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有志不在年高,咱爹牛逼就好。在这个拼爹的时代,总有些人有些个特权,也实在是气死个人了,董卿云这五个人,在这鄞州,现在虽然都是小一辈,但是已经都是有些特权了。秦风的前世,也有世界上最大的爹。
可风水轮流转,他现在在这个世界里就是一穷二白的,只能靠自己。
好不容易混个普通三流学校—东厂的科班。但和那些正儿八经的太院、太学那些西周顶尖的学校,一出来就能吃遍天下,不在一个起跑线;也比不上那些大内侍卫,出生西周国有的军方机构,一出门就有特权可以享受,也不在一个档次。
机缘巧合搭上了董卿云五人这根线,得到了这些人脉,是秦风陈国之行意外的收获,也主要是这五人没有一般子弟的那种眼高于顶,当然也是因为秦风装逼的水平一流。
虚构出一个还算上体面的背景,加上翻墙越户捞来的银子,秦风装逼装得有模有样。
……
鄞州来了道士的事,董卿云自然是知道的,甚至他就是半个参与者。而以他老子的身份,自然是晓得清风道观在陈国的真实地位,当然不会放下这么个给自己儿子拉些个关系的好机会。于是董卿云白天就被拉过去作陪道士,晚上才回来,或者是晚上也有宴席。
他的院子,就在太守府的隔壁。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个诡异搞笑的情况,撒下海网抓人的人,住在隔壁的太守府里,和太守相谈甚欢,而他们要抓的人,就住在一墙之隔的太守府儿子的小院子里,和太守的儿子暧昧不堪。
清风观众人以为自己在暗,却完全在明处,他们以为秦风正躲在暗处,却不想对方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鸡飞狗跳的三日。
董太守以‘鬼手摘星’司徒空流窜到鄞州这一带为缘由,由清风道观和他们下面的一些道士,领着士兵捕快一路撒网抓捕了过去。还好秦风跑的快,秦风若是还在客栈,想必即便是变了脸,也是有大麻烦。
一时间,整个鄞州老城里,气氛紧张了起来,夜晚人人自危。
……
“张兄,李兄,今晚董兄和王兄都不在,这道‘清水白菜’就只能我们三人享用了。”黄昏,燕子端上了秦风今日做的菜,却是一道半汤半水,雁子又做了几个小蔬菜。
几个人,却是在花开正浓的小院子里吃开了。
李晟吃了一口‘清水白菜’,点了点头赞道:“不知道叶兄,今天这道菜有什么讲究,我看就只是简简单单的白菜叶,清汤寡水,竟然如此美味,就奇怪了。”
“看起来是清汤寡水,其实不然。这道菜,必须是春日里才能吃到的。春日里,白菜的菜心最为鲜美。而且这菜看起来就是简单的白菜菜心,其实它的汤,乃是用老母鸡的老汤,加了一点虾仁煲的。看起来只是清水白菜,其实,料是在汤里。”秦风笑道。
“这个菜我喜欢,他们没有口福。”张瑜喝了口酒也点头赞道。
“亏我今天带的是十六年的女儿红,陪这个菜最好。”
“那我明天带些二十年的竹叶青来。”
秦风和他们说笑,过会故作好奇道:“我见董兄和王兄,这两日都忙着,似乎是抓捕那个‘鬼手摘星’司徒空,一个江洋大盗,却用上了这等阵仗。这本是官府的事,算起来,他们还算不得官府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
张瑜和李晟对视一眼,旋即张瑜放下酒杯对秦风低声说道:“这本是比较机密的事,我和李晟也只是略微了解一些,据说是有人偷了皇室一样东西,连清风道观都惊动了。”
秦风微微一愣,好奇道:“不是说,是那司徒空偷了太后一个金钗么,难道偷的不是金钗不成。再说那清风道观,不过一个皇家祭祀的道观而已,怎么被张兄说的好像很厉害一般?”
“清风道观,不是那么简单的,里面的人和皇室联系很深。这本是上层才知道的,叶兄不是外人,知道后不要轻易告诉别人。”张瑜又低声说道。
“这个自然,叶某知道轻重。”
“至于司徒空,他偷的的确是太后的一个金钗,也的确逃到了鄞州这个地方。但这次皇室联合清风道观的道士,抓捕的其实另有其人。叶兄也是药商世家,可知道我陈国有一种药叫‘银蟾浆’么?”李晟也轻声说道。
秦风竟然在这个地方听到这三个字,心里一紧,小声回道:“却是听家父说过,这是陈国的一种特有的珍贵的药材,别的就不知道了。”
“叶兄能知道‘银蟾浆’已经难得了,但你也许不知道,这银蟾蜍只出产于我鄞州这边的山里,数量稀少,极为珍贵,历来是皇家重点看护之物,但是前两天,竟然有歹人潜入那山谷,偷了那银蟾蜍!”
“啊……”秦风一时傻了。
……
晚上送走了张瑜和李晟,董卿云还没有回来。燕子和雁子早早的送来了洗澡水,秦风自洗了澡,却是躺在床上仔细考虑这个消息,和如今这复杂的局面。
之前董卿云客气,也曾叫燕子伺候秦风洗浴,只是秦风知道这燕子是董卿云的贴身侍女,以后乃是要填房做小妾的,自然不能失了这个礼数。当然,秦风那个地方有点不方便,羞于见女人才是正真让他推脱不已的主要原因。
真被燕子一个少女瞧见了,他的做男人的脸面还往哪里放。
何况,燕子知道了,也就是董卿云知道了,也就是张瑜他们都知道了,这本来很友爱的场面还如何维系?秦风可没有自恋到,董卿云他们知道他只是西周的一个太监,还能如现在这般对他,什么关系也都不要继续了,人等着被抓就是了。
如今事件的发展,显然已经超过了秦风的意料了。
本来秦风只是认为清风道观的人是来抓他的,显然清风道观的人也的确这么做了。但是,忽然又冒出了个已经潜入那银蟾蜍谷盗取银蟾蜍的盗贼来,事件一下就复杂了。鄞州这个地方,司徒空据说逃到了这,盗银蟾蜍的人也在这没能逃出去,而他一个从清风道观里逃出来的人,很不巧的也在这。
本来平静的鄞州,如今竟然已经是龙潭虎穴了。
“实在太他妈坑爹了,本来就我一个人,事件还好办。如今几个人都在这,真是步步惊心。何况那银蟾谷里,如今刚刚失窃,肯定防备加强很多倍,我再想根据原来的心思,靠董卿云潜入那银蟾谷,显然是不怎么能实现了。本来老子也只是想偷点银蟾蜍的毒浆,那个小毛贼倒更加胆大,连银蟾蜍都敢偷,这下把老子坑苦了。”秦风暗暗咬牙。
秦风苦思半宿都睡不着,虽然放弃那‘清风散’相当不舍,但是事到如今,再不走,那就不要走了,那两个人都肯定不是省油的灯,秦风如今血气大失,能使出的武功不足原来的三分之一。
鄞州看样子是呆不下去了,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秦风安下心来,却是在靠近天明的时候,方才因为困得不行而睡去。
……
黄昏的小院子里,酒桌早早的就备下了。
这日,董卿云却是带了个身量修长的年轻道士回来,此人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虽然比较瘦,却是玉树临风,很是秀气白净,双目清澈异常。
“昨日有事未来,听张瑜说,秦兄不日便要返回西周,不知为何这般急促。”董卿云坐下便问道。
秦风忽见有道士进门,心里直发毛,听董卿云话里没有不妥,忙低头笑道,“本也不必如此急促的,只是想着在陈国也有些时日了,于是就……”
还好那年轻道士似乎没有注意他。
“那就多待些时日好了,你这一走,再见不知又是何年。最主要的是,秦兄每日一道菜,实在是吊足了我们的口味,还不知道叶兄会做多少好吃的呢,哈哈。”张瑜一直心直口快,“不知这位道长如何称呼,董兄还不为我等引进一下。”
“这倒是我疏忽了,这位道长来自清风道观,乃是‘玉衡子’观主的第三弟子,道号‘玄玉子’的玄玉道长。想必你们都听过他的名讳了,今日总算见得真人了。”董卿云笑道。
“原来是‘道门三子’中的‘玄玉子’,真是失敬失敬。”李晟等人今日俱在,听了都忙起身行礼。
那少年道士也优雅的起身还礼。
秦风也起身对那道士温和的行了个礼,内心却是心念狂闪,暗道大不妙。本来来一个普通的道长,他就招架不住了,不想今天遇到的竟然好像还是个特别厉害的!表面平静,但其实早用内力压制了心跳,要不就要心跳加速到爆了。
可汗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叶兄辛苦了,今天这道‘素味白汤鸭’看来不好做啊,让叶兄现在还没能静下来,哈哈。”一旁张瑜瞧见了秦风流汗,打笑道。
“让张兄见笑了。”秦风暗骂,尴尬的涩声笑道。
……
好在接下来的事,比较顺当。
雁子似乎早得了董卿云的吩咐,今日一桌子菜做的格外精致美味,她的厨艺本就极佳,又加上秦风的‘素味白汤鸭’,一桌子人倒是宾主具欢。
那年轻道人,虽然优雅,但是并不故作姿态,又加上胸中特别的博学,什么都能谈上几句,慢慢的王三锡他们也都放下了拘谨,喝酒吃肉,相当开心。
秦风卖力的表现出自己的正常,又尽力让自己表现得不起眼,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幸苦异常。
终于等到了散席,燕子收拾了桌子,众人又在小院花园处喝了会茶,夜深了,才开始散场。秦风之前不敢提前走人,怕董卿云等人在那玄玉子面前说了什么露出他破绽的话。
此时心里终于暗松了口气,正要拔腿快撤,不想一个他最不想听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叶兄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