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想跟我一起，看我庭院里的那些花，四时不败。”
“是啊，女儿时的梦想，如此简单，当然，也如此肤浅。你我都以为，两情相悦，门当户对，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可以，没有什么不可能。我们都把自己用誓约绑住了，或许我们珍爱的是这份誓约，而非那个人。”
珑玉一口气说了很多，元居信却很难接受，就像一口要到了核桃，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珑玉，我珍爱的当然是你这个人，怎么会是我们之间的誓约？”
“你知道吗，从父亲让家中的画师为我画像，并告诉我画像是送往宫中的，我就明白，你我之间的誓约，只是一纸空谈。我势必要进入宫中，成为城主牵制四大家族的一枚棋子。原本我根本不需要对你解释，更加不需要欺骗，因为城主的命令谁都不能违抗。但是一切都起了变化，终于你我可以面临考验。”
“考验？”
“我问你，如果现在你是焚渊，是我的丈夫，对于我将嫁入仙族的事，你会如何对待？”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出嫁。”
“你会怎么做呢？”
“我……若是指挑战仙族这件事的话，我当然也能做到。”
“当然，我并不否认，所以你也一定会面临焚渊一样的处境，那就是挑战仙族失败。你的结果，一定是连累元家全族受罪，或许是灭族，或许是去官为奴，都有可能。”
元居信紧咬着嘴唇，无法想象那样的情景，隔了好久，他开口道：“我不会让这发生，一定有办法能够战胜这些困难，放你自由……”
珑玉笑了笑，没有否认，说：“也许有吧。那么就算假设，假设你已经到了这地步，你能接受吗？”
“不会的，只要我们在一起，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
珑玉看着元居信，眼中满是悲伤。元居信似乎也从她的目光中读到了什么，头又低了下去。
这个话题，珑玉没有继续下去，反倒又说起了他的庭院：“你庭院里的那些花，表面看上去一年四季都不会凋零，但实际上是因为你春天放置杏花梨花，夏天放置合欢莲花，四时不同，花也不同。可是到了夏天，杏花早就谢了，到了秋天，莲花也只剩莲蓬。你想要永远繁华盛开，所以花就必然不能总是一朵花。”
“时我总是对自己说，我要嫁给你，因为我已经对你做出了承诺，你也总是对我说，我一定会嫁给你，我除了你谁也不会喜欢。这跟你庭院里的花是一样的，并非是说你想要不同的女子，而是说，不管我们经历了什么，不管我们处境怎样不同，你依然固守那份誓约。”
“所以我所珍爱的，只是这份誓约？你拒绝我，欺骗我，我不能接受，所以我逼迫你，逼迫我自己，去做我不可能做到的事？”
珑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因为我如此不堪，所以你才不选择我，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