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看了眼红珠,她便带着樱木出去了。红嫣趁着为我卸妆之际,不明所以的问着,“小主,您这是要做什么啊?”我抬起头,冷漠的看了眼她,便低下头。她像是被我的眼神吓住了,之后也没了任何的疑问。我刚睡下,红珠为我挑灭了灯芯,关上窗户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床上,思来想去也睡不着,下床打开窗户,看着院落里的一切,安静中带着些许惊悚的意味。点燃烛火,披了件单薄的橙色披风,一个人坐在灯下,看窗外的月色。一阵细微的骚动立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打着灯笼走出屋,一个人寻着声源走在院落里,扭头便听见一声低低的呼唤,“小末……”
这么久不见,他瘦了很多,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眶,那欣喜交加的炽热目光中,我看见了泪水在徜徉。他接过我手中的灯笼,将里面的灯芯吹灭,和我并肩走进了樱黎苑。
“小末,今天中午皇上突然召我进宫,因为一盘棋局,他要我今夜留在宫中。你知道吗,一想到能见到你,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高兴吗?下棋的时候,总是想着你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就感觉着,你一直陪在我身旁。小末,我真的很想带你远走高飞,但是,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你放心。不管何时,我依旧等你,哪怕是一辈子的时间。”这就是曾经说我是乌鸦的七王爷,现在在我面前却显得如此卑微。我慢慢走在樱花树下,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角,我知道,他肯定会问我过的好是不好。只是,这一切,让我即显得尴尬又有些无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了过来,我拉了拉七王爷的衣袖,让他赶紧离开,他最后看了我一眼,咬了咬牙,才恨恨的撇过头离开。
“小主……”这是红珠的声音,我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红珠的身旁还立着一个人影,“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多是愤怒又加着些怜惜,我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走了过去,茫然的对上了他的眼睛。看了我良久,他终于开口,“朕突然觉着你这里的菊花好看,就想着过来瞧瞧。你一个人,大半夜的在这林子里走,不害怕吗?”我摇了摇头,对着他傻傻的笑了起来,见我突然起笑,他倒有些迷茫了,“你怎么看着朕,老是莫名其妙的笑啊?莫非朕的脸上有什么好笑的东西,让你总是这般把持不住?”我摇摇头,拉起他的手,慢慢写着——这是皇上的天下,皇上的皇宫,就算在密林深处我也同样不会害怕。妾身这里的菊花再美,那也是皇上赐的,如果皇上喜欢,这里的菊花便能时常为皇上绽出笑颜。
“你是唐小末?”皇上看了我的话后,突如其来的又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我点点头,看着他嘴角动了几次,琢磨着怎么叫我的名字,“唐小末,小末这样叫有些大众,朕要想个与众不同的叫法,才能显示你在朕心目中的地位。对了,末……朕以后就叫你末末了,这个称喂,以后只有朕能使用,你明白吗?”我点点头,他却将我拥入了怀中。
坐在床前的时候,他挑了挑灯芯,褪下了身上的龙袍,我坐在床边上一动也不敢动。他慢慢走了过来,解开了我打的蝴蝶结,褪下了我的披风,“末末,你很害怕?”我点点头,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我惶恐的抬起眼眸,凝视着他的双眼,希翼他能明白我的意思。看我这般模样,他顿了一下,坐在我身旁,握着我的一双手道,“入宫后,礼赞姑姑没有教你怎么做吗?”我点点头,紧张的要命。他蹲下身,将我打横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床上,他放下床幔也慢慢躺了下来。这下,我更是大气也不敢出,整个人就像一具挺尸,睡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为我盖好被子,在我耳边轻轻的说着,“你放心,没事的。”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感觉一阵惊悚的恐怖。他拉着我的手,静静的看着我,直到我的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泪水,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末末,你放心,朕会等到你同意的那天。”这算是承诺吗?
醒来时,窗外艳阳已经高挂,看着他昨日睡过的地方,那里平整整的,一切,似乎就像一场不能醒来的梦。
红珠为我梳妆时,脸上却没有那种别样的欣喜,相反更多的却是一脸的愁容,“小主,昨天晚上您去樱黎苑的事情奴婢都看见了。皇上来时,可吓坏了我,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在发生了,对您,对七王爷,对皇上都是一种侮辱和伤害。”闭上眼,我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一个字——乱。
“小主,奴婢说句不应该说的话,以前您在王爷府的时候,可以和七王爷私下有些来往,这些都是世俗允许的。但是现在,您已经嫁给了皇上,不管您是妃是妾,总而言之,您就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女人,私下与其他男子往来,都是犯了三纲五常,犯了妇道人家本该恪守的德行啊。奴婢的这些话虽然难听,但都是事实啊,小主,不论如何,您都要好生考虑,不可一错再错。”红珠拿起我写的‘乱’字,义正言辞的警告着我不要在犹豫不定。只是,有的事情,她不懂,也不会知晓我的痛。
见我这般痛苦,红珠似乎很能理解,她将那张纸点燃放进了焚香炉中。红嫣进来,端着刚刚煎好的汤药,脸上满是喜悦的笑容,“小主,趁热将这喝了吧。皇上下朝要过来同您一起用早膳,我已经在开始做了,您还是抓紧点时间。”我点点头,红嫣出去的时候还放了一包新鲜的甜枣,红珠关上门,抓紧时间为我上妆,“今天早上一大早,皇上就走了,他要我们不要叫醒你,说什么难得见你睡的这么香甜。”
看我低着头对她的话丝毫没有反应,红珠换了一种口气,“小主今天要着哪一套行头呢?”我抬起头,迷茫的看向她,摇了摇头,她走到衣橱边上,翻出了我所有的衣装,“这件水红色的霓衣彩蝶裙怎么样?”我摇了摇头,就我现在的这种心情,哪有情绪穿的这么鲜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