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什么动物的?想着这些,又开始卖力的挖土,直到挖出一具森森白骨,我的整个动作才停止。
“小主,这是人的骨头啊。”红珠大喊,瞬时已经熟睡的红嫣衣不遮体的跑了出来,“小主……”
我想也不想的直接把土掩盖上,红嫣跑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白骨,没过一会,樱木也睡眼忪惺的出来。红珠等了好一会,整个身体顿时坐在了地上,我伸手过去将她扶起,镇定的朝她示意了一眼,她才牵强的笑了笑说,“呃,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们都回屋休息吧,明早,还要早些起来为小主熬药。”红嫣一直盯着那堆刨出来的泥土,听了红珠的话,看了我一眼,行礼退了下去。樱木则是一脸好奇,似乎对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很感兴趣,红珠干咳了一声,樱木才恋恋不舍的行礼告退。
回了屋,我告知了红珠此事不得宣扬,在屋里静坐了好一会,才上床就寝。
“小主,您今天要出去走走吗?”红珠抱着琴过来,我点点头,在西阁困了些日子,整个人都快成生锈的钢铁了。红嫣端着药碗过来,脸上都是笑意,“小主,该喝药了。”坐在桌前,刚喝了一口,那又臭又苦的中草药气息再一次侵入我的鼻息,红珠赶紧递来一枚甜枣,“小主,快吃颗枣子甜甜嘴吧。”我接过甜枣,轻轻的咬了一口,就听见红珠笑嘻嘻的说,“小主啊,这些日子以来,您一直呆在西阁,我出去走了不少地方,昨日,我在南苑那边,看到了好多好漂亮的小花,还有一个古朴的凉亭,那里的风景还真好看。听樱木说,南苑那边很少有人去,这样正符合了小主喜静的性格呢。”
看她说的这般喜滋滋的,也不好拂了她的性质,点点头,又喝了一口才放下碗,“小主,快吃颗甜枣吧,您那眉头都皱紧了。”
红珠背着鸳鸯弦扶着我慢慢走出了西阁,看着外面依旧山花烂漫的景象,真想好好感叹一番。沿着花园一路往前走着,前面靠湖的边上种植着大片大片的木槿花,现在正是木槿花花开的时令,大片大片嫩绿的枝头缀满了玫红色的木槿花,开的有些艳丽却也并不令人生厌。红珠扶着我,语笑轻然的道,“就是前面了,这里就是南苑,前面的丛里开了好多火红的小花,我看着就觉得欢喜,就是不知道它的名字呢。”沿步,我们向着凉亭方向行去,在路旁的草丛里果然开满了许多火红色的小花,这种花在现代的公园里是经常见的,好像叫什么绢花。记忆隔得太过久远,记得也不是很清楚。看着这些小花的颜色,突然想起了啼血的杜鹃,这花,不就是片山红的杜鹃花吗?
“小主,您见识广博,有见过这种花吗?”红珠过去摘了一朵放在我手心里,让我端详,我点点头,在她手心写了这花的名字。知道了这花的名字,红珠就笑开了,“小主,您真是了不起呢,这种不知名的小花,您也认识。这花长得真真漂亮,没想到还有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杜鹃花,小主要是喜欢,不如我们就搬植两株回去种在西阁,看着心里也欢喜呢。”
晕,是我喜欢还是你喜欢啊?看着她高兴的劲头,估计就已经在打算搬植哪两株了。
坐在凉亭,望向外面的湖面,那纯净的湖水倒映着木槿花的同时,也倒映出了我的面容。映着湖水,看了看昏沉的天空,这黑压压的气势,估计不久又要下一场大雨了。
“小主,您弹一曲吧,进宫这么久了,还未听过您弹曲,今天,这天气正好,不如就为我抚一曲,行么?”红珠趴在我的对面,慢慢从背上将鸳鸯弦放下,整个人就呈现出一种极为期待的姿势。我长吐了一口气,在她鼻尖刮了刮,她冲我甜甜的笑了笑,“小主,我知道您最好了。”
看着她安静的神态,我坐直了身子,开始调琴试音,紧接着,就开始弹了起来,弹到一半,突然下起了暴雨。红珠绷着脸气恼的抱怨了一句,“这老天爷也真是的,早不下晚不下,人家刚听的入神呢。”抬眼,望了下如同珠帘般的不停低落而下的雨滴,冲她安慰的笑了笑,集聚起十二分的精神,用力的拨了拨琴弦。突然有一种想要与老天抗争的心情,整个人显现出一种亢奋的心情,本是烦躁的红珠听到我的琴音,整个人也迅速抖擞了起来,嘴里呱呱乱叫着,“啦啦噔……”
雨慢慢小了,我的琴曲也接近了尾声,看着还淅淅沥沥飞洒着小雨的天,红珠高兴的说,“今天真是不许此行,小主,您在这等我一会,我先回去拿伞来。”我点点头,看着她慢慢离去,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红珠走了一会,又是一场倾盆大雨。看着这势不可挡的雨势,估计要多等好一会了,坐在凉亭里看着平静的湖面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雨滴折磨的凹凸不平,伸手就想接住一珠。远方,烟雨蒙蒙如画,这样好的画面要是落在画中,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景界啊?
想着,又看了看在风雨中被吹打的木槿花,那些美好而娇丽的花朵,能经得住今日的狂风暴雨吗?走过去,似乎听到了一种与箫有关的乐声,是师父吗?沿着乐声,慢慢往雨中走去,那如泣如诉的箫声,悲欢悯人的凄凉,在雨中,竟显的如此苍白,如此不堪一击。
师父……雨幕里,师父的身影似乎嵌在了雨中,那纯白的长裙在雨中飘飞着,沿着天际,似乎没了尽头。
天空中,纷飞着砸人痛惜的雨滴,只是那身影,似乎已经远走。微微睁开双眼,感觉着即将倒下的释然,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力道在腰间束缚着,一张俊脸闪进了瞳孔。在雨滴的朦胧中,这脸,似曾相识。
“这是谁?怎么会在南苑?”声音,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听的好不真切。
醒来,又是一个艳阳天,耳畔,隐约能听到有人在谈话。看着屋内的摆设,都是金黄一色,身上盖得被衾也是用真丝做的,这床睡着,也极为舒软享受。在床上呆了好一会,才掀开被褥下床,往声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