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周两人果然给秦风安排了一个小小的酒席,入席的都是在天墉城的一些东厂的地方头子,秦风自己属于暗部,来的也都是暗部的人。一场宾主具欢的酒席背后,是这些人又一次对秦风任务的试探,只是秦风理解力实在不好,对他们席间话语的意思总是不能答道点子上。
更惨的是,他还酒量不济,很快就喝多了。
众人也不嫌秦风酒后话多,酒足饭饱后,也还能口齿不清的陪秦风聊天,还能忍受秦风的唠唠叨叨。不过在秦风透露了自己是东厂钱公公的人之后,余下的人便似乎酒醒了不少,再没有敢给他劝酒的了,送秦风进了客房休息之后,却是也各自散了。
钱公公是东厂很厉害的角色,为数几个东厂有实权的,深不可测的老太监之一。
今夜无月。
秦风等众人离开,却是立即醒了过来。看看自己的客房,果然被很小心的翻过了。
“水平太差,果然不是专业科班出身的,这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气味留下,翻动的地方,也和原来的地方有细微的差别。”秦风小心翼翼的起了身,对自己的客房一一查看。
东厂的人也分好多种,像秦风这些从小经过东厂总部几年专门培训的小太监,和经过东西下面分部简单培训的普通人,业务水准相差还是很大的,涉及到的东西也不一样。东厂毕竟是天子用太监这些不会有后代的人,建立的特务机构。
不是太监,入不了东厂高层。
“老子一年幸苦的功劳,竟总是有人想着不劳而获。不对,不一定是想全部贪了我的功劳,因为有的功劳是贪不去的。大概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功劳,然后自己分润点好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未必不能给点甜头他们。”秦风下定了注意,却是安心的洗洗睡了。
外有追兵内有鬼,目前须得……
……
“不知秦兄弟一大早就来找愚兄是?”周姓的中年秀士,名叫周谷纪,正在和一美丽少妇一起吃早饭,见秦风一大早便来访,也有点吃惊,尴尬之后招呼秦风一起坐下来吃。
秦风不晓得此人吃早饭较常人晚些,看着一桌子的残羹冷炙,再看着如此还万分热情的周谷纪,也有些尴尬:“愚弟早一步已经吃过了,打扰周兄和嫂子吃饭,实在是罪过了。昨日前来打扰周兄,昨晚又得盛情款待,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晚小弟想摆一桌酒席回请下作为敬意,只是我人生地不熟,还得周兄来指点。”
“这个……”
周谷纪用目光示意秦风此地不宜说话,挥手让那美妇领下人收拾了早点下去,又把秦风领到了书房。
“秦兄不用这么客气,我已经把秦兄的消息送回了总部,估计上面很快就有人下来,到时候一起喝酒就是了。”到了书房坐下,他对秦风的来意有点摸不着头脑。
秦风呵呵一笑,“其实小弟是有求于哥哥呢,哥哥若不应允,小弟真不好意思开口呢。也不是别的,虽然我如今回到了我西周,但如果有陈国暗探上门,以小弟目前的状况,想必也难招架。虽然一路有我东厂的人接应,但我和哥哥一见如故,还是不想太过麻烦太多人。所以才想摆下酒席,好借哥哥脸面,请得几个兄弟,一路上京去。”
“秦兄弟说笑了,在我西周,还从来没有哪个不睁眼的,敢公开和我东厂作对的……”周谷纪面色一喜,忙拒绝道,“难道这差事是?”
“不错,所以……”秦风作了捂嘴的动作,又用手指了指天。
周谷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见自己失态,又干笑了下坐了下去,“这天家的差事,的确是应当万分小心些好啊。”
“所以小弟思来想去,还是只好拉下脸面来求哥哥了。”秦风面色黯然下来,“只是哥哥若不方便,愚弟摆下酒席,权当答谢下哥哥对秦风的盛情便是,不向哥哥借人手就是了。”
“秦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还把愚兄当外人了?既然兄弟客气,哥哥我怎么能小气,必定找上十几个武功最好的兄弟陪你上路。只是,这晚上的酒席,愚兄就做主选这天墉城最好的‘春水楼’了,那里面装修气派,菜色香味都顶级,服务也是不下于上京酒楼的,当然了,那价格也是,嘿嘿,秦兄弟可别心疼死了!哈哈……”周谷纪终于不再故作矜持,放声大笑。
秦风也微微一笑:“那就先谢谢哥哥了,哥哥放心,愚弟还微有薄资。”
……
‘春水楼’的确是天墉城里最豪华的酒楼,没有之一。这酒楼和一般的酒楼不同,乃是一个由两层酒楼大院子,院子前后,还连着东西两个四层的酒楼。院子中间,有舞台搭建着,正有些舞姬舞蹈唱曲。
秦风一干人,却是包了西边四层楼里一个包间,推开窗口,就能观赏到楼下的吹拉弹唱。
秦风坐在客席之上,旁边却是一个微胖的少年。
周谷纪领着一群人也是早早的就坐下了,包间却是有两个桌子。一座子都是些身材微微走样的,这个酒肉物质不那么丰富的时候,这都是算得上腐败肚子了。还有一桌,就都年轻干练些,个个目光深邃,虎虎生威,都是些练家子,这便是周谷纪给秦风找的人。
秦风血气亏损,敏锐的感觉不失,觉察到这一桌子,的确都是正真的好手,超过二流,达不到一流,但的确是周谷纪能拿得出来的最大力量了。
此人,倒是很舍得投资。
“这位便是我之前所说的夏兄弟,乃是我一起长大的哥们,不想他就在旁边的姑武城,这才两日便赶了来。”秦风到了天墉城,找到了东厂暗部的同时,还找到了钱公公在每个大城都留下的暗手,用特有的手段,把消息第一时间传给了他的顶头上司崔公公,崔公公管理皇宫,指派接应秦风的人还在路上,不够小夏子因为就在隔壁的姑武城办公,才第一时间赶了来。
周谷纪观察了小夏子一眼,确定了之前秦风是阉人的判断,但表情却不露分毫鄙视,笑道:“之前秦兄弟就有提到,忍不住称赞。这时一见,夏兄弟果然一表人才。”
“周兄好眼光,来,小夏子敬你一坛,干了!”
“一坛,别介……我不行?我还就喝了这坛给你瞧瞧……”
“小夏子就敬佩周兄这样豪爽的人,这一坛我先干了。”
“又一坛,别介……我不行?我还就再喝了这坛给你瞧瞧……”
“周兄,秦风也敬你一坛。”
“什么……我不行?我还就喝了这坛给你们瞧瞧……想当年,老子我……”
…
据说以后天墉城的东厂圈,以后流传着一个传说,就是上京东厂的本部,敬酒都是论坛敬的。
……
……
“小秦子,我想死你了。你无声无息的去了陈国,消失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呜呜……”秦风住的客房里,小夏子满身酒气的抱着秦风哭了。
秦风略带歉意的抱着小夏子,“我也没想到,自己差点回不来,还好不是回来了么。”
“好什么好啊,你当我瞎啊,刚才吃饭的时候,都是外人,我不好说。你看你,现在武功全失了,以后怎么办啊你……呜呜……”小夏子酒量极好,可惜喝得太多。
秦风看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往他身上抹的小夏子,无奈中也有点感动,“我早有打算,放心好了。”
……
“你是说,那个陈国的大盗,叫司徒空的,跟上你了?”一个大肉包从小夏子嘴里掉了下来,“他胆子真大,真不怕我们合起来干掉他。”
秦风自嘲一笑:“他自然是胆子大的,陈国的皇宫他都敢去偷太后的东西,想来我们西周他也没放眼里。不过他能从皇宫全身而退,武功轻功自然都是顶级的,我们可干不了他。要不,我何必急急忙忙的避难到这里,连等你们的时间都没有。”
“也是,这天墉城的这些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夏子嘴里塞了两个包子认同道。
秦风笑道:“他们天高皇帝远,时间久了,机构腐朽一点很正常。不过是不是好东西,他们也不敢做什么。何况,要分享我花了这么多心血才完成的任务,不付出点什么,怎么可能。”
“放心好了,还有我呢,我能保护你。”
“好的吧,那就靠你了。崔公公的指示是,我们只要赶到浏阳城就可以了,到时候,自然有厉害的人能解决那个司徒空。”
“这里到浏阳城不过一天一夜的距离,这么多人,那司徒空不敢怎么样的。”
“但愿吧,可我总是有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