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牛最近很烦。因为李大牛和李二牛的两个孩子都来找他,据说是李老婆子说的让他教他们启蒙。
可他能不能给他们启蒙,天知道!
本来当初他在村中学堂里读完了以后,想着离家里近何况又轻松。他也是想去村中学堂谋个夫子当当的,自傲的以为以他的才学去一村中学堂当夫子绰绰有余,结果被以前教过他的先生骂的颜面尽无,喜在读书人到底是有修养,他被嫌弃之事,这么多年也没有被传出来。
如今李老婆子想让他来教他们,这事不就要暴露出来?再来他并不是很有心情来教这两个孩子,刘春喜已经好几天没有和他好好的说过话,他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看着刘春喜那一点不上心的样子老实说他心里很堵。
老是怀疑她是不是要被秦府老爷给唆带去了?
在他托腮愁绪间,旁边和丫鬟你侬我侬的陈账房,拍他肩膀,“年纪轻轻的愁什么呢?”
他指指那个被他逗弄的面色桃红的丫鬟,“你看,人生要及时行乐嘛,不然过了明天要是死了就摸不到了。小子你有妻又即将有崽的还闷着干嘛啊?哎,我给说,”
同屋几个账房积极的打着算盘,嘴里碎碎念的读着账,要是那个人说了有趣的事情打断又得从来,陈账房附耳低声,“丽春院前几天新来了好多白大腿的,今儿去乐乐?”
“不了。”
陈账房恨铁不成钢“啧,看你这不成气的。你媳妇不都勾搭上了这府里老爷,你还要留着那几个钱养家啊?”
李铁牛本就为着这事心烦,现在被说起特别不乐意,拍案叫起
“你说什么呢?你说谁媳妇勾搭上了别人?你自己爱勾搭人还看低别人!你这乌糟地儿出来的烂泥!茅坑里出来的蛆,浑身都自带臭气!我媳妇给我怀着孩子不知多好呢!”
陈账房被吼的一愣一愣的
“你好,那你怎么没把你媳妇给管服帖了,你看老扬,他媳妇每天给他送饭送水,你又看你的窝囊样子,你就是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上饭你媳妇会问一句吗?别跟我说什么我看低你,你也就是你媳妇不在跟前你敢耀武扬威,这么个货色也配和我说我是烂泥,你还烂泥都不如呐!和你说话那都是看的起你,土包子一个还端的清高的很!我呸!”
陈账房一口痰吐在地上,威风八面的走了。
留李铁牛一个人在原地想他真的很窝囊吗?他不认为他窝囊,媳妇也是个人也能挣钱养家怎么就不能去忙活计,这忙的没时间了他吃没吃饭没问也可能啊,可是看着这个珠算房里头所有账房那不加掩饰的哄堂大笑声,也心里暗怵他是不是真的窝囊。
他觉得脸皮火辣辣的。
收拾起桌上他自己的东西,和众人告别“我活做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没人和他说话,看着他这样都笑的更起劲。他躬着背努力不对上他们嘲笑的眼神落荒而逃。
……
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当年的刘春喜多听话,如今……!哼!
李铁牛躲在花园里揪花叶子,愤愤的很不服,感叹人就是善变!岁月就是不留情!翩翩儿郎成了粗汉子,老杏还要出城墙!发泄了好半天留了光秃秃一片花杆子才罢手。
回去路上偶遇赏花的公主,头上别着前些天秦素德送刘春喜的玲珑玉梳,很好看他记得清楚,忍不住望着多看了几眼。
南桔呵斥他“大胆刁民,公主殿下也是你能无礼的?”
李铁牛已经完好如初的腿跪了下来。一通解释,忐忑不安。
连云轻笑,举止优雅搭着南桔“倒不用紧张,这玉梳我很是喜欢,问刘娘子取的。你且退下吧。”
“是。”
他退在路边让赏花的公主太监过去,心里袭来更深的打击,刘春喜都认识了公主了,他呢?他还有什么是让人瞧得起的?就连进来这秦府做工也是沾了刘春喜的原因。
心里不服,又想他再无能他不也是她刘春喜的丈夫?
他洁身自好,不偷不抢,又有学识不说最好但在那些村子里是再找不到的好儿郎了,她还要挑?
简直不能忍!!
刘春喜正和宴婴说着自己要多赚些银子来招纳更多的人,她爹说不定真还活着,要是知道是谁害了他们家,必定要厮杀,秦素德不能信还要造反,万一真的手里捏着他爹?她手里没有人马万万不行。
她以前的部下因着她的缘故大多也被贬了嫡,做些微末小县小镇苦工闲职,就是十天半月不上工,也没人在意。
得了宴婴的信,都暗中来了梧镇,安置在外面等候她的差遣。
她说要挣些银子,几人一起合计其中招泰说是他们过来的路上还遇到了边塞胡人在收粮食,不知行情所以找了个南国人帮着收。
胡人自己就一路上带着仆从在山上找矿,被他们看见几下绑了过来。
胡人善骑***歌舞,脾气暴躁,且爱记仇。她手底下人虽是性子急躁可也有分寸,“他们身上有什么不对?”
“像是哈维蒙家族的人。”
哈维蒙家族是一大商,经商贸易横穿南北,前至南唐北宋,后至突厥波斯。
无所不卖,无所不收。
就是人滑不溜手,除生意外很难打上交道。
“这样,我亲自去见见。”胡人不能入境,尽管势大但也不能破坏几国的规矩,他们做生意也是遮遮掩掩,手里各国的铺子都找了别人冲门面,暗中悄摸管理,希望她能搭的上话。
刘春喜沉思着,李铁牛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怒沉着一张脸。“你又伺候到秦老爷跟前了?”
刘春喜心里有事,皱着眉无可有无可无
““嗯。”
连日来李铁牛压抑的心情爆发
“你是丞相夫人的人为什么总是要去伺候秦老爷?你是不是想去攀高枝?……就你这样的黄脸婆谁看的上?你不如省点力气回家好好怀你的孩子!”李铁牛瞪着鱼眼睛嫌弃她。
“你捉急什么我是奴婢这秦老爷要叫我去,我能不去?”
秦素德是叫她去说是有事说,她不去就要自己过来,她迫切的想知道她爹的事,去了才知道是秦素德找她的手段,然后她整一天就只给他泡茶沏茶。
“那你就和丞相夫人说说,让她帮下忙不成?”刘春喜说再多死都不会回去村里继续过苦日子,他就是让她回去也说了当白说。要是一直在这做工一定是要避免开。
“快了,酒楼装修好了就出去了。”
从来就不正面回答他,李铁牛彻底爆发,
“你就是不想和我过日子嘛!我知道我穷,我没本事,你就是瞧不起,你要去给人当小也不愿跟着我!”
刘春喜心累的看着他,她很忙的好吗?没有那么多心思来和他吵架。
“你又受了什么刺激?”
“我受什么刺激?我受什么刺激!我就是看不惯你整天不安分的样子,你都嫁人了整天的不安分!你肚子还怀着孩子呢,也不见你上心!你以为你有几分颜色就能让人家京里来的大官看上?别人要看上也是看上那公主!你就是说成狗尾巴草也是高看!”
哦,这是在拈酸吃醋啊。
“说完了?说完了就去端饭回来吧。对了记得多给我带点肉。”
“刘春喜!”
李铁牛胸膛起伏,袖子一甩躺在了床上,谁也不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