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她也知道这样的事情,父兄都是无法为她承担的。
当初她也无数次的想过事情败露之后会是怎么个情形。夜半无人之时,她也会害怕,经常吓得一身冷汗无法入睡。
可是这样的事情,便像是毒瘾。一旦中了,就再也戒不掉了。
原本她还存着侥幸心理,想着凭着龚家的势力,凭着父亲在宫中经营了这许多年,好歹会保住她和儿子的性命。可是此时父亲一跪下去,她便知道,自己要完了。
这种时候,恐怕父亲要保住的应该是龚家的颜面吧?
果不其然,龚老太医衣柜下来,便颤着声音说道:“老朽糊涂,一味的溺爱女儿。却不知道她背着我们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罪不容恕!如今她的生死事小,镇南侯府和叶家家族的名誉却是大事。还请侯爷慎重低调处置此事。给子孙们留下一些颜面。”
叶敬淳心里憋闷的正是这件事。
他自然要顾忌叶氏家族和镇南侯府的颜面。如今逸风在京城内名声鹊起,人生正如旭日东升,是蒸蒸日上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让这贱妇的事情影响他在京城诸位世家和皇上心目中的形象呢。
但心里憋闷的这口气若是出不来,叶敬淳心里又不舒服。
此时正好龚老太医又利用此事来保全他们龚家的名声,为他的三个儿子及将来的子孙做打算,这让叶敬淳不由得怒火中烧。
叶敬淳冷哼一声,皱眉说道:“哼!我还没有老糊涂,还不用你提醒我应该怎么做。”
龚太医心知自己这会儿说什么都是错,于是干脆说道:“既然这样,侯爷怎么办,我们都没有意见。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龚家一家无话可说。”
叶敬淳盯着龚太医,冷冷一笑,说道:“刚才你还说,你们龚氏一家人都听凭我的处置?”
龚太医心中一凉,抬起头来缓缓地问道:“侯爷到底要怎样?我的女儿做错了事情,侯爷若顾忌颜面便给她一碗毒药也就是了。若她的死不能平息侯爷心中的火气,那侯爷就把胡青海那个狗奴才和她一起浸猪笼,我们龚家的脸也不要了。大不了咱们以后都夹着尾巴做人!”
叶敬淳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抬手掀了手边那张只剩下三条腿的桌子,咣的一声桌子打了个滚儿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破碎的木头胡乱打在龚太医的脸上,那张老脸便多了几道血印子。
此时此刻,龚太医也不顾的自己是否破了相,只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说道:“侯爷要怎样,我们都听凭处置了,请问这也有错吗?”
叶敬淳冷声说道:“没错!你们是应该听我处置。那么你们就给我听好了。”说着,叶敬淳冷冷的看了一眼龚氏,冷声说道:“第一,贱人龚氏,不贞无节,败坏门风,欺天灭祖,按照我大虞朝的律令,应将其丧德之行公诸于世,令其游街十日后,应和奸夫一起处以凌迟之刑。”
龚太医听叶敬淳一板一眼的把大虞朝的刑律搬了出来,终于有了怕意,又无可奈何的跪下去,老泪纵横:“侯爷开恩。求侯爷给我龚氏一族上下几十口子人留下一条活路吧。”
如果真的将这件事情交由刑部议处,恐怕龚家一族人从此后变成了过街的老鼠了。
叶敬淳冷笑:“哦?你们龚氏一族上下几十口子人的活路,跟我有什么关系?”
龚太医哆嗦着胡子说道:“只要侯爷同意不声张此事,我愿把我一生所有全部家当都送给侯爷。”
叶敬淳笑的更冷:“你家能有多少财产,算下来恐怕都不够你女儿生的那个小畜生这十几年来在我这里吃喝拉撒的花销!这笔账我还没给你算呢,你倒是会卖乖!”
龚太医一怔,顿时无话可说。
龚氏听了这话,却两眼一闭晕死过去。冯老夫人便正傻傻的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觉得手臂上一沉,转头看见自家的女儿昏死过去,便‘呀’的一声惨叫,抱着龚氏哭的喘不过气来。
叶敬淳正烦着,转头冲着床上暴喝一声:“给我闭嘴!”
冯老夫人一声没哭完便被叶敬淳吼回去,一口气儿没上来也差点儿跟着女儿一起昏过去。
她倒过气儿来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把龚氏往床上一放,转身下床来拉她的老头子,一边拉一边哭道:“你快去看看女儿呀,这可怎么活呀……我的天哪!他叶家生生要逼死我们的女儿了!”
“混账!”龚太医挥手推开她,又一反手给了她一记耳光:“闭上你的臭嘴!再胡说八道一个字,看我不打死你!”
冯老夫人七十来岁的老太太了,猛然间被甩了个嘴巴子,一时间头晕脑胀眼冒金星,老半天没缓过神来。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龚氏已经醒了过来,推开身上的被子艰难的趴下床来,一步步挪到她的身边,母女两个搂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叶敬淳越发的不耐烦,走上前去,猛然抬脚踹过去,便冷声喝了一句:“我叫你们闭嘴!”
这一脚踢在龚夫人的肋下,龚夫人顿时一口气没上来,憋了半天,忽然一张嘴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鲜血。这下冯老夫人果然闭嘴了。
叶敬淳冷冷的看着她们母女,怒声说道:“你们再敢哭一声,看我不一脚踹死她!”
“你……”冯老夫人指着叶敬淳,却因为惊恐过度而不敢再说下去。
叶敬淳转过身去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龚太医,继续说道:“你想要将此事捂住,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有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