，我这模样比鬼也好不了几分，等等还不把这小妮子吓傻了。
……
等了半响，也没见反应，李澈保持这姿势一动不动，实在是难受。
他哪里知道，他的好妹妹是眯着眼睛进来的，压根就没有看到他在地上要死的样子。
“咳！”李澈故意咳嗽一声，心想，算了，还是我主动一点吧。
“啊！”这一咳嗽果然有效，小妮子反应强烈，声音就像银铃一样，只不过这银铃快摇爆了。
李澈心里一紧，我靠，不会把别人招来吧，想着赶快就捏着嗓子发出声音。
“小……果……”声音十分沙哑，俨然是奄奄一息的感觉。
“啊！！”谁知这一声出来之后，小妮子反应更加强烈了，声音震耳欲聋。
“小果……是我……哥哥……”李澈赶紧又补了一句，在保证不露馅的情况下，说出了清晰的声音，这其中的拿捏实在是不容易。
“哥哥？”听到妹妹终于是把他认出来了，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嗯……咳咳……”李澈应了妹妹一句。
“哥哥！”确定了是哥哥，小果高兴的跳下床，奔着李澈就跑来。
“nice！终于可以开始了。”听到妹妹朝他跑来的脚步声，李澈竟然有一丝解脱的感觉。
其实他对这次的安排也是心里没底，虽说他认定了脱胎确实是立志成仙的过程，不过这其中还有很多细节他没有想清楚，对很多结论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只不过眼看妹妹就要过三岁了，这三岁之前脱胎比起三岁之后脱胎要有不少好处，所以他怎么也要放手一试。
为了让妹妹顺利脱胎，立下成仙大志，他是煞费苦心，安排了这场大戏。
却死活没想到演员不是人干的活，不知道妹妹什么时候能来，他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现场布置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流程在脑子里一遍一遍过，再这么下去，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一想到终于可以开始了，李澈忽然心里充满了力量，莫名其妙有种早死早超生的豪迈。
“哥哥你怎么了？这是在做什么？”小果跑到哥哥面前，看着哥哥说道。
李澈想了一万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小果接下来的表现。
小果抓了一把李澈嘴边的“鲜血”，抹在嘴边，下身小腿纠缠着侧向一边，上身却是正面朝上，一只手有气无力的甩在地上，一只手放在自己腹部。
竟然学起他的样子。
“啊？！我擦，妹妹你真的正常吗？！这种情况你都不害怕吗？不哭不难过就算了，这种情况不害怕吗！你不害怕吗！”李澈骤然睁大眼睛，一脸诧异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小果，心里仿佛有千军万马踏过。
“咳咳！”李澈大咳一口“血”，这次咳嗽却不是他装的，实在是他也被震撼的不轻。
“看来今天这事不会太顺利。”李澈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随即调整心态。
“小果……”
“哥！”小果一下子撑起上身，对着李澈说。
李澈看着自己的妹妹，一脸的疼惜和留恋。
“小果……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小果重重的点点头，然后接着就撅起嘴：“但是哥哥总是不来，小果就没有平时那么开心了。”
听完小果这句话，李澈的眼角缓缓流下眼泪。
“小果……哥哥以后可能不能和小果玩了……”
说完这句话，李澈心里莫名一颤，竟然真的十分难过，一时间眼泪更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为什么！”小果看哥哥的样子，终于觉得有些奇怪，急忙问了一句。
“因为他就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