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幸而对手已经同遭打击,同时贺兰牧又派出精兵一千人随行保护嘉禾和他们的孩子,所以这一路行来,众人倒是不怎么担心有人暗杀了。
二月初的天气,冰雪消融,大地回春。
阳光明媚之际,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放眼望去已经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嫩绿色,宛若轻烟淡雾一般,虽然只是飘渺的一点绿意,但也给人以无限的希望。
锦瑟坐在马车里,一手掀开车帘一边欣赏着早春的风景,心中对京城里老父和儿子的那股思念之情,竟有些迫不及待了。
走了半月多的路程,众人已经行至之前曾经路过的北福屯,锦瑟正说还去之前的那个客栈落脚休息时,却见前面有一匹快马狂奔而来。
前面带头的御林军护卫少将陆尚风急忙一带马缰,低声吩咐道:“全体警戒!”
众人便哗的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长矛,贺兰牧派来的护卫队里有弓箭手,几十名弓箭手更是把长弓从背后解下来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已经搭上背后箭囊里的长箭。
“嗨——前面可是镇南侯府叶大公子的队伍?”
一声略带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呼喊声从对面的马上传来。
陆尚风抬起的右手轻轻一摆,众人的长矛方往后一收,同时,弓箭手搭在长箭上的手也慢慢地收回来。
那一人一骑奔的极快,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兴致跟前,那人带住马缰绳,对着陆尚风一拱手,说道:“请问可是叶家大公子的队伍?奴才是镇南侯府的家奴叶寿之子叶佥,因受家父之命,前来迎接大公子。”
叶逸风已经从后面的马车里站出来,立在马车上高声问道:“叶佥?带过来说话。”
陆尚风答应一声,一挥手身后众人闪开道路。叶佥翻身下马,快步行至叶逸风的马车前,拱手跪地,急切的说道:“可等到公子了!侯爷病重,请公子乘马速速回京。”
“什么?!”叶逸风闻言一惊,忙问:“父亲一向身体很好,怎么会忽然病重?其中缘故速速道来!”
叶佥忙道:“奴才在军中供职,实情实在不知。是家父连夜北上,今日一早恰好奴才带兵在北福屯巡查,遇见了因连日赶路精神不济从马上翻落的父亲,问了缘由后,方从官道往北一路迎来。具体情形还请公子回府后再查。”
叶逸风顿时心乱如麻,顾不得许多,只转头吩咐虎子:“牵马来!”
锦瑟已经从马车里听见了外边的话,此时也从马车里出来,伸手拉住叶逸风,说道:“我跟你一道走。”
叶逸风回头看着锦瑟脸上的焦虑神色,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低声说道:“你坐车,随公主一路回京。”
“逸风!”锦瑟反手抓住叶逸风的手腕,低声说道:“我是你的妻子,父亲染病,做儿媳的实在应该早些回府料理。你纵然不带我一起走,我一个人留下来也无法安心的坐车。”
叶逸风见她目光坚定,便点点头,说道:“好,我们一起回。”说完,他率先跳下马车,牵过虎子递过来的一匹骏马后,先把锦瑟抱上去,自己才抬脚认镫,跃身上马。
锦绣自然跟上,后面马车里紫雀和翠奴两个丫头听见动静也都从马车里下来,看着叶逸风夫妇二人并骑一马,她二人也匆匆向身边的护卫要马,准备跟上。
锦瑟却回头吩咐道:“紫雀翠奴,你们二人服侍公主回京,我跟公子有事先回,你们二人务必保护公主和小王子安全到京。”
“主子——”翠奴有些犹豫。
锦瑟皱眉道:“这是我的命令!”
紫雀和翠奴忙俯首应道:“是,奴婢谨遵少夫人之命。”
锦瑟方对叶逸风说道:“走吧。”
叶逸风回头招呼锦绣:“跟上!”说罢,他抬手牵住马缰绳,脚下一踢马腹,怒喝一声,催马疾驰而去。
锦绣不敢怠慢,忙策马跟随。
陆尚风下意识的一带马缰绳想要跟上去,却又忽然想起身后还有公主母子,便叹了口气,转身叫了两名属下来吩咐道:“你们二人速速跟上叶公子暗中保护,不许有任何差池!”
“是!”两名御林军答应一声,纵马跟上。
从北福屯到京城,不过是一百多里路的行程。马车快则两日,满则三日光景可到。
然叶逸风纵马疾驰,不过半日的光景便到了。
此时天色已黑,叶逸风骑在马上,眼看着前面巍巍城门在淡淡的月光下依稀可见,便又甩了一记马鞭,厉声喝道:“驾!”
锦瑟坐在叶逸风的怀里,脸已经被风吹得通红通红,然她依然是一声不吭,紧紧地靠着他,一手抓着马鞍,一手从狐裘里面紧紧地攥着衣襟,不让风把狐裘吹开。
锦绣一路紧紧相随,可以说是跟叶逸风并辔而行。
此时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主仆之别,叶逸风和锦瑟两人共骑一马,而身边的护卫也只是他一人,若是有什么闪失,他可无言去见老先生,更无言去见西天的师傅了。
两匹骏马一路狂奔,眼见着前面官道两旁的几棵大树越来越近。
而叶逸风眼睛一直盯着的并不是那几棵大树,而是更远处的城墙。
在距离大树百步远的时候,锦瑟忽然感觉到一阵隐隐的杀机,于是他忙低叫了一声:“情况不对,公子小心!”
叶逸风心神一怔,手中马缰绳略紧了紧,骏马经过调教,立刻慢了几分速度,但依然是快速前进。
锦绣便催马上前越过了叶逸风和锦瑟乘坐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