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为什么?”
温馨说:“你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吗?”
“什么话?”
温馨继续下去:“找工作靠文凭,干工作靠水平,在学校里学的那些知识真正工作了根本就用不到多少,一切都得在从头开始,我们这个专业就是这样,至于你们的专业我就不清楚了。”
我补充道:“应该也差不多,至于欧阳东旭中途辍学,不只是想早点走进社会,更多的是逃避回忆。”
温馨含混的点了下头,接下来的话让我听得有些不可思议,她说:“过段时间我可能会回烟台,你也了解我,干什么都想凭自己的能力,不想托关系走后门,现在我哥给找的这份工作挺不错的,很多人想进都进不来,可我胜任不了,里面全都是资深的设计师,唯独我一个实习生,一些时候我问的问题他们都笑话我,说我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还有就是听不得他们在背后悄悄议论这个女孩是谁谁谁介绍进来的。”
我插嘴:“我建议你不要放弃这份工作,你哥托关系给你找了也不容易,你先干段时间再说,还有就是,不会的问题就要问,你管他们笑不笑话干嘛,你都搞懂了,以后不就超过他们了,你越是好着面子越不去问你就越难进步,刚到公司少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你只管好好工作,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他们看,你不比他们差不就行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温馨点头:“可是有的时候我真的难以忍受他们那种鄙视的目光,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就回烟台。”
“我也只是建议,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当然希望你回烟台,这样我们离得近些,有什么事也方便,但也不能图一时方便不考虑以后吧?”
“嗯,我先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再说,实在不行我就回去。”
随后,我又给温馨补习了一点单位换算,不过是些简单的长度、面积、体积之间的换算,按说学设计的对这些应该非常敏感,然而,就是这些连初中生都会的她居然搞不清楚,真不知道她的智商怎么这么低,睡觉之前,温馨又说了一个现实的问题,她说:“你一个人在学校,没人管你了,你别不继续锻炼身体,走路也要注意姿势,别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我说:“知道。”
温馨又说:“你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药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我唉声叹气:“我没感觉有什么作用。”
温馨又建议:“暑假再去检查一下,去北京或者上海,那边的医疗条件好,说不定很快就看好了。”
我躺在床上不再说话,这一话题到此为止。
三天后,我坐车回到了学校,后来偶然联系到了白雪琳,她正在准备考研,整天忙忙碌碌,我也无心再去打扰,自从上次一别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再见到她了,可能我和她缘分太浅,有缘相识,却无缘再见,真不知道在这弹丸之地为何就再也碰不到一块了。应付完期末考试我就回家了,和家人说明了长时间服药没有任何效果之后,经过多方打听,父亲决定带我前往北京,寻求医治良方,我也重新燃起了希望,毕竟首都北京汇集了全国各地的医学精英,对我的情况应该见怪不怪,只等着筹集够了药费乘车前往。
那一天,晚上九点多钟,我和父亲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窗外漆黑一片,偶尔滑过小城和乡镇的时候才显现半屡光晕,夜深了,枕着哐当哐当的乐音进入梦乡,辗转一夜,次日清晨,抵达北京,几经周折才算找到了远在六环之外二叔打工的工地,二叔这几年在外打工,时间长了,人也熟了,当了个小包工头,大的工程接不了,大多都是些居民住房和小型的仓库、厂房,相比其他的打工仔,混的还算可以,吃过午饭,在二叔那休息了一天,次日早上就坐车去了北医三院,到了医院,不到八点,门诊楼还没有上班,但在门诊楼挂号处早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犹如一条不见首尾的巨龙,父亲排在队伍的尾端,一眼望不到龙头。上了班,等轮到父亲的时候专家号早已挂完,不像普通号,专家号一天就看那么几个,挂完了就不再卖了,几个倒卖专家号的黄牛见我们没有挂上号一同围了过来,嚷嚷着要不要专家号,父亲问:“骨外科的专家号多少钱?”
黄牛看了下票,问:“你要哪一位专家的票?”
父亲说:“要最好的专家。”
黄牛说:“有特需门诊的专家号,一天就看几个,是最好的了,你要不要?”
父亲问:“多少钱?”
黄牛说:“七百。”
不知道是我没听清楚,还是他口齿不清,我又问了句:“多少钱?”
“七百。”
父亲连忙摆手:“在门诊楼挂特需门诊才要二十块钱,你们这也太贵了吧?”
黄牛一脸的奸笑,继续说道:“大哥,我们还能不挣点辛苦钱吗?大哥,你要不要?”
父亲讨价还价:“还能便宜吗?”
黄牛压低声音:“他们都卖七百,少一分不卖,大哥,你真想要,给六百就行。”
父亲还是摆手:“算了,我们再看看吧!”
黄牛接着说:“大哥,你不用看了,你就是排一晚上队我包你也排不上。”
父亲不再理睬,和我离去,站在路边,又被几个医托纠缠住了,又是问看什么病又是给你推荐医院、专家什么的,摆脱了他们的纠缠,我问父亲:“今天还回去吗?”
父亲说:“回去,明天早点过来排队,他们这些票贩子太会坑人了,不花那个冤枉钱,还有那些医托净是骗人的。”
打车回到远在六环之外的二叔那边花了六十多块钱,一天过来什么也没干,白搭了上百元的车费,第二天凌晨一点多钟,我和父亲就坐车去了医院,未曾想到的是,纵使来的这么早也是无济于事,门诊楼前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带着躺椅,带着马扎,在此等候,更有甚者带着铺盖,一副挂不到号绝不罢休的架势,我们这些外来户又怎么挤得过他们这些地头蛇,熬了半夜之后,还是花钱买了高价票,付钱的时候,黄牛还调侃道:“昨天我都说了,你们根本就挂不上专家号,你们还不相信,非要再等一天,有病早一天治早一天好,千万别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