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安的脸也忽的一下子红了。忙放开锦瑟的腰,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转过脸去吩咐车夫:“把马车牵到那边去,看好了马不许乱走,待会儿我叫人把饭给你送过来。”
锦瑟看着出糗的杜少安难得好心情,便转头对珍珠悄声说道:“杜大管家脸红了哦。可见你的小腰摸起来感觉不错。”说着,她还煞有其事的把手在珍珠的腰上摸了一把,珍珠吓得尖叫了一声立刻躲开,红着脸瞪着锦瑟,气呼呼的说不出话来。
五味斋里面已经有人迎出来,见着门口打闹的两个姑娘,忙上前笑道:“二位姑娘要用饭么?请里面坐吧。”
锦瑟转过身来对着那个清秀的店伙计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四个人。”
店伙计忙道:“好的,姑娘里面请。”
锦瑟看了一眼珍珠,笑道:“走了,难得姑娘我出钱,请你们吃顿饭,难道你舍不得我的银子,这会子还不饿?”
珍珠被锦瑟给气得小脸通红,五官都扭到一起了,此时听见她说这个,只恨恨的说道:“奴婢饿死了,今儿姑娘一定要管奴婢吃个饱。”说着,她抬脚往里走,居然比锦瑟都快了两步,进去后找了个靠近窗户的桌子率先坐下来,使劲的甩着手里的帕子扇风。
锦瑟见这丫头被自己两句话气得一点理智都没有了,便忍不住笑嘻嘻的回头看了一眼杜少安。这家伙叮嘱了车夫之后便没转过身来,一直等到此时才放松了僵硬的肩膀,转身朝着门口走过来。于是她又轻松一笑,说道:“大管家,你磨磨蹭蹭做什么呢?若是咱们珍珠姑娘饿病了,你得负全部的责任啊。”
这样的玩笑在现代,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却很是叫人接受不了。
杜少安被锦瑟取笑的脸上又呈现出一种近似于猪肝的颜色,心里很是郁闷却又不能怎样,只得干笑了两声说道:“姑娘莫要再取笑我们了,再说下去,恐怕珍珠姑娘要跟我翻脸了。而且,我们也没得罪您呀,你老是这么挤兑我们做什么呀?”
锦瑟一边往珍珠那边走过去,一边笑着说道:“这世上你们找我这么好的人可难了。我这怎么是挤兑你们呢?唉!原来做主子也是这么难的呀?你说,大少爷他们整天得多累呀?”
杜少安哪里还敢接话,只连连点头,十分汗颜的附和着跟着锦瑟一路走来。
珍珠依然气呼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杜少安给她使了几个眼色她都装作没看见。锦瑟也不生气,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来,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对杜少安说道:“大管家,你也坐啊。”
杜少安如何敢坐?他可从来没把这位那四个少爷都整的团团转的小丫头当成自己的同类。她的额头上明明就写着‘祖宗’二字,哪里会是什么丫头呢?于是他忙摆摆双手连声说道:“这可不能,从来也没有这样的规矩。”
锦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菜馆我可没来过,你不坐下,咱们可没办法点菜呀。再说,我又不是什么主子,说来说去,我也不过是大少爷的奴婢,论起来,还得服你这大管家的管束呢。你这会儿不坐下,是明摆着瞧不起我们当丫头的吧?”
杜少安忙道:“不是不是,这怎么敢呢?”
珍珠终于憋不住了,别斜了一眼杜少安,说道:“锦瑟姑娘从来不拘束于这些规矩礼仪的。这会儿又没外人,你赶紧的坐下点菜,咱们吃了饭还有正事儿呢。”
哪里有什么正事儿?这不过是珍珠不耐烦的一种措辞罢了。
这个可恶的杜少安就站在这里,唠唠叨叨的烦死人了,珍珠的心情被他唠叨的越来越差,索性说话都不经过脑袋过滤了,愣是张嘴就说,说完了还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呢。
杜少安被珍珠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坚持下去了。算起来他还是杜玉昭杜家一族的人,虽然是远族,过来管家已经是极好的差事了,但说到底他的骨子里还是有一点杜家人的傲气在。于是便大大方方的在下手坐下来,并接过小二手里的菜牌递给锦瑟,说道:“姑娘,您请点菜。喜欢什么尽管点,今儿我来请。”
锦瑟摆摆手说道:“我对这里可不熟悉,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也不知道。还是你来点吧。要清淡些口味的饭菜就好。”
杜少安便笑道:“四少爷都夸姑娘见多识广,最是渊博的。在姑娘面前,我们如何敢放肆?还是姑娘点吧。”
锦瑟无奈的摇摇头,最受不了这些人身上的奴气。于是也不再多说,接过菜牌来翻了翻,点了一个香煎梅花肉,又点了一个酸菜豆花鸡,还有烹虾段,醋溜鱼片四个热菜,又点了一个花生米,一个麻芝凉瓜,一个青豌豆,一个小葱拌豆腐。然后把菜牌交给那个斯文清秀的伙计,笑眯眯的说道:“给我们来四碗香米饭。另做一个京酱肉丝儿给外边看车的送去。”
那伙计把菜名一一记好,最后又看着这三位奇怪的客人,问道:“几位,我们店里新来的师父做的三鲜莲蓬汤很是不错,请问要不要试一试?”
锦瑟点点头,说道:“既然是你推荐的,那我们就试试。不过说好了,若是我们试着不好的话,价钱可要打折哦?”
那个清秀的伙计见这个小丫头一身锦衣,却言行举止如此洒脱不羁,似有一股不把世间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的清贵之气,便料定此女必定是富贵之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忙点头笑道:“这个小的会跟老板说的。姑娘请放心就是,凡事用过我们这一味汤的,还没有哪一位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