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周瑜忙趁着孙尚香还未开口之际抢过话头:“吴蜀一家,说是国宴,实则家宴也不为过。不如就请国太、夫人们前来助兴好了。郡主一人在此也实在无趣。”
孙尚香一个大大的白眼送了过去,这周瑜可真是能拍马屁,还吴蜀一家?程普忍不住干咳两声,周瑜也不禁讪讪的红了脸。
“公瑾兄所言甚是,那就去请国太和夫人们吧,都督夫人也要请的。”
周瑜微微躬身,宴会算得上进入了一个高潮,可能也只有妄想被哪位将军看中的侍女宫娥才会失落了。素来东吴美女如云,莫说名满天下的大小二乔,莫说别有风情的东吴郡主,就是那年过半百的吴国太也是风韵犹存。
宴会进行到此时颇有些尴尬的味道,孙尚香对着一群臭男人更是愤恨,不过也是深深地无奈。在这乱世之中,女人不过是男人好斗虚荣的战利品,何来公平之说?
“我说,”孙尚香打破了开始凝重的气氛,手中举着盛满了烈酒的杯盏:“不知可有人与我这小女子拼一拼酒?”
如此挑衅大家自然接招,不过吴国的将领们不过是附和几声,真正叫嚣的是蜀国那几位随行的大汉。军营之中大家最为喜爱的就是喝上几口烈酒,可以说带兵打仗的个个都是酒鬼酒痴。一个小小女子,也许确有异人之处,不过看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也灌不下许多水来,何况是如此烈性的酒?
宴会的高潮就在孙尚香和众位蜀国将领的拼酒中开始了,就连原本寄予厚望的众位东吴美女来了,也未引起多大的反响。
吴国太坐到孙权的旁边,对自己这性格豪爽的女儿实在没有办法,不过眼光流转间见到自己这位内定的女婿却是满意极了。女儿性格暴躁,有时想法和作为还很幼稚,这位女婿看起来稳重又懂得疼人儿,而且又是个死了夫人的,女儿嫁过去又上无公婆自由得很。
小乔是一贯的温婉恬适,以让大家都忽略的气场直奔周瑜而来。夫妻二人嘘寒问暖好不温情惹人妒。
“你看着些郡主,今晚怕是要醉了。”周瑜看向将领们中间那一抹红色的炽热,笑靥豪爽,精明干练。
“公瑾,郡主其实心思细腻,她会理解你的。”小乔体贴的握住夫君的手,她怎么不了解夫君的挣扎和不安。那个女子啊,哪个不羡慕,她活出了所有人的梦想和希望,可惜……
这场宴会孙尚香是被侍女抬回去的,蜀国的人真正的见识了属于女子的豪爽,来者不拒一碗碗的烈酒灌下肚,不输男儿将领的气节和度量。只是孙权和刘备的脸色不那么好看罢了。
“呃!瑛莲、碧莲,给我去查查蜀国的赵云住在哪里?我要下战书!!下战书!!”孙尚香喝得烂醉却依然不忘最初的目的。
瑛莲,碧莲相视无奈苦笑,咱们这位郡主永远是打架的事情最为紧要。
“你们下去吧,郡主这里有我。”小乔柔声说道,这般绝色就是女人见了也要心动的。
“小乔嫂嫂,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孙尚香低垂着头,手里握着醒酒的茶,听她说话声音轻灵,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尚香,在东吴,只有你和姐姐算得上说话儿的人。可惜姐姐……”小乔有些伤感,也就打住没有往下说:“现在你又……”
这一次小乔没有说完是被孙尚香接过了话头:“可惜现在我也要走了是吗?”
小乔没有丝毫的惊讶,有的只是浓浓的无奈与哀愁。
“我就知道你心里什么都清楚。”
“呵,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只是个争权夺霸的工具。其实女人看的比她们通透的多,他们把我们当成傻子,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尚香,你既然都懂,就应该理解公瑾,他……”
“有什么不理解的呢?小乔,当初我们三人手帕之交好不快活。虽你和姐姐也是政治的牺牲品,好在遇到了对的人,也算幸福。大哥死后一切都变了样子,我不知道二哥为什么如此怨恨,姐姐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我贵为郡主也没能逃脱被当做政治棋子的命运,嫁给一个大我近三十的刘备,从此犹如人质,飘萍无根。”
“尚香,你若就是大家眼中的郡主该多好。命运虽是一样,但你会好过很多吧。”
“哪有那么多的若是,我唯一可以做主的就是自得其乐,让自己活的开心一点。”
孙尚香再醒来时是因为房间外面的吵杂声,头痛欲裂全身酸软无力,宿醉的代价还真是不轻啊。浑浑噩噩的坐直了身子,孙尚香扬声叫道:“瑛莲?”
门外应声进来一位全副武装的士兵,孙尚香却仿佛习以为常:“煮些醒酒的茶来,伺候我更衣,现在什么时辰了?”
只见那士兵将遮面的头盔拿下,随之而散的是一头柔顺青丝,竟然是昨晚那位宫装的美人。
“回郡主,现在已经卯时了。”瑛莲上前伺候孙尚香洗漱更衣,早已有其他侍女打来清水,送来漱口茶。
孙尚香素来不喜欢那些脂泽粉黛和繁琐的长裙,简简单单一身劲装扎了头发就出门去。一个小小的门庭,穿过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差不多有足球场般大小的院子!这对于一个身份尊贵的郡主来说显然算不得什么。但令人目瞪口呆的问题在于这并不是水榭阁亭、苏州园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标准练武场!
近百侍女全副武装,整齐划一的动作,轻灵嘹亮的呼喝,满场的沙尘飞扬与腾腾杀气,无人怀疑这一群女子的战斗力。
校场的三面都是高矮不一的箭靶,孙尚香一声长啸,勾阵欢快的从远处跑来。看它一身傲人的线条和奔驰如风的气势,不难想象这是怎样的一匹烈性宝马。孙尚香飞身而上,枣红骏马却疾速不减,转眼间,一暗一艳的两抹红色就绕着校场跑开。
孙尚香想要发泄,她发泄的方式总是令人胆战心惊。在马背上忽而倒立盘坐,忽而马侧狂奔。
沙尘飞扬,遮天蔽日,只有偶尔的一抹红色才道郡主尚在。渐渐尘沙亦落,疾驰骏马上的孙郡主一袭红衣,弯弩满弓,对着百余米之外的箭靶上又发一箭,与之前连发的两支在箭靶上同在中心。
“郡主!”瑛莲娇喝,打断了孙尚香的一气呵成的上箭、满弓和瞄准。
孙尚香干脆掉转弯弩,丝毫犹豫都没有的一箭射向打断她的瑛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