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等人站在对面这么长时间,手执算盘的妇人自是早已发现。但陈默等人只是看,不说话、不生事,此妇人当然也不会旁生枝节,只当未见。此刻见到陈默走来,微笑问道:“这位公子久候了。不知前来存仁堂何事?”
“敢问可是陈掌柜?”陈默见到那妇人点头确认身份后,接着道:“本人陈默。冒昧前来,还望陈掌柜的见谅。”
陈掌柜微微一楞,惊问道:“敢问公子,可是文郡王府小王子?”
“正是!”陈默道。
陈掌柜连忙将手中的算盘交于伙计,郑重行礼道:“陈祺不识小王子贵面,让您久候于外,多有得罪。还请莫怪。”
陈默微微一笑道:“陈掌柜不必多礼。正所谓,不知者不怪。陈掌柜何罪之有?倒是陈默冒然前来,如有打扰,尚请勿怪。”
陈掌柜连说不敢、不敢。伸手引路,将陈默请到药材铺里间。又命伙计送上香茗后,问道:“不知小王子前来,有何贵干?”
陈默也不绕弯,喝了口茶,直言道:“今日来到市集,本意是采买些五系元素晶体。但陈默错计价格,银钱带的少了。故此前来,支取三五千两银子。不知是否方便?”
陈掌柜面有难色,犹豫半天,方才说道:“存仁堂本是王府产业。若是平日,莫说小王子前来支取三五千两,就是再多十倍,陈祺也无有不允。但是,如今……”说着说着,就这么看着陈默,说不下去了。
陈默面色如常的道:“陈掌柜尽管直言。假如真的不便,也没什么。顶多今日空手回府,明日再来,不过多费一日时间罢了。”
陈掌柜见陈默如此好说话,轻出一口气,解释道:“月前,边关急报,言巫、妖二族共犯拒山关,声势非小。巫、妖本也不睦,何以一同犯关?皇上与众臣商议后,昭令镇国公为大元帅,统兵十万,增援拒山关,以防不测。现正大肆采买物资,尤其是药材。可是,采买了市集内所有药材铺库存的药材后,仍然不够数目。大军不日就要出征,偏偏药材不够。军情如火,谁敢耽搁?因此,强令各药材铺,三日内必须购得足够药材,交付军用。否则,以延误军机论罪。此令一下,各药材铺均疯抢药材,致使药材价格一涨再涨。即便如此,仍是有价无市。”说完还幽幽一叹。
陈默关心的问道:“不知本堂药材是否已齐备?”
陈掌柜笑道:“幸得王妃英明仁慈。本堂名为存仁,意思就是心存仁慈之心。因此,往日对那些辛苦上山采药的药农心存怜悯,多有照顾。这些药农多为纯朴感恩之人,都愿意将药材卖给本堂;加之一些长久合作的药材商送来的药材,当可完成军令所需。”
陈默夸道:“这些药农、药商之所以共保我存仁堂度此难关,都是看在陈掌柜的面子上,才会如此啊。如果不是陈掌柜往日待人和善,经营有方,何以如此?我定禀明母亲,为陈掌柜请功!”
陈掌柜向陈默说出那番话,本就有邀功的意思。如今见陈默,果然要为她向王妃请功,哪会不欢喜?心里喜欢,嘴上却说道:“小王子太高看陈祺了。陈祺只是遵从王妃的意思,经营着药材铺。这些药农、药商,也都是感佩王妃的仁慈,才会相助本堂。陈祺所为,不过本份行事,岂可居功?还请小王子转告王妃,明日最后一批药材送到,本堂即可完成军令所需。请王妃不必挂念。”
陈默心中一喜,果然是花花轿子众人抬。微微一笑,说道:“陈掌柜太谦了。母后行事,向来是有功就赏,有过必罚。而陈掌柜身为存仁堂的掌堂,确实将存仁堂打理的井井有条、经营有方,岂可不赏?”接着语气一转,问道:“陈掌柜刚刚说,明日将有最后一批药材入库?”
陈掌柜点头确认。陈默道:“陈掌柜,陈默平日一直深居王府。今日来到市集,专为元素晶体而来。这些元素晶体对陈默非常重要,母亲也是全力支持的。只因计价失误,银钱短少些。你看,可否先让我支取些银两?回府后,立刻禀明母亲,再令仆人送来。绝不会耽误明日的药材购买事宜。如何?”
这本就是陈掌柜故意卖给陈默的讯息,哪会反对?但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犹豫了半天,最后一咬牙道:“既然小王子急用,陈祺也只得全力支持。但请小王子切记:购买药材事宜,关系到整个存仁堂、甚至文郡王府的安危!请小王子回府后,一定要立刻派人,送还所支银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默郑重的说道:“陈默已非稚童,岂能随性妄为?陈掌柜放心,至多晚些时候,所支银两,必定补齐!”
陈掌柜这才将陈默请到外堂,当众取出五千两银票,又由陈默签字画押后,方才递上银票。
对于陈掌柜的小心谨慎,陈默也不以为意。接过银票,借言早买早回,告辞离开。
陈默一行人,重又回到那家元素晶体店,买好五系元素晶体各五颗,又转到另一家冶炼坊,买好一百公斤的精炼的泽天铁矿。
买铁矿时,又有一事差点难倒陈默: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重量单位,如何与公斤换算!无计可施下,本着宁多勿少原则,买了三石(读dan第四声)精炼的泽天铁矿。
将所有物品全部装车后,陈默令家仆调转马头,打道回府。并心满意足的坐在车辕上(车箱内装满采购的物品,有点拥挤),一边东观西顾,一边与王二说说笑笑。
不经意间,陈默看到‘李记拍卖行’的招牌大旗,正迎风飘舞。脑内突然间,涌现出一个犁窝浅笑的丽影。而那迎风摆动的旗织,恰似那摇曳生姿、款款而行的倩影。
恍惚间,陈默站了起来。这可吓坏了正在驾车的家仆,连忙一手抓住陈默的衣袖,一手挽住缰绳,止住马车。
陈默被家仆这么一抓,立刻回复过来。见众人均疑惑的看着自已,只是摆了摆手,复下坐下;也不解释,令家仆重又催马行车。
马车重新动起来后,陈默细思刚才自已的所作所为,感觉难已至信。只不过一面之缘而已。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平日也没想过她啊。为什么会这样?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不要说陈默这个爱情菜鸟,就连很多过来人,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爱情没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