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笑道:“大管家都快七十岁了,据说是跟着老侯爷出过兵打过仗的呢。估计这会儿听说姨奶奶和大少奶奶都有喜了,是高兴地糊涂了。”
凌霄带着小丫头会去见了碧桃便忍不住笑道:“妹妹这会儿有伴儿了。刚我出去遇见大管家,管家说大少奶奶也有喜了呢。说不定你们两个能生到同一天,这叔叔侄子将来肯定能和和睦睦的在一起玩。”
碧桃笑着摇摇头,说道:“姐姐真是糊涂。咱们这样的人,不过是奴才而已,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跟大少奶奶同一天生的。”
凌霄笑道:“这生孩子的事情可说不准。”
碧桃给小丫头使了个眼色,两个小丫头都悄声退下,碧桃才轻声说道:“姐姐真的不知道?大少奶奶是怀着孩子进的门,上房服侍的人都说洞房花烛夜大少爷都没敢碰大少奶奶呢。”
“哟!”凌霄忙抬手捂住了碧桃的嘴巴,然后起身去窗口看了看外边,又转回来,压低了声音说道:“这话你也敢随便说?四姑娘可不是因为这个到现在还被禁足呢?人家正经的姑娘都被禁足了,咱们又是什么人?以后可别乱说这话了。”
碧桃不屑的笑道:“四姑娘看着聪明,不过还是个小孩子,心眼儿就是少些。她明目张胆的往刀口上撞,可不是等着受罪吗?”
凌霄说道:“我看二姑娘年前去家庙住了那些日子,回来倒是收敛了不少。”
碧桃轻叹:“之前有太太在,给她们几个小丫头撑腰,也想着将来指望她们姐妹几个寻个好亲事,能给三少爷做个左膀右臂。可如今一朝风云变,太太死了,三少爷跟着龚家离了京城,大少爷回来主事,一切规矩都要重新定了。咱们姐妹两个也是该好好地打算一下了。”
凌霄忙道:“妹妹这话说的在理。本来咱们就跟太太不对付,如今她死了,我们倒是好过些。况且我们来的日子浅,跟大少爷他们从来没有什么矛盾。只要我们服侍好侯爷,大少爷对咱们还是说得过去的。”
“嗯。咱们以后应该跟大少奶奶处的好一些。”碧桃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叹了口气,说道:“但愿我肚子里的这块肉是个丫头。这样我们的日子还好过些。”
凌霄笑道:“人家都盼儿子呢,你却盼丫头。”
碧桃摇头说道:“侯府里有大少爷就足够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看侯爷还是喜欢儿子的。老话儿不是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只要咱们跟大少爷好好地相处就是了。这儿子总是比女儿好的吧?女儿将来嫁出去了就是人家的人。若是生个儿子,侯爷百年之后,妹妹你也有个依靠呀。”说到这里,凌霄又为自己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的怅然。
碧桃忙拉了她的手,自嘲的笑道:“咱们俩只顾在这里盘算,我这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了还不一定呢。若不是有了,岂不是要笑死人了。”
凌霄忙劝:“妹妹这症状有些日子了,依我看必定是有了。你且安心的养着,将来你好,我也有个照应的,你放心,咱们姐妹无论如何都是一条心的。”
碧桃忙道:“姐姐说的是,咱们两个一起进了这府里,一直相依为命的。到老也要互相照顾的,妹妹我以后的这段日子里还承蒙姐姐多多照顾呢。”
姐妹二人说话间,叶禄已经叫人带着大夫进来。
碧桃果然是怀孕了,虽然只有两个月,但大夫说她身体底子好,胎儿长得很好,只要注意修养,就不会有问题。
消息一下子扩散开来,镇南侯府里众人真是有喜有悲。
锦瑟立刻加派了两个大丫头和一个有经验的嬷嬷过来照顾碧桃,并加了碧桃饭菜的份例,吩咐小厨房每日单给她做两样补汤。
叶敬淳回来后听说这事儿很是高兴,老年得子也是人生一大喜事,虽然他本来就知道锦瑟已经怀有身孕,但之前一直闷在心里,总不如今天可以光明正大的庆祝来的高兴。
当晚,镇南侯府大摆家宴,叶敬淳一高兴,便吩咐鸾音和燕舞都到前面来坐。
燕舞闹了这一阵子,终于获得自由,却丝毫没有开心多少,反而越发的愤懑。绿云服侍她梳洗换衣服的时候,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便抬手拿了一支凤钗摔到地上去,凤钗上的珍珠流苏被摔断了线,一粒粒珍珠四处迸射,把屋子里的小丫头给吓了一跳,一个个儿都爬到地上去捡。
“别捡了!”燕舞气呼呼的站起来,转身往里面去,把四个丫头展开的四件衣裳一件件的夺过来丢在地上,说道:“这都是去年的旧衣裳,这都几月里了,怎么新衣裳还没送来?!本姑娘是堂堂镇南侯爷的女儿,不是山野村妇!这样的衣裳本姑娘穿不出门去!她丢得起人,本姑娘丢不起!”
绿云忙把衣裳都拾起来交给小丫头拿去一边整理,自己则跑到燕舞身边劝道:“好姑娘,您消消气。今儿侯爷高兴呢,若是知道您为这些小事儿发脾气,侯爷肯定也不会高兴地。你嫌这几件衣裳不好,奴婢再去把其他的衣裳找出来您再挑挑?”
燕舞不说话,只坐在那里生闷气。
绿云又叫小丫头去衣橱里找了几件衣裳来给燕舞挑。
燕舞看了看那几件衣裳不是大红大紫就是翠绿鹅黄,心思一动,起身推开小丫头们,自己去衣橱里找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来丢给绿云,说道:“就这件吧。”
绿云一看手里的素色衣裳,吓得赶紧的跪下去:“姑娘,您穿这身衣裳往前面去,侯爷非要了奴婢们的命不可!姑娘,奴婢求求您了。您还是再挑一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