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两方人马立即混在了一起,大战顷刻激发。浊音等人几个小师妹一起护送我慢慢往外走,俊义像是跟定了我,谁站我前面就杀了谁,连续几个小师妹纷纷为了保护我而倒下了,浊音提着剑,回头对我凄厉一笑,“师姐,若是你活着出去,定要为穆师父、冰乾门的众弟子报仇啊。”说完,她用力将我推了出去,自己和俊义打了起来。我站在不远的地方回头,“浊音……”泪水一遍遍落了下来,我唐小末虽然不是什么侠肝义胆,但浊音这种保卫大全的慷概就义却让我深深记在了心中。所有的花园里都是赤龙门与冰乾门的战斗,我独自一人背着鸳鸯弦慌忙往前走,没走一会,一把剑从后面飞了过来,刚好立插在了鸳鸯弦上,一根琴弦崩断的声音犹如惊鸿的凤鸣,刺深深的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将我生生压翻在了地上,手心摩擦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地上到处都是血流,我侧头,撑着双手的力道想要努力的爬起来,却没想到一只脚重重的踩在了我的背上。手肘骨错裂的声音清脆的响在耳畔,钻心的疼痛立即传遍了全身。
冷冷的嘲笑声在头的上方突兀响起,“唐小末,你逼死萧掌门,我灭你整个冰乾门,我让你看看,这些弟子纷纷是怎样倒在你面前的,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俊义用力的用脚踩在了我的头上,侧眼看去,一个个冰若清霜的妙龄少女瞬间被刀剑砍得血肉模糊,刺中心脏轰然倒地的女孩们个个死不瞑目,我张大了嘴,伸着手,用尽全身力气大声惨叫,“不要啊……不要……”
无情的刀剑还未休止,一个个笑脸如山花烂漫的女子竟这样在我面前一个接着一个的轰然倒下,她们的血,洒满了整个冰乾门的角落,她们用自己的英魂守护着曾经属于这儿的欢笑。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哭泣,她们愤怒,只因世间的残酷杀戮,她们只想守着这方净土,安然而快乐的孕育着一个个被人抛弃的孤孩。这是唯一的一方净土,就如四周清纯的冰柱,天真烂漫是她们的本质,是她们的根源啊。
“你就叫吧,叫吧,萧掌门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俊义咬着牙,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喉咙之中有股怨气堵在那里,无论我如何努力,这气始终不散,我愈是用力呼喊,喉咙就愈是干涩,直至呼完了最后一口润气。
眼前晃动的人儿都已倒下,一切,都已结束。
俊义移开他的脚,顺手将我背上的剑提了起来,一把揪起我的头发在我耳边厉声冷笑,“唐小末,今日我不杀你,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向我们赤龙门报仇,记住,我俊义,会是第一个等你的人!”
浩浩荡荡的脚步循徐渐至的离开了,而我,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四周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我凝视着她们的尸体,那涌出的血水就像是赤砂的锋芒,落笔便是冷意横生的森森死亡。
师父死了,冰乾门灭了,活着,此生也没了意义。磕上眼,便是冷森的黑暗,我的世界似乎眨眼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周围的一切全都透着死亡的气息,就连我自己,一呼吸也能嗅到死亡的味道,或许,离死,我真的只差一步。也不知躺了多久,冷冷的风吹了进来,全身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缓缓站起身,往外走去。外面的世界正下着一场瓢泼大雨,我听到有人说,这是近几年第一次下雨,而且,还是这般的大。走进雨里,全身都已湿透,浑浑噩噩的走了些地方,眼前的一切都是朦胧而模糊的,抬头,天空阴翳的很。
我的泪水流了,却只有我自己知道,老天哭了,却是所有人知道,如果做一回上苍,将自己内心的悲怨用雨诉说,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感应,都能知晓?雨幕里,师父的身影嵌了出来,我伸手,却是倾盆的大雨,眼前,瞬间又陷入了黑暗。朦胧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张脸,这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脸,被雨水冲刷的有些狼狈,却仍遮挡不住他的俊气,他的潇洒。
等我醒来已是半月之后,屋外,鸟语花香。床边还坐着一个比我小一些的女孩,她正倚着床边打着瞌睡。我动了动手,手肘处隐隐作痛,抬起手腕,才发觉手肘上缠满了绷带。我张了张嘴,可始终发出一丁点声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成哑巴了?想到这,我用力的叫了叫,除了几声异样的声音外,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倒是那女孩醒了,她一脸欣喜的扑向我,“你醒来,我马上去告诉主子。”
她一走,我便哭了,整个身子无力的倒在了床上,泪水一遍遍洗刷着我的脸颊。我不能说话了,经历这大灾大难,我竟然开不了口了,这是怎样的一种刺激啊?
屋外,响起了一片急促的脚步声。我拉着被衾盖上自己的脸,现在,我不想见任何人。
“姑娘……姑娘,你把被衾揭开啊。”一个稍稍年长的女声响起,有人轻轻的拍了拍我身侧的被衾,“姑娘,姑娘。”
“她是不是害羞啊?”一个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听见那女人回了一句,“王爷,许是这般,容我在试试。”
“嗯,切不可吓坏了她啊。”
“是,王爷。”转瞬,那声音又在我近前响了起来,“姑娘,你别怕,我们不会害你的。”我慢慢揭开被衾,眼前顿时出现了一男一女,那女的正坐在我的床边,两只眼睛紧紧的看着我,眼里的厉色光芒深深刺疼了我。男的站在离床一米左右的位置,穿着一身玄色长袍,他的长相,我似乎见过,只是一下子无法想起在哪见过。这女的,长得很乖巧,那妆画的明显太过明艳,若是她懂得谦逊,这张脸定时清雅脱俗的。头上的步摇、玉簪、珠花等,插了大半个脑袋,一看就知道是娇生惯养出的名家小姐。
“你怎么了呀?是不是我们吓到你了?”她见我满脸泪水,猝不及防的大惊失色。一旁的男子弯了弯腰,探头向我看来,“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