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琴听说潘述圣已经伏诛,心中特别高兴,可是想到卓不凡与他若即若离的样子,禁不住又是暗生愁怨。
有闲的日子里,卓不凡与孟瑶琴两人琴箫相合,很是过了一些逍遥岁月。
可是卓不凡依旧忘不了水如烟,于是决定去云游天下,一来可以寻觅她的踪迹,二来他决心去寻访仇人,三来可以增长些见识。
于是卓不凡便与孟瑶琴分手,孟瑶琴虽然舍不得,可是情知他去意已决,留也留不住,只得弹奏离别曲与他送别。
卓不凡告别了应无悔和云飞扬等人,孤身一人,踏上了行走天下的旅程。
他一路向北行去,用了二十余天时间,终于踏上了寒域帝国的国界。
此时正是冬天,天空飘洒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卓不凡不惧严寒,可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程,感觉略微有些疲倦。
看到前方有个酒楼,卓不凡便快步走上前去,要了四凉四热八样下酒菜,烫了一壶热酒,便坐在座位上等着。
但见楼梯处一阵乱响,几名雪山派弟子冲上楼来,此情此景,宛如旧日,可是卓不凡心景却是大异从前。
他这次来,本就是来找雪山派麻烦的,如今一见,如何会平白错过,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他不会随意牵连无辜之人。
卓不凡来的较早,酒菜先上来,他这时腹中饥饿,自然不会客气,狼吞虎咽地吃喝了一顿,然后坐在桌子旁慢慢地品茶。
此酒楼名叫望月楼,楼不大,名气却不小,尤其是离骨风鸡和八珍醉鱼更是一绝,吸引了不少食客。
此时酒楼上是坐满了人,只有卓不凡独自占了一个大桌子。
雪山派的几个人上来之后,左右打量了一眼,径直便向卓不凡这个酒桌冲过来。
依照这些雪山派弟子平时的想法,这桌上的食客早就识趣地走开了,没有想到,卓不凡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依旧是慢慢地喝着茶水,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雪山派弟子都是蛮横之辈,如何能够受得了这个,立刻便有一个弟子冲上来,这弟子名叫胡统,作势便欲赶卓不凡走开,同时大声喝叫:“吃完了快些滚,不要白白占着个茅坑!”
一句话把卓不凡气的有些发昏,心中暗想:“雪山派怎么尽招这样的弟子,说话可真是粗俗!”
不过,卓不凡不可能被他吓住,于是淡淡地笑道:“大家同桌共存,彼此都可相安无事,我看你们还是先吃饭的好!”
“不把你这小子赶走,大爷们就不吃饭!”
胡统本来为人就狂妄,在众位弟兄面前,更是气焰嚣张,不可一世。
看到是雪山派众弟子在此撒野,酒楼的人都不敢言语,其余食客也都是噤若寒蝉。
“悲哀啊,悲哀!”
听到胡统如此说话,卓不凡深深地叹了口气,为这群人感到悲哀。
他不知道雪山派的所在,于是便想遣这些人来带路,本来想的是皇帝不派饿兵,等这群人吃饱再走,谁知这家伙不识好歹,竟然赌气说不赶走他不吃饭,这可真是自讨苦吃啦。
“下去吧,臭小子!”
胡统一下子便冲上前去,眼睛却瞄向了窗子,想把卓不凡一把抓住,便抛到窗子下边去。
他的手攀到了卓不凡的肩膀,然后手上用力,将把他举起来,然后连人带壶扔到窗外去。
至于会造成什么后果,那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了,在寒域帝国的这片地域,全属雪山派的地盘,就算有些什么出格的事,别人都不敢追究。
谁知就在他向前扑去的一霎那,觉的腰上被人踢了一脚,力道非常雄浑,角度异常刁钻,他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身子直穿过窗子,向大道上飞去。
不偏不倚,胡统恰好挂在一棵枯树枝上,只吓的魂飞魂散,不过他到底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好厉害的小子,不过幸好挂住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树枝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接着“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直砸的积雪飞扬。
胡统连惊带吓,好半天都不能爬起身来,偶有行人经过,看到他这个样子,都是暗觉好笑。
雪山派众人明明看到胡统制住了卓不凡,正在为他叫好,没想到奇变突生,飞出去的却是胡统,全都吃了一个憋。
不过,他们都识的好歹,知道能够轻易摆平胡统的人,不是他们所能招惹的。
于是,雪山派的面子也不要了,他们一个个前倨后恭,不住地向卓不凡打躬作揖,谄媚之辞滚滚流出,小心谨慎地围着这张桌子坐下。
卓不凡本来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的,可是他生性心软,向来不愿意让人饿着肚子,所以并没有打扰他们,依旧在自顾自地喝茶。
酒楼上诸人看到雪山派等人吃了亏,一个个都是心中暗喜,不过在雪山派的积威之下,没有人敢表露出来。
雪山派众人此时都不敢再行狂妄,收敛了不少,可尽管如此,依旧是很过分,看的卓不凡非常生气,总算他涵养还算好,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暂时没有付诸行动。
对于雪山派诸人的吩咐,酒楼掌柜不敢怠慢,一个劲地催促快些给他们上菜,想尽早把他们打发走了事。
雪山派诸人在卓不凡面前,开始还有些顾忌,可是后来喝了些酒,逐渐变的肆无忌惮起来,在有些人的心中,便渐觉卓不凡也不过如此,不过是胡统一时发神经而矣。
好象是有急事在身,雪山派诸人都吃喝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如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的吃食吃了个七七八八。
恰在此时,胡统从酒楼的楼梯口爬了上来,他已经是饥肠辘辘,闻着酒楼上传来的阵阵酒肉香气,他的口水几乎都流了下来。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胡统冲了过来,他望着桌上的残羹冷炙,大声叫道:“小二,快再拿些好吃的来!”
“快凑合着吃些吧,我们还要急着赶路!”
雪山派领头的弟子华圣和卓不凡同时说道,虽然说的话不尽相同,可是大体都是这么个意思。
胡统不敢反驳,只好忍气吞声地吃了起来,鸡鸭鱼肉大都被啃去了多半边,有的留着个脖子,有的留着个爪子,有的留着个头,还有的留着个尾巴。
幸好这些零碎的肉食都是胡统喜欢的,坐下便快速地吃了起来,他还没有吃饱,便听见有人说话。
“快些收尾,该吃的吃,该饮的饮,我们该上路了!”
这次说话的是卓不凡,他吃饱了,喝足了,也看够了,耐心到了极致,便开始催促这些雪山派弟子快些结束,好给他引路。
“你说什么,别给脸不要脸,须知雪山派并不是好惹的!”
华圣强自镇定着说道,在这么多兄弟面前,他不能再不出头了,否则以后别想要他们看得起。
“雪山派不好惹,这我知道,可我呢,就是专门来惹你们雪山派的!”
卓不凡本来只想找到杀死阿凤的那个凶手,可是看到雪山派不但未曾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欺压百姓,这令他非常地看不惯,于是向雪山派挑起衅来。
华圣的脸色渐渐变了,他知道对手敢丝毫不把雪山派放在眼里,不是具有绝高的功夫,便是有极大的靠山,或者是个疯子,眼前这人既然不象是个疯子,那么,无论那一种情况,他都是惹不起的。
可是就这样被吓住,他以后也就不用混了,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大喝道:“兄弟们,上,把这小子抓起来!”
说着话,他身子佯装向前一冲,反而向后撤了回来,而众弟子信以为真,呼呼的便向卓不凡扑去。
卓不凡如何会将他们看在眼里,身形几转之下,众多雪山派弟子都已受制,连碗和茶杯都没有碰倒,而第一个被制服的,便是这个小头目华圣,他的这点小伎俩,如何能逃脱得了卓不凡的法眼。
“带我去雪山派总坛,否则,你们全部都得死!”
卓不凡冰冷的声音闪过,令雪山派众弟子听了全都心头发寒,虽然知道他说的未必是真,可是谁敢赌一赌?
“英雄,不必如此,我们带路就是!”
华圣此时表现非常地服贴,他已知实力的巨大差距,再也不敢玩什么花样。
雪山派众弟子头前带路,卓不凡紧随其后,一起走到柜台前。
“等一等!”
卓不凡突然大喊一声,样子看起来非常地生气。
雪山派众弟子都愕然停住了脚步,不知道这个煞星又有什么古怪。
“你们怎么不付帐?”
卓不凡大声地问道,他家前世开有一个小饭馆,所以非常讨厌白吃白喝的家伙。
“喏,还要付帐,你看我们,怎么忘了,快,快付帐!”
华圣等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纷纷停住了脚步,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有的便装模作样地向怀里掏去,不过就象怀里有磁石一般,手伸进去就没有拿出来。
乱了半天,居然没有一个人拿出钱财来,直将卓不凡气的发晕,看来这些人不光吃白食惯了,一个个还都是吝啬鬼。
“你们两个过去付账,否则死!”
卓不凡点着华圣和胡统两个人,两人无奈,只得愁眉苦脸地走上前去,其余雪山派弟子却均是大喜,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有人顶杠了。
“这些东西,小店奉送,不收各位的钱了!”
酒楼掌柜吓的面如土色,连连地摆手不止。
“难道你干的是没本钱的买卖?再不收钱,我就去告官了。少废话,算帐,把我的一块算上,少收一个铜币,我就拆了你的店!”
卓不凡一瞪眼,这会儿横话说惯了,不自觉地对着老板也发起飙来,不过,这样说话,还真的特别有效。
在华圣犀利的眼神下,胡统战战兢兢地把所有的钱财都拿了出来,不过由于他家的钱财都由夫人掌管,所以并没有多少,大部分还都是由华圣承担,直将两个人都气的七窍生烟,可是没有办法。
从酒楼出来,卓不凡一直在微笑,可这些人当中,大概也就是他有着好心情,其余全都哭丧着脸。
卓不凡走出好远,突然听到酒楼上爆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声,这都是那些旁观的食客所发出来的。
这是对刚才卓不凡导演那场戏的最好鼓励,他听在耳中,感觉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