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能量之海消失后,幻界的天空从来没有变得如此灰暗,耶和华的光没有照射,相反浓厚的黑雾已经将之掩盖,浓浓滚滚,回荡着厮杀、惨叫。
刀刃划过皮肤,骨头裂开的声音响彻云霄,白的、黑的,美丽与丑恶此时已经混合在了这片大地上,难以区分。
路西法站在山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柔滑的长发已没有了金色,取而代之的是幽怨的黑暗,应和着硝烟缓缓飘动。自从征服冥界以来,这样的画面每天都有,他本该见怪不怪,可是这一次却不同,他眼中充满忧伤,却流不出泪。双手拂过修长的臂膀,皮肤上黑色能量形成的纹路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他看向眼前那具美丽的躯体,路西法缓缓开口:“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注定了,米迦勒。”
米迦勒摇了摇头,风吹过那柔美的秀发,夹杂其中的灰尘刻意回避般没有让她粘上分毫,“为什么?你我本来就是神王所造,因神王而生,我们的一切都属于神王,你没有理由反抗!”
路西法嘴角露出不屑:“呵,一切都属于他吗?从我们出生起,为他战斗,为他牺牲,而他却只是高高在上地坐在那王位上,我们的存在属于什么?”路西法扭过头看着下面的战场,白色的羽毛已经染黑,而这一切在耶和华眼中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戏剧,他捏紧拳头,“至始至终,你我不过只是他的玩物。”
“不路西法。”米迦勒摇了摇头,道:“神王是爱我们的,我。。”
“爱?”路西法打断了米迦勒的话,盯着她的双眼:“别以为你为他生了两个女儿你就能得到他的心,米迦勒,终有一天你会死在玛利亚的手中,那时候你就知道你的神王到底爱不爱你了。”
米迦勒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她的痛处,是她永远也不想承认的痛处,米迦勒相信的爱难以得到结果,玛利亚一直在看着自己踏错步伐的那一刻,这些她都明白,可她仍想抗拒,她不愿意接受。路西法的话打碎了米迦勒对他的所有记忆,愤怒之火骤然腾升,她指着路西法吼着:“你只是一个迷途罪孽者,一个无药可救的罪人。”
纤细的玉臂划破虚空,金色的光芒闪过,米迦勒手中已经握起了圣剑,她看着路西法,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神情:“你已经不配的到宽恕,今天你将由我来审判!”
“宽恕?谁有资格给我宽恕?”路西法不屑冷笑,黑色的火焰如一条颇具生命的巨蟒,飞快缠绕着路西法的身体,火焰之中,路西法取出那黑色的长矛,这是曾经耶和华赐予的审判之矛,如今经过黑暗的熏陶已经不再具有以前的光泽,路西法给它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哀求。
长矛与地面摩擦划出一道刺眼的火花,路西法看着迎面斩来的米迦勒,“在这儿,我才是王,能给予宽恕的,只有我!”
刀光呈一轮半月,落在哀求的枪刃上,黑与白的能量弹射出阵阵波浪,剑与矛的刀刃之上映着米迦勒和路西法的面庞,一个坚定,一个却哀伤,尽管路西法已经知道了结局,尽管自己心中已经决定将米迦勒遗忘,但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心中的痛楚依旧是那么清晰。
“呀!”米迦勒抽回圣剑,强大的圣光由全身汇聚,雪白的羽翼后面凝起繁多星光,米迦勒的双手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情愫,“审判,星落!”
繁星如雨点般落向路西法,熟悉的招数,熟悉的动作,星落,这一招是路西法教给米迦勒的。路西法心痛,越是如此路西法就更加强大。他双手一挥,黑色的火焰从他身边散开,化为一片片羽毛在背后旋转、凝聚,变成十二张黑色羽翼。
“纳西尔”随着路西法一声轻喝,十二羽翼飞出其中之一,在黑炎之中化为一个巨大的四翼恶魔。
恶魔迎着星光,双手汇聚黑炎猛地拍去,华丽繁星组成的光幕骤然间成为虚无。
米迦勒瞪大双眼看着这个恶魔,看着路西法,“你,你竟然将神王赐予的圣翼与黑暗融合,你这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言罢,米迦勒的全身燃气剧烈的金色火焰,周围的景象也因这高温变得扭曲。
“纳西尔”随着路西法的命令,恶魔展翼而起,黑色火焰如激流般从纳西尔的恶魔之翼上喷涌而出。
圣火旋成光盾,米迦勒映着黑炎逆流而上,圣火碰撞着黑炎,米迦勒发现自己竟比不过这个恶魔,随着黑炎的增多,身前的光盾已经裂出碎痕。
“依米洛兹”路西法又是一声轻喝,黑羽之中随着黑焰走出一个女子,轻柔的双手缓缓挥动,米迦勒发现这女子是个鬼魂,幽蓝的皮肤下竟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骨头。
蓝色的能量随着女子的双手弹出,米迦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突然间自己周身竟已被寒冰所封住。
“如今的你对我而言太弱了,米迦勒。”路西法的声音飘然而起,依旧温柔却以没有了感情,哀求黑色的利刃抵在米迦勒的脖子上,只稍稍一动就能划破那白皙的肌肤。
“路西法。”米迦勒看着眼前这人,双手握紧成拳:“你竟然将自己出卖给恶魔。”
“出卖自己?呵呵”路西法好笑的摇了摇头,“我掌握了所有黑暗之源,你所看到的这些恶魔,就是黑暗源力的化型。”路西法指着身后的纳西尔和依米洛兹,说道:“这就是我在黑暗深渊的经历,与黑暗为伍,化身黑暗,我就是这里的黑暗之神!”
路西法将哀求高高举起,枪尖所指的正上方,黑色的乌云扭起一个巨大的旋涡。
路西法看着米迦勒,说道:“米迦勒,我给了你太多机会,现在起你我之间已不再有情分,现在我要你睁大双眼看明白,你和你的天使们,在我面前不过是蝼蚁罢了。”
旋涡越卷越大,大地突然开始颤抖,还在下面战斗的恶魔和天使停下手中举起的钢刀,惊诧地看着天空中的窟窿,强烈的不安由心而起。
嘭地一声巨响,旋涡的中心发出剧烈的爆炸,下起了黑色的火雨,每一个每一点都准确无误地打在天使的身上。黑色的火焰迅速蔓延,天使们疯狂地趋势圣光去驱散火焰,而黑炎却像无孔不入地蠕虫般钻入天使们的体内,惨叫声响破天际,黑炎从天使的体内钻出皮肤,直到燃为灰烬。米迦勒惊悚地看着这一切,因为周围的寒冰她不能动弹,看着一个个天使惨死。
“住手,路西法,住手!”她朝着路西法大喊,而路西法却如没听到般,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的一切,天使一个个死去,恶魔们举刀欢呼,欢庆着这杀戮的盛典,直到所有天使燃烧殆尽,路西法缓缓开口:“虚伪的光早已该消失,我迟早会杀了耶和华,给这个世界新的秩序。”
他的声音巍峨豪迈,传入米迦勒耳中却只是一个诅咒,她看着路西法,已经没有了感情的路西法,米迦勒意识到,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半点是那个炽天使长了,而是一个完整的恶魔。
米迦勒望着天使们死去的地方,留下了眼泪,她放弃了,面对如此强大的路西法她根本不会有还手之力。
“路西法,我已经给你了太多机会了。”这时天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所有恶魔的欢呼,整个战场因为这个声音变得无比安静。
路西法却笑了,笑容里包含了冰冷和仇恨,他顺着声音仰头望去,“你终于愿意露面了,耶和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