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勿吃罢早饭,厚脸皮的陈默,向王妃讨要银子。王妃见儿子第一次出府,没钱可不行,令陈总管去取出一百两银票来,交由陈默。
陈默放好银票,与来福登上家仆早已驾好的马车,张姓妇夫二人,骑马随车左右。在王妃千叮咛万嘱咐下,出的府来。马车行过王府外的小路,驰入驿道。马蹄得得,偶有小晃,人坐其中,并无不适。
陈默惬意的坐在舒适的马车中,命来福卷起车帘,并命放慢车速,欣赏起沿路风光。驿道非常宽广,往来马车络绎不绝。陈默目测,最少可同时并行六驾马车。整个驿道全由大块青石铺就,间隙辅以米汁,路面非常平滑。驿道两旁间种不知名树木,虽是深秋,树叶仍是青翠葱葱,仿如阳春。
事物虽然新奇,但总是千遍一律,看的多了,也是无味。陈默只是研究了一小会的大树,便不再关注,转而看起来往的马车来。不一会,就注意到一个很明显的地方,在每驾马车的车顶上,都会有一面不同颜色且写有字迹的小旗。圣皇曰:三人行必有我师。遂求教于张师傅。
张师傅果然非常清楚,解答道:不同的颜色即代表不同的爵位,而旗上的字,就是家族族号。
陈默来了兴趣,又请教各种颜色分别代表什么爵位?
张师傅不愧是走南闯北、卖艺为生的人,确有些见识。解答道:本朝爵位分皇族爵和贵族爵。皇族爵又分亲王、郡王二种。因本朝尚黄色,故以黄为尊;亲王降一等,为橙黄;郡王再次,为浅黄。贵族爵分公、候、伯、子、男,每爵又分上、中、下三等。红为公、蓝为候、青为伯、黑为子、绿为男。
陈默听得连连点头,忽又想到出门时,现在自已所乘座的马车上的旗子是绿色的,自已家不是王府吗?圣皇曰:不耻下问。连忙又向张师傅请教。
张师傅语气自豪的解答:“咱家王爷(嘿,这妇人都把自已当成王府的一份子了)贵为当今陛下幼子,又书画双绝,才名闻于朝野。敕封文郡王。如果咱家王爷出行,车顶定然有一面浅黄色的的旗子,旗上写有一个‘武’字。至于今天小王子所乘的马车?”吱吱唔唔半天,方才说:“可能、也许是王妃见小王子第一次独自出行,想要低调行事吧?”
陈默刚要再问,却听旁边一辆马车内,传来“扑哧”的笑声。随即那辆马车的车帘卷起,露出一位见之如三十许的漂亮妇人的脸。只见:头带一帽,有双绳结于下颌;额头明亮宽广,额下双眉斜插双鬓,目似朗星如滿月;面如冠玉,洁白无睱;琼鼻直挺,红唇似火。陈默暗赞:好像貌!虽英气迫人,又不失女性柔美。
陈默暗赏妇人,妇人也自暗察着陈默。见陈默面虽稚嫩,却于书卷气中透着丝英挺;更于眉宇间,隐隐透出些凶厉血气。妇人略一皱眉,暗自思忖:看来传言每多有失!随即微微一笑,道:“对面是否文郡王府小王子?”
声音清脆、通透,语速不急不缓。话中略带上位者的气势,显见此妇人乃久居上位,惯号施令。陈默虽有些微不爽,面上却不见丝毫异色。正声道:“正是陈默。未敢请教?”
妇人见陈默说话不卑不亢,甚有修养,暗自点头。接着道:“我乃武致倩,文郡王正是我的小舅。你可以叫我倩表姐。”
陈默道:“陈默见过倩表姐!陈默尚幼,家母禁足,未尝出府。如有失礼处,请倩表姐勿怪。”
武致倩点点头道:“你我亦算姐弟,无须客套。今日出府,意欲何为?”
陈默道:“小弟前些时日,因故大病;近日初愈,恰值秋高气爽,家母准我出府游玩一番,以散积郁。”
显然,胆小鬼陈默的传说,武致倩也听过。遂点点头,又看了张姓妇夫二人一眼,道:“多出府外走走看看也好。近来有在习武?感应到元素了?”
陈默不好意思的说:“未曾感应到元素。家母见小弟身体瘦弱,特请来张师傅二人,教小弟耍些拳脚,能够强身健体就好。”
武致倩安慰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应与我女儿同年,今年14岁。年龄不算大,还有很大机会能够感应到元素。你再多多尝试,不定何时就感应到了。”
陈默很感动,感激的说道:“小弟多谢倩表姐的鼓励!能否感应元素,小弟不敢强求。正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愿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就别无所求了。”
武致倩默然,忽而展颜笑道:“默弟豁达,我不及也。”
陈默谦虚道:“倩表姐过誉了!小弟只是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罢了。”
武致倩笑而不语。少顷,道:“今日我事多,暂且别过。今后你我二家多多走动,本为至亲,不要生疏了情意。”
陈默忙说:“不会不会。”也不知是说不会多走动,还是说不会生疏了情意。
武致倩笑笑,也不深究,放下车帘。蹄声得得中,马车加速离去。
陈默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想着此女如此英姿飒爽,必定不凡。暗自记下武致倩的名字,待回家问过母亲,了解此女详情,再做打算。计议已定,暂放此事。又慢悠悠的观看着驿道上,行行色色、往来不绝的马车,不时与张师傅等人说说笑笑,状甚悠从。
且说远去的武致倩一行车马。
马车内有一略显稚嫩的声音说道:“母亲,陈默不过一区区闲散郡王之子,又非元素之身,更是名传京城的胆小鬼,为何母亲似另眼相看?”
“住口!你怎可如此无礼?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什么叫区区闲散郡王?那是你唯一的嫡亲舅爷。陈默之名,也是你可直呼的吗?按辈份,你应叫他表舅。你如此没有教养,心无半点城府,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马车内,武致倩面如寒冰的斥责着,坐于一旁的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唯唯不敢言。武致倩见此,轻叹口气,语重心长的道:“萍儿,转年你就15,将进入洛阳学院读书了。洛阳学院广聚天下英才,集中教学,应才施教,每年都为大周朝输送各行各业无数英才。你进入此地求学,为娘不求你学识渊博,只希望你广结人缘,拉拢所有可以拉拢的人脉。不要以好恶、家族、阶层、能力来断人,良善的与每一个人相处。不求人人亲近你,但求无人厌恶你。你身为当今皇太女的嫡孙长女,这是你必须要尽的义务。即便你不能为奶奶的大业帮上忙,一直碌碌无为;也不可应你的处世不当,于无意中,恶了某方势力,造成异想不到的变数。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小女孩见母亲说得如此郑重,点头应道:“母亲,萍儿懂了,今后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武致倩见女儿乖巧听教,欣慰的点点头,又郑重的道:“宫中早有密报,你皇祖母近期功力大进,有突破进入圣阶的迹象。历来惯例,只要你皇祖母入圣,即是传位之时。偏偏在此紧要关头,巫妖二族又蠢蠢欲动,边关告急文书,昨日已达帝案。你奶奶虽贵为皇太女,却无兵权。你的二姨奶虽然也无兵权,但她可是娶了一个好夫君啊。而你的二姨奶自迎娶了欧阳家的小公子后,为了拉拢护国公,一直仅有一夫,甚至连侍寝的男服都无一人。你二姨奶的心机何等深远?!所图非小啊!而巫族自五十年前袭边被退,一直未有大的举动;妖族更是已有百年未曾大规模袭边。为何会突然间,双双异动呢?又恰逢即将传位的敏感时期呢?此中未必没有隐情!可惜在军方,我们并没有什么强势助力。就算怀疑,也是无从查起。”
小女孩见母亲的情绪有些低落,连忙安慰道:“母亲,奶奶长年辅助祖母处理政事,素有贤名,百官也是拥护非常。即有正统名份,又得百官拥护。二姨奶虽有护国公相助,要想成事,也非易事。毕竟护国公也要为整个欧阳家族着想,在胜算不大的情况下,未必挺而走险,全力相助二姨奶。”
武致倩见女儿如此明事理的说着安慰自已的话,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高兴的说道:“萍儿此言,亦有几分道理。但你要记住:身为皇家天女,仅仅明事理是不够的,还要会做人。会做一个让人不会厌恶你的人。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是为娘批评你,今天的事你就做错了。你可知错在哪里?”
小女孩呐呐道:“是萍儿不懂礼节,没有长幼尊卑吗?”
武致倩点头又摇头道:“这只是一部分。自古礼不可废,无礼者无尊卑也;无尊卑者,目无长上,何谈忠君?为君者又会怎样对待不忠之人呢?其二:刚刚你为何失笑?她人自行,我们亦自行路,本不相干。你窍听她人私语于前,耻笑她人于后,为何无故行此事端?除了平白恶人,更有何益?其三:你仅凭道听途说,就判定他人,何其不智?我观陈默此子,非常不凡!遇事沉着,进退有度;言词虽谦逊,态度却不卑不亢。由其是最后,我邀其今后常相往来,本是故意刁难。值此皇位交接的关键时期,强如一方军政大员,亦不敢轻举妄动。何况他家这种无权无势的闲散宗室?可他竟凭我话中那句‘不要生疏了情意’这句客套话,仅用区区‘不会’二字,就轻意的化解了我的刁难,没有任何授人以柄之处。如此机智,又如斯年轻,若非其为男子,虽不能修习元素战技,其未来亦不可限量。如此良才,你却斥为无用的胆小鬼。而你的依据,竟是道听途说。你如此无礼、无故、无智,如何处世?”
小女孩被母亲批评的体无完肤,羞愧无地,唯唯不能言。武致倩深叹口气,道:“可惜啊,他是个男子,我不能招为已助。更可惜的是,虽与你同年,却比你大了一辈。虽为表亲,却也不能招为你的夫君。奈何奈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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