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裤子口袋有鼓鼓的感觉,一般在那里我只会放手机,而回家的钥匙放左口袋。
模糊的视线以及模糊的大脑让我无法去判断,但那天我裤子穿的很薄,手机那冰冷的金属质感倒是给当时的我几分温度。
我疯狂地挣扎,把吃奶得劲都用上了,当然我并不期望能够挣脱粗实的多束麻绳,只盼望能够稍微身体的摇晃。
几分钟后,已经精疲力竭,感到绝望?
不,我有一个晚上时间,我需要冷静。
在这一方面,我有着常人没有的判断力。反抗是愚蠢的,沉默才是聪明的做法。
斜视四十五度角望向的天空,没有半点星辰,窗外甚至没有半点灯光,只有天空上那孤傲的残月不动不动,那气氛之下就像是在嘲笑我。
左看看右看看,很可惜,除了眼前的这面全身镜之外,再没有半点东西了。
[难不倒我。]我借助着我的那双大长腿慢慢的勾动那面全身镜,靠近自己,全身镜很高很大,所以对于坐着的我来说是一种无形的挑战。
反复试了十多次才成功一次。
全身镜十分笨重,在我突然一个发劲下,它竟然倒向了我,随后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头上。
但是这也很幸运,虽然我的脸死死贴在了镜面上,可这正是我要做的,刚才的动作也不像是有很大的动静。
为了等宋晓媛睡着的机会,我苦苦煎熬了近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以来一直望着镜子,着实让人有些疯狂。
此时,嘴巴里呼出的热气在镜面上凝结成了水珠,我的上身尽量保持不动,下身用脚慢慢的踹动镜子底部。
良久过后,我的脚都快要麻了,因为笨重的全身镜死死地压在我的右裤腿上,而我却只能慢慢的蹭动裤腿,让藏在我裤口袋的手机被蹭出来。
多次失败后,懊恼的我猛地一使劲,劣质全身镜上的顶部木屑插入了我的大腿,可令人庆幸的是……
手机似乎掉了出来。
啪,掉在地上还掷地有声。
我本以为这计划是万无一失的……
那时我真的这么以为……
在手机掉落的一瞬间,我看不见的门外旁的楼梯口,蹲坐在地上的一位女性慢慢的抬起了头,微眯的眼中闪过一道血红。
往右边一抓,多了把消防斧,然后径直走向我的房间。
而此时在房中的我却浑人不觉,还像傻b般欣喜若颠。
我脱掉了鞋子,双脚协助同样脱下了袜子。
一步一步来操纵手机。
那一刻我才发现开锁系统是那么多余,同时不懂得锁屏下面紧急电话四个大字的我也算是傻过头了。
我的心里满满怀揣的都是我的妻子赵芹与女儿瑶瑶。
快速拨通了我熟悉的电话,然后将音乐静音。
一秒秒的过去,我的心跳加快,胸口直发蒙,不仅仅是紧张吧,更多的则是惶恐。
咔唊。
家用电话机被拿起的声音。
[喂喂!老婆老婆!]
[啊,泛舟你都去哪了,我们都好担心你啊,现在都已经报警了你知道吗,而且……]
[嘘嘘嘘,老婆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我尽量压低我的声音,说话有些仓促。
[我……]
后半段还没说完的时候,我听到了后边的小门,吱吱被推开的声音。
那一瞬间,我的心如死灰。
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养了小三,被人捉奸一样。
不巧我正好还是把我的身后留给了大门,真理告诉我们人类往往害怕的更多是未知以及看不见的恐惧。
[泛舟?]也不知怎么,这一声在我听来是叫得极其响亮刺耳。
忽然急促的奔跑声,鞋子在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那时我猛然抬起头!
只见身子倒过来的宋晓媛一跃在空中,手中还高举了把消防斧!
双眼瞪得老大,异常狰狞!
我好像在那十分之一秒时间内还瞧见了她的嘴唇微动。
是说吗?
还是[永别]呢?
杂乱不堪的头发,没时间打理的妆容,宋晓媛这在我昏迷的这一天都做了些什么?
月光撒进屋子里,像是一道圣洁的光照亮了那把红色的消防斧。
我分不清是红色还是血,总之再见吧……
叮!
消防斧猛然脱手,急速飞出,顺着我的头发,挥舞一圈后,砸在掉落在地面上的手机正中心。
手机一下子暗屏,失去了作用,变成了一块真正意义上的没用的废铁。
碎裂的屏幕中,月光的反射下,我瞧见了宋晓媛那娇小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