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都跟着附和:“奴才等恭请少奶奶回府。”
锦瑟才带着众人看了后面第二间作坊,这会儿若是回去,有些不甘心。
无奈叶禄带头,众人全都躬身在那里不站起来,非要请她回府,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罢了,锦心,这里交给你了。你挑几个你信得过的人留在这里帮你,我们都先回去了。”
锦心早就得锦瑟的命令,这几天已经混熟了几个人,便挑了他们几个陪着她留下来。余者则随着叶禄一起护送着锦瑟回镇南侯府。
镇南侯府里,燕舞听说大少奶奶带着几十口子人出门去了,便心思活泛起来,拿了两件首饰给了新派来服侍自己的丫头绿云,说道:“这些东西我还用不着,我看这颜色很适合姐姐的肤色,就给姐姐戴去吧。”
绿云不敢要,忙推脱道:“姑娘的东西都是上好的,奴婢是什么人,怎么配戴呢?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燕舞轻叹一声,说道:“你看我被关在这屋子里,连门都出不去。哪里还要戴这些首饰呢!”
绿云原本是前厅里当差的三等丫头,平日里连端茶倒水的事情都轮不到,也不过是浇浇花喂喂鸟雀的差事,如今被四姑娘当做知己来倾诉心事,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忙劝道:“姑娘不必灰心,姑娘总归是侯爷的女儿,大少爷的亲妹妹。大少爷不过是一时生气才这样,等过了这几日依然是亲兄妹的。”
燕舞摇头,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恰好有小丫头进来回说:“姑娘,午饭好了,请姑娘用饭吧?”
燕舞摆摆手说道:“你们拿去分了吃吧。我没有胃口。”
绿云又劝:“姑娘早起就没吃东西,这会儿都晌午了,好歹吃一口。把身子熬坏了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燕舞自嘲的笑着,摇头叹道:“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这屋子跟牢笼似的,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早死了干净。”
绿云忙劝:“姑娘这是说什么话来?姑娘虽然不能出门,可吃穿不愁,不管怎么样都是这府里的主子。奴婢听说,这几日少奶奶把买办上的人都撤了职呢。奴婢的舅舅是府里管着厨房菜蔬的人,这会儿还不知道以后的活路在哪儿呢。姑娘还是想开些,保重身体是最重要的。”
燕舞一听这话顿时冷笑起来,哼道:“这村妇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别说我家是堂堂镇南侯府,就算是乡下的富绅家里也有下人的,她今儿裁了那些采买上的人,明儿就能裁了针线打扫上的人,到后儿还不得把你们这些近身服侍的都裁了?以后我们这些人吃喝拉撒都要亲力亲为了,哪里还有什么主子奴才可言!只是我就搞不懂了,大哥好歹也是从这府里长大到了十四岁的,就算他恨着父亲从小不亲近他,但到底血脉还是相连的吧?如今竟容许一个村妇登堂入室,指手画脚起来!”
绿云不敢多说,只转身吩咐小丫头:“去把姑娘的饭端进来吧。”
小丫头应声出去,绿云方轻声劝道:“姑娘别生气了,好歹吃点东西吧。”
燕舞自己气了一回,终究也没怎么吃饭,便推说累了,自己去床上躺下。
绿云过去给她放下帐子,看着她似乎睡了才悄悄的出去。
有小丫头从一旁悄悄地过来,问道:“姐姐,四姑娘睡了?”
绿云点点头,轻声说道:“嗯,就是火气还是很大。你在这边好生守着,我出去一趟。若是四姑娘问起我,就说我舅妈叫人来找我说有事儿,我去去就来。”
小丫头答应着去燕舞卧室的窗户底下坐下,绿云匆匆出门往上房院里去。
叶逸风回来掌管镇南侯府以来,家中的奴才换了好几茬,如今在上房院当差的人都是他亲自从人牙子那里挑选出来的清白之人,这些人刚进府或许不怎么动规矩,但一个个儿却都知道谁才是正经主子。
绿云因为娘舅的关系在府里呆的日子久了些,也因为锦瑟刚撤了采买的差事而心中有些不忿之气。但终究不敢怎么样,只战战兢兢的过来悄声打听些消息。
恰好叶逸风回来找不到锦瑟,上房里的人一个个儿都赔着一万分的小心各自当差呢,蟋蟀回头看见绿云从穿山游廊处露了个头儿,看见他后轻轻的笑了笑,一步三挪的走到蟋蟀跟前,悄声问道:“蟋蟀哥哥,大少爷回来啦?”
蟋蟀轻哼了一声,小声说道:“你皮痒了,不好生服侍四姑娘,跑这里来作甚?”
绿云忙把燕舞给自己的一根绿宝石的银簪子和一个翠玉手镯拿出来给蟋蟀看了一眼,说道:“这是四姑娘给我的,我这不是拿来跟大少爷回报呢嘛!”
蟋蟀回头看了看屋门口,小声说道:“你听我的,这会儿先别进去。大少奶奶不在家,没跟大少爷说就带着人出去了。大少爷正担心着呢。你这会儿进去,无疑是往刀口上撞。先回去吧,只要四姑娘没抹脖子上吊,你就好生在那里守着她。”
绿云咬了咬嘴唇,又悄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大少奶奶要怎么处置那些采买呀?我这儿都为我舅舅担心死了。”
蟋蟀又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悄声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大少奶奶最是仁慈的。她若是要处置谁,早就处置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再说,你舅舅又没有做什么说不过去的事情。比那几个明目张胆刮油水的好多了。少奶奶就算要发落人,也有那些人在前面顶着呢,不能把你舅舅怎么样。你听我的劝,赶紧的回去看着四姑娘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