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诗中所述的时节传承千载,记录了无数的悲欢离合。
要过年了,圣人村洋溢在一片欢天喜地中,大人们都在剪窗花,贴红联,忙碌着准备过节,孩子们则是不停地欢笑追逐,走东家,串西家,洒落一阵阵无邪的欢笑声。
这是卓不凡在异世过的第一个年,他的心中感染了几分欢喜的气氛。
可是,在他的心中,更多的则是无尽的怀念。
每逢佳节倍思亲,想到遥不可见的那些亲人,不知是否还存在,卓不凡的眼睛有些润湿了。
“凡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卓林轩扛着一整只踏风雪猪出现在门口,满脸笑意,恰好看到了卓不凡在暗自伤心,于是连忙问道。
这踏风雪猪可是四级魔兽,生活在七级禁地魔兽森林中,其味道比起一般的野猪肉,不知要好吃多少倍。
能够把它当作猎物,全仗着卓林轩功力过人,如果是一般武士,与这踏风雪猪狭路相逢,不被它吃掉,就算万幸了
“我是偶尔想起一些事来,所以才有些感慨,父亲不必挂怀!”
卓不凡赶紧走上前去,帮父亲卸下踏风雪猪。他内心深处的那层心事,即使是亲如卓林轩也无法分享。
当晚,卓家大摆酒席,卓林轩邀请了许多人来家中饮酒。
卓不凡心有感触,不顾父母的劝阻,吃着精心烧烤的踏风雪猪肉串,只喝了个酩酊大醉。
难得高兴,卓不凡的父母也只好由他。
卓林轩把喝的烂醉如泥的卓不凡抱到他的房间,放在小床上,轻轻地替他除掉鞋子,盖上被子,又轻轻地掖了掖,看他沉沉地睡着了,才出去陪客人饮酒。
后来,他又进来了两次,每次都见到卓不凡正在呼呼地大睡,于是便放心地出去陪客人了。
梦回前世,卓不凡仿佛到了前世过年的时候,父母同样在为他辛勤忙碌,而他在尽情地享受快乐。
“惫赖小子,你知罪么?”
一直睡到午夜,卓不凡突然听到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仿佛是从亘古传来,幽远而冷漠。
“弟子不知!”
卓不凡不知他所说何事,一脸茫然的回答。
“大胆,你接了我的赏善罚恶令,却如此懈怠,难道就不怕惩罚吗?”
这声音突转威严,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几乎令人神魂俱抖。
“弟子知罪了,甘愿受罚,请问你是无名前辈吗?”
卓不凡暗自在套着交情,无名心地良善,他是知道的,如果是无名,想来他还不会受多大苦,不过听声音不太象。
“什么无名不无名,前辈不前辈的,他只能算是你的师兄,而我,是这赏善罚恶令的初始主人!”
这声音见卓不凡乱讲话,禁不住大声叫嚷起来。
卓不凡曾听无名说过,这赏善罚恶令的初始主人是一位古神,难道现在给他讲话的,便是善恶古神本人,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原来是古神师傅,弟子卓不凡愚昧无知,请古神责罚!”
卓不凡见这赏善罚恶令又来了,看来事情不假,那么他以前把这东西完全置之脑后的做法,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念在你是初犯,我就从轻处罚,只是稍事惩戒一下,也就罢了!”
古神语气有些松动,听他善善古神之名,按说不会设置过不去的槛儿,卓不凡的心里渐渐地定了下来。
“我会考虑你现有的抵抗能力,减轻对你的惩罚,你大可放心!”
古神声音越来越温柔,卓不凡渐渐地散失了所有戒心。
不过,在未知的惩罚来临之前,这段时间总是有些难熬了,结果没用他等的太久,接着身子慢慢地有了感觉。
卓不凡仿佛被禁锢了一般,不能动也不能言,可是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却慢慢地在他周身漫延。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痛苦之人,在那幻心洞中,他曾经受过冰和火的考验,黄沙漫天的煎熬,凡此种种,令他的身心抵抗力都大大提高,自认对极限环境有了些适应能力。
可他此时所受的痛苦,无以言表,令他几乎抓狂。
他终于明白,为何无名说他曾受惩罚时,是那种痛入骨髓般的痛楚表情。
卓不凡的忍耐到了极限,可是痛苦依然不断增加,一会儿又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多希望能晕倒过去,可是这只能是奢望,剧烈痛苦带给他的不是麻木,而是越来越清晰。
他甚至能听到经脉寸断的声音,身上的每个经脉都象是被扯断了,针刺般的痛苦。
连续经受非人的折磨,卓不凡感觉神经都已崩溃,一阵阵的头晕袭来,伴随着全身的疼痛难受。
他想运起功夫来抵御,可是全身经脉都变的酥软,一点气力都使不出来。
“快来救我,我好难受啊!”
卓不凡想大声喊叫,想骂天咒地,想要极力来摆脱这种痛苦,可是,这种痛苦就象无穷无尽一般,令他切切实实地体验着。
他的神识试着大声地向慈善古神救饶,可是古神再不肯搭理他。
过了好象千年万年那么久,卓不凡终于解脱了,长出了一口气,双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天渐渐的亮了,卓父走了进来,他是来寻卓不凡的,到吃早饭的时间了。
可是,卓不凡依旧躺在他的小床上,全身酸痛,虚弱至极。
卓林轩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知卓不凡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连忙使用水系功法,打出了一道白光,准备帮他疗伤。
谁知一向百用百灵的水系疗法,对待卓不凡此时情景,却完全失去了效用。
卓不凡明明是睁着眼睛,看样子有了意识,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身体不能动,眼睛不能眨,看上去就象个活死人。
种种症状,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令卓林轩一筹莫展,他空有许多灵药,偏都无法灌入卓不凡的体内。
卓不凡的父母看着卓不凡迷惘的眼神,想起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生龙活虎,不由的相对垂泪。
难道,真的要象有些人说的那样,要给卓不凡准备后事吗?
卓不凡的父母绝对不肯如此,他们打定主意,只要卓不凡还活着一天,他们就要守护卓不凡一天。
七天七夜的时间,就这么一晃过去了,眼看卓不凡前去参加轩辕神殿测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圣人村中甚至考虑了备用方案,提醒上官凝做好准备,万一不行赶紧顶上。
在这七天七夜的日子里,卓不凡醒了睡,睡了醒,思想如野马脱缰,在冥想中明白了很多事情,但却不能动,连眨一下眼也不可以。
七天之后,卓不凡终于彻底的醒来,他什么都没有说,整个人变的非常冷静沉着。
他的父母没有多问,他们不是多嘴的人,能看到卓不凡醒来,这对他们来说,就是上天最好的恩赐了。
这一次,经历的痛苦实在是令卓不凡痛不欲生,可也并不是没有好处,卓不凡感觉举手投足间,劲道要大的多了。
幻心洞中的种种痛苦,卓不凡都能坦然接受,可是如此强度的非人折磨,却令他痛下了决心。
这般痛苦,一次足矣,以后他在练功之余,肯定会不遗余力地赚功德点。
卓不凡做这个决定时,神情如同自愿戴上金箍变回孙悟空的至尊宝一般,怀着一种舍生取义的悲壮,开始了他波澜壮阔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