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平常也都是这样穿着打扮?也成天看这些鲜卑文字的书籍吗?”冯润厉声地责问道。
“皇后息怒,太子就今天这样穿了,这本书也是在书柜里无意间翻到的,太子不过是好奇,就随手这么翻看了两页,小的这就将书扔掉。”一旁的宫人忙为拓跋恂辩解道。
“皇后娘娘,您快喝点冰茶,这茶水中加了冰的,多喝一些能降暑气。”两旁的宫人忙陪上了笑脸。
更让冯润震惊的是,为首跪在地上给她奉上冰茶的那个宫人,让她总感觉着很眼熟,可是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在冯润猜度的时候,太子拓跋恂已经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母后,我换回汉服了!”拓跋恂有些撒娇地说道。
冯润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发现拓跋恂又长高了许多,他今年都已经十四岁了,已经长成了一个非常壮实的少年,他比同龄孩子都略高一些,体型也略肥大,就连个子都已经比冯润要高出一头了。
“恂儿,不是母后要唠叨你,以后这样的错误不要再犯了,你可是北魏未来的储君,事事都要严苛自己,你虽不是母后亲生,但是母后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不要辜负了你父皇对你的栽培!”
“母后教诲的是,儿臣都记下了,以后再也不犯错误了!”拓跋恂默默地低下了头。
望着拓跋恂还有些稚嫩的脸庞,顷刻间所有的言语,似乎都变得苍白,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心中满满的都是爱怜,她还清楚地记得林贵妃临终时对她的托付,让她好好善待她的儿子,林贵妃最后的遗言犹在耳畔,此时冯润的泪水已经洇湿了睫毛,眼角处闪出了晶莹的泪光。
拓跋恂被冯润摸过的脸庞似乎都在燃烧,他的脸上已经滚烫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滴落了下来,然而,冯润却毫无感觉到他这一异常的表情。
冯润突然感到一阵的眩晕,两眼一黑竟是晕了过去,这可吓坏了身后的梅儿,梅儿竟一时不知所措,拓跋恂心下也是一阵的惊慌,他顾不上许多,抱起冯润便朝太医院奔去,梅儿一路小跑紧随其后。
不知过了多久,冯润清醒了过来,感觉眼前一片的茫然,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房间的床上,脑子里感到空空的,总觉得忘记了些什么事情,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了,梅儿推门进来,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床上,欢喜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姐姐你可算醒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梅儿放下了水盆过来看她。
“我没事。”一开口,冯润才发现她的声音很沙哑,身上什么力气也没有,她不解地问向了梅儿:“我怎么啦?怎么会这样?”
梅儿哭着跑到冯润的身边来,抱着她:“姐姐你可吓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姐姐你中暑了!”
冯润摸了摸自己的头,感觉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原来她已经睡了两天了,可是她似乎都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晕倒的了。梅儿用冷水浸湿了一条毛巾给冯润擦了一把脸,冯润感觉凉爽了许多,这洛阳的夏季实在是太热了,炽热的太阳就像一个大火球,炙烤着大地。
“太子这两天可还用心的读书?”冯润仍然有些担心的问道。
“姐姐你都病成这样了,太子哪还有闲心去读书,这两天都是他一直守在你身边照顾着,都两夜没合眼了,今早,妹妹好不容易将太子劝了回去,太子是个孝顺的孩子,那天多亏了太子一路抱着姐姐跑到了太医院,太医都说了,要是再晚些恐怕就会有性命之忧了!”
冯润听到这里还是很感动的,觉得这些年对拓跋恂的付出没有白费,她再也不能生育了,她已然将拓跋恂,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的看待,她靠在床头,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拓跋恂小时候的画面,那在风雪里折下一朵梅花轻轻别在她的头上,稚气的声音喊着她母妃,总是愿黏在她怀里,那一段段画面让冯润至今难忘。
“母后醒了吗?”门外传来了拓跋恂焦急的询问声。
冯润看到拓跋恂兴奋地冲了进来,他一下子跪倒在了冯润的身旁:“母后你终于醒了,真是谢天谢地,都是儿臣的错,要不是那天惹母后动了气,母后也不会急火攻心而中了暑气,母后你责罚儿臣吧!”
“母后没事了,恂儿你也不要太自责,瞧你的一双眼睛都熬黑了,听母后的话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冯润心疼地说道。
“儿臣不累,就让儿臣好好陪母后一会吧!”说着,他竟撒娇地枕在了冯润的腿上。
冯润宠溺地抚了抚他的大脑袋,感觉拓跋恂真的长大了,虽然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沧桑的痕迹,但冯润觉得自己的心却成熟了许多,这些年有拓跋恂的陪伴,冯润心中的仇怨都减半了不少,她一心只想将拓跋恂培养成一代有作为的帝君,能让冯家仍然还延续着从前的辉煌。
拓跋恂枕在她的腿上竟然甜蜜地睡着了,看着他热出的一头大汗,冯润拿过毛巾轻轻地给他擦拭了一下,手中摇着扇子不停地给他扇着风,心里很是知足,上天对她还不薄,给了她一个这么孝顺听话的好孩子,可是冯润却不知这亲情的背后却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直到将来她都无法去面对。
拓跋恂每天都来探望冯润,还亲手给她熬制了酸梅汤,他每次都要亲手喂冯润喝下去,很是粘人,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每次冯润都欣然接受了他的孝心,母子的感情在这次照顾中,又加深了许多。
拓跋宏出征回来了,冯润带着后宫的嫔妃前往宫门口迎接他的凯旋,这次拓跋宏打了一个大胜仗,回来时心情显得格外的好,还特意过问了一下拓跋恂的学业,当晚拓跋宏就来到了冯润的宏润宫,冯润特意给他烧制了他最爱吃的鹅掌,还给他备了陈酿的女儿红为他接风,拓跋宏老远就闻到了鹅掌的香味,他已是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直接坐在了桌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