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听罢,立刻委屈的抽泣起来了,“大夫人要那些个老婆子把昏迷不醒的小姐架出府,谁知道半路上,那群老婆子说小姐已经没了气,大夫人一听,说什么六爷、七爷和八爷要来到定陶慕府,觉得晦气得很便要人把小姐的身子用破草席卷了卷,还让人扔到了乱坟岗……”
“虽然大夫人平日不怎么待见小姐,谁也不想到她这次竟如此的狠毒!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不的瞑目啊!”
慕莺时这么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早听说古时宅院深深,正院的主母一向不待见偏房侧室的孩子,但是慕莺时实在没有想到这大夫人手段竟这么狠!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国公府中的小姐身份,即便是平时再不怎么喜欢这个孩子,也不至于她死了之后就随便的把尸体给胡乱的抛去乱坟岗吧!
真是蛇蝎心肠!千万不要让那毒妇落在她慕莺时的手中,不然,以她的手段,若是有人胆敢欺负她慕莺时,定叫她生不如死!
“好了,小姐……我们还是早些时间去招雪庵住下吧!若是晚些时间就天黑看不清路了。”茗赏向前一步扶住了慕莺时的手,一脸担忧的说道。
慕莺时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好……那咱们走吧。”
主仆两个人好不容易在日落前赶到了招雪庵,不料俩人的脚还未落进庵里一步,那招雪庵正门前忽然‘哗啦啦’的站满了一群身着灰色僧衣的姑子。
那些个姑子各个面色不善,为首的一个姑子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却一脸的横肉。见到慕莺时和茗赏过来,脸上轻蔑之色更加的清明,语气微微上扬,“哟?这就是那定陶慕家送来的四小姐吗!”
慕莺时一时间不明白这些个姑子为何态度如此之差,只是面上笑了笑,“正是。”
“大胆,佛门清净之地竟如此的不虔诚!明明说好了是未时日昳之时送人过来,现在酉时日入时分来你们两人才姗姗来迟,这不是蔑视我佛门吗?”那姑子忽然瞪起了双眼,大声斥道!
这些个姑子,在庵门前就把他们二人拦住,这分明就是找碴立威的,只是——
她慕莺时是一个能被人凌迟于头上的人吗?
慕莺时却慢条斯理的哼了一声,慢慢说道,“姑子所言并不假。本小姐和茗赏来迟却是真的,但是那定陶慕府离这招雪庵路途遥远,山路崎岖、想必姑子们是有所耳闻的。怎么也能对我们有所体谅,即便是不体谅也不用说如此重的话,说我主仆二人对佛祖不虔诚,佛门乃清静之地。姑子在这庵堂前大喊大叫,难道就是对佛祖虔诚了么?”
素闻这定陶城慕国公府上的四小姐莺时长了一个妖媚可人的面皮,却性格怯懦温婉的。慕莺时刚才竟这么尖利的把话给她驳了去,那姑子一时间有些语塞,但也没想出什么法子去反驳了她,只得瞪了眼睛,冷嗤,“想不到竟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就是不知道那身子能不能和你的嘴口一般的硬朗!”
说罢,就要那些姑子领了慕莺时和茗赏去了正门的庵堂……
那庵堂里的光线很是明亮,但是偌大的大殿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塑像已残缺不全,那壁画因受风雪的侵袭,也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了。
看到这里慕莺时不由得觉得怪异起来——
看那些个姑子打扮用度皆是不俗的,丝毫不弱于那些个平常人家的小姐,怎个没银两去修葺这年久失修的庵堂吗?
其中,必有猫腻……
主仆两人在蒲团上打坐,袅袅的香气萦绕其中,让人有些昏昏沉沉。
见慕莺时和茗赏二人竟都打起了盹,那姑子又瞪起了眼睛,拿起手中的戒尺就往茗赏身上打去!
“竟还有时间打盹,想必四小姐在家中过的舒坦是受不得这清苦无聊的佛课吧!既然如此,今天庵堂的地就由你们二人擦了,若是今夜擦不完。那么今晚你们都不必睡下了……我们庵里可养不得闲人!”
那戒尺又长又厚,茗赏又是一个皮面薄的小姑娘,这么重重的一打,瘦弱的身子立刻都站不起来了……
慕莺时看了,忽然微微一笑,那笑中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感觉,美眸古井无波,却带着一抹算计,她定定的望着那打人的姑子,“姑子何必和她这么一个不懂事的下人计较什么呢?姑子说的对,我们主仆两个在这里不能白住。”
只是,这活不会白干,这人你也是用不起的!
姑子本来对慕莺时方才那骇人的目光送的有些心悸,不料她竟说出这么一番让步的话来,气势不由得又升了回来,冷哼出声,“算你还识相!”
慕莺时点了点头,笑语盈盈、满口应着,“是……我们这就去。”
那姑子冷眼哼了一声,带着那群人转身就要离开禅房,却不料脚上顿时像针扎一般的疼了起来!
“哎呦……疼死我了!”满脸横肉的脸瞬间苍白了一片,倏地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