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奴闻言便忍不住劝道:“大爷,咱们出门在外,不是说好了不饮酒么?”
叶逸风微微皱起了眉头,看了翠奴一眼,没有说话。
锦瑟便道:“走了这么多天的路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像样的客栈,大家必然好好休息一晚的。你去告诉店里的小二,好好地给我们弄几个菜来,酒要两壶,回头把他们几个人也叫进来好好地喝一杯。”
翠奴心里有疑问,但听见两位主子的话是一致的,便点点头,答应着出去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店家派了两个干净利索的妇人抬了个大大的原木色食盒上来,六个菜色,两壶好酒都齐了。
叶逸风便吩咐翠奴:“这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你去把陆尚风和锦绣都叫进来。大家一起喝两杯酒去去寒气。”
翠奴答应着下去,不多时果然唤了陆尚风和锦绣过来。
锦绣跟着少林寺的大师一起七八年的时间,养成了从不喝酒的习惯。叶逸风也不勉强他,便拉着陆尚风入座。
锦瑟只在里间屋子的暖炕上靠着,叶逸风叫紫雀盛了一碗老山参炖的鸡汤给她送过去。
陆尚风对叶大公子请喝酒一事也十分的不解。他们一行人一路走来,陆尚风已经发现叶大公子是个严谨得不能再严谨的人,别说喝酒,这一路上就算是住到了客栈里,吃喝也必须是自己打点的。众人从不吃客栈里做的饭菜。
而今晚,明明知道这祁阳城里鱼龙混杂,明明知道喝了酒会误事儿,甚至他们为了保险起见更把装干粮的马车都放在了城外。可为什么今晚在这里叶大公子却要了两壶酒呢?
他的不解叶逸风自然看在眼里,只是他含笑不语,在抬手拿起酒壶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锦绣。
锦绣虽然跟叶逸风一向不怎么对付,但他的眼神还是能理解的。于是他转身走到窗口,认真的听了一会儿,便转过头来对叶逸风点点头。
叶逸风便拿起酒壶来转身把酒倒进了一个花瓶里另把一壶白开水倒进了酒壶。
众人见状,立刻明白过来。
陆尚风忙呵呵笑道:“多谢公子体恤,您还别说,咱们一路走来也就这祁阳城像个城池,那些小村小镇的,真是荒凉的很哪。”
叶逸风笑道:“说的是。所以今儿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咱们需得好好地吃喝一顿,来,把酒满上。”
“公子说的是,多谢公子。”陆尚风忙拿起酒壶来把桌子上的三个酒杯满上。又叫锦绣:“你也来坐,不要驳了公子的面子。”
锦绣已经明白叶逸风的诱敌之计,便顺从的坐下去。
片刻后,有个小伙计打扮的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盖盅,悄悄地走上楼来,贴近了门口悄悄地听。
屋子里,锦绣的手悄悄地往一旁挪了挪,摁在那双乌木筷子上。紫雀儿和翠奴都机警的看向门口。
叶逸风见状便知道有人接近,于是故意的叹道:“我说,这祁阳城真是不错,若不是咱们急着北去,定窑在这里住他几日,买些特产回去送人也是不错的。”
陆尚风也笑道:“公子说的是,刚才在街上,我就看那些皮草不错,我们买几张皮子回去,找个好裁缝做件皮裘,穿上一定暖和。只是咱们还得北去,带上这些东西未免累赘。有些可惜了。”
“是啊,真是可惜了。”叶逸风也叹了口气,说道:“来,再喝。我觉得这客栈的酒也不错,不知道是什么酒,回头问问店家。走的时候倒是可以带上一坛子。”
“哈哈,公子说的不错。这冰天雪地里喝上两口酒,浑身都热乎呀!”
陆尚风呵呵笑着,果然端起酒杯来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此时传来几声礼貌的敲门声,叶逸风不悦的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伙计陪着笑脸的回话:“公子,我们掌柜的特意奉送一盅长春鹿鞭汤,请公子笑纳。”
叶逸风便道:“进来吧。”
小伙计推门而入,把托盘上的大盖盅放在饭桌上,后退两步,笑眯眯的说道:“公子请用。”
叶逸风拿起旁边的帕子来擦擦手,指着那鹿鞭汤说道:“这玩意儿可不便宜啊,你们掌柜的送这一盅汤不会给送赔了钱吧?我们这一桌子菜恐怕也没这一盅汤值钱。”
小伙计忙笑道:“贵客不知,这鹿鞭在京城值钱,在我们祁阳并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呵呵……再说,我们掌柜的说了,这大过年的,客栈都没什么生意,今儿居然来了几位京城的贵客,可见我们小店也是名声在外的。就算这顿饭不赚钱,他也高兴着哪!”
叶逸风忙重重的点了点头,笑道:“会说话!你这小子真是会说话。诺——”说着,他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银质的核桃来丢到那伙计的怀里,又笑道:“这个赏你玩去吧。”
那伙计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东西重重的砸在自己的胸膛上,忙抬手接住看时,见居然是银子做的核桃,只比寻常的核桃小了几分,但却是惟妙惟肖的,于是忙弓腰作揖:“小的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叶逸风大手一挥:“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是,小的告退,小的告退。”那小伙计拿了银核桃屁颠屁颠儿的出去了。
听着屋子里继续喝酒说笑的声音,再看看手里的那只沉甸甸的银核桃,小伙计乐的合不拢嘴的跑下楼去。刚到了前堂,站在柜台里面的掌柜的便冲着小伙计摆手,笑问:“你小子得了什么好处?乐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