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铄一愣,然后对着叶逸风竖起大拇指,赞叹的说道:“哥,你真行!兄弟真是佩服。你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冲冠一怒为红颜?”叶逸风倒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话,他反复的念叨了几遍,轻声笑道:“小四,你真是长进了。这话说的很有意思。”
欧阳铄冷哼:“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你那宝贝未婚妻说的。还有个特别感人的故事呢,回头你好好地问问她去。”
叶逸风轻笑点头。心想回头是要好好地问问那丫头,居然跟小四无话不谈到这种地步,看来她根本就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啊。
镇南侯府,上房院卧室里。
太医诊脉退出,叶逸贤陪着太医去外边开药方。有丫头进来回道:“三爷,西府二老爷来了。”
叶逸贤忙道:“快请二老爷进来。”
小丫头回身出去,不多时果然带着叶敬源进来。龚夫人身为长嫂,只跟叶敬源见了一面便回避了,叶敬源随着小丫头进了卧室,看见叶敬淳脸色苍白的靠在床上,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大哥还是以身体为重啊。”
叶敬淳沉沉的叹了口气,摇摇头,问道:“你怎么来了?眼看着年底了,你也该忙起来了。”
叶敬源叹道:“生意再忙,也比不上大哥的身体重要。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大哥。”
“嗯。昨晚的事情,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叶敬淳跟这个弟弟一向关系很好,有什么话也从不隐瞒。
叶敬源点头,沉默了片刻,又劝道:“逸风终究是年轻气盛。大哥不要跟他计较了。过些日子他会明白大哥的苦心的。”
叶敬淳又摇头,无奈的叹道:“这孩子,性子真是倔啊!”
叶敬源又劝:“大哥就算是想要给他找个好帮手,也不该如此心急啊。大太太娘家的侄女……不管怎么说,逸风都不会同意的。就算是这亲事成了,他们二人将来也是貌合神离,必然过不好啊。大哥还要仔细斟酌一番才行。”
叶敬淳叹道:“人选倒是在其次。本来我也不同意亲上加亲的事情。可是,这逆子昨晚的态度,着实令人可气。”
叶敬源又低声叹息着,劝道:“说到底,还是锦瑟那孩子的缘故。逸风心里占有她,恐怕换了谁都不会同意。经过昨晚这一闹,恐怕他们两个的感情越发的牢固了。”
叶敬淳无奈的点头:“二弟说的很是。昨晚看见那小丫头奋不顾身挡在逸风的前面,我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你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生死一线之时人的本能。就冲着那小丫头昨晚挺身而出迎着我的剑冲上来,我叶家就不能亏待了她。”
叶敬源一愣,迟疑的问道:“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同意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叶敬淳极为无奈,叹道:“我哪里有什么主意。原本我是想着不管怎样都要给逸风找一个有力的靠山的。他一个庶出的孩子,若没有姻亲的扶住,不管怎么说都要比别人差上一等。可如今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叶敬源点点头,说道:“大哥说的有道理,这事儿咱们还得从长计较。如今多事之秋,行错了半步,都有可能一败涂地啊。”
叶敬淳听了这话,忍不住皱眉问道:“多事之秋?老二,家中还有什么大事儿么?”
叶敬源叹道:“如今我也不能瞒着大哥了。自从敬妃娘娘小产之后,原本和我们有生意往来的几个士族之家都慢慢的收紧了银钱的口袋。近日来,家里的生意更是屡遭打击。江南运过来的一船茶叶和两船绸缎,竟然在麟州码头被扣下了。硬说我们那些货是赃物,地方官员说是要彻查。其实那些货倒是不值什么,只是如今要过年了,那些都是给京中各位王爷和宫里预备的贡品。若是不能如期到京,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叶敬淳沉下心来细细的想了想,叹道:“麟州州府乃是七王爷的门下。七王爷跟我们来往不多,但也不至于下此黑手吧?”
叶敬源却低声说道:“大哥。这些事情现在没办法细查,当今要紧的是先把这批货弄出来再说。我知道大太太的锦衣华裳绸缎庄上的掌柜的胡青海跟七王爷走的很近。我们不如让大太太出面,想想办法过了这一关再说?”
叶敬淳听了叶敬源的话,沉思片刻之后,摇头说道:“这事儿你还是想办法去找逸风商量一下。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却也想不明白。胡青海不过是个奴才,他凭什么去跟七王爷说?平日里七王爷看重他,也不过是因为他还有点用处罢了。若是反过来让他去跟王爷求什么,那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叶敬源忙点头道:“大哥说的有道理,是兄弟我想的太肤浅了。”
叶敬淳叹道:“你说的对,现在的确是多事之秋啊!宫里,边疆,生意场上,我叶家是缕缕失策。看来今年过年,我们是要好好地摆一摆祖宗了。”
叶敬源忙道:“大哥也不必太沮丧了。你只管安心养伤,宫里敬妃娘娘的事情也是没办法,至于边疆,大哥重伤在身,皇上之前不是还嘉奖了么?生意场上这点小事儿更不用大哥操心,兄弟也不过是往最快处打算,实际上那么点东西何至于动了我们的根本。”
叶敬淳点点头,说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我原本想让逸风回来执掌这边的家室,多多少少也能帮帮你。如今看来——真是叫人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