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管广信府之后,郭笑天却发现这样太招摇,于是跟陈叙和胡全商量,干脆别在铅山周边搞事了,反正现在兵多粮多,不如在浙闽境地搞出动静,也能够吸引朝廷的注意,否则郭笑天就暴露了。
适逢朝廷派出大将董兴领兵镇压广东黄萧养暴乱,董兴是个不久前以镇压福建邓茂七义军起家的刽子手,难怪江西暂时缺兵少将。
当初黄萧养义军兵船300余艘,进攻广州,本地官军征调在外,无兵御敌,明廷慌了手脚,把曾经在广州当过布政司参议、颇有点声望的杨信民调回当巡抚,把镇守雷廉地方对付瑶壮民族的安乡伯张安所部调回征剿,还要调备倭都指挥杜信的部队,但因海防也吃紧调不来。
正统十四年,十一月,义军造吕公车、云梯攻城,40余日不解,又分兵转掠乡村。广东官吏奏报,北京兵部只好敕调广西、江西官军来援。
事实上广西当局也自顾不暇,只好把以前调援广西的广东军徐瑄部队调回应付,可是这位“懦弱患风难事事”的徐瑄磨磨蹭蹭,行动缓慢,有意避战。只有江西方面调了董兴来,十二月正式任命都督同知董兴充左副总兵官,调遣江西两广官军往广东剿贼。
根据郭笑天派出的探子细作打探来的消息。
景泰元年五月奏报:“萧养中流矢死,函首诣京师,枭于市,其余伪总兵五府都元帅庆国公曾贡等百余人“俱伏诛。”这是围攻广州义军的失败,但余众在乡间还继续抵抗。
六月又奏报,记述更详细:萧养族党屯聚三山及大良堡等处拒守,四月十五,官军进攻三山,义军600余艘接战,官军分兵五哨,旁两哨为左右翼,进抄其后,中三哨直冲贼船,生擒八人,杀溺死者甚众,焚船百余艘,吕公车七辆。十六日至五斗口及北水堡。十八日抵潘村冲鹤金斗。前后遇敌拒战,生擒20余人,斩首300余级,焚船300余艘。
由于鹤金斗是黄萧养的故乡,所以被认为“贼巢”所在,董兴实行“三光政策”,残酷镇压,焚烧房屋,挖掘坟墓,使鹤金斗遭到一场浩劫。
跟着部署进攻大良堡:“大良贼徒始与黄萧养倡逆,其地倚山濒海,未易攻下。”官兵分兵三哨:一自南海水口攻其前,一自东海水口遏其后、一自西海小水滘截其去路。廿三日,官军乘顺风直下大良。义军万余,船800余艘,横亘海岸,立栅拒守,两山俱置烟墩隙望,树旗帜,鸣鼓角,用大将军(大炮)、飞枪、神铳等器拒敌,矢石乱下如雨。战斗场面是很壮烈的。这是最后一场生死搏斗。
官军水陆并进,火器弓弩齐发,先令奇兵登岸拔寨,次破水栅,力战数十合,敌不能支,官军乘胜追击,生擒八人,斩溺无算,战事至此就结束了。
董兴已经镇压了黄萧养义军,此刻正准备进入江西境内,目的应该就是铅山。
郭笑天收到情报,第一时间就留下胡全等心腹继续发展建设隐世村,而且更要做好隐世村的守卫工作。
在郭笑天的精心准备之下,原来投靠的六千余义军,整装待发,只带着少许的口粮,便跟随郭笑天一起向闽地崇安进发。
跟郭笑天一起出征的还有张猛,以及原义军首领之一的陈叙和王义。
郭笑天这次完全就是打着义军旗号攻打闽地崇安,而且连名号都准备好了,对外大肆宣传,红莲军!
六千义军全部身穿红色战袍,威风凛凛,飒爽英姿。
崇安守备邓凯,匆忙率领军民大概三千余人坚守不出。
郭笑天在陈叙的建议之下,派出一千义军在城外大声呼喊:“红莲,红莲,降者不死!”
当日夜晚,王义带领三千义军攻城,张猛率领两千义军拿着火器支援。
邓凯等守军与义军激战,直至翌日凌晨,张猛率先攻破城门,王义带领几千义军杀入城中。
守将邓凯被杀,军民投降者,不死。
根据之前的商议,这次郭笑天带领义军,对外自称红莲军,攻城略地,但是不杀无辜,更不扰民。
进入崇安县城之后,陈叙马上开始招募流民义士加入义军,同时打开官府粮库,留下部分粮食供应义军之外,其余全部救济平民。
响应者达数千之众,红衣战袍不够,只能让他们头缠红色布巾以作标记。
郭笑天的六千义军,打下崇安之后,休整七日,点数兵马,居然已经接近一万。
此番作战,郭笑天的目的并不是占领城池,而是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引起朝廷的注意,转移视线,希望朝廷降低对铅山周边的关注度。
拿下崇安之后,郭笑天率领近万红莲军,转战浦城。
十几日之后,攻占浦城,义军进城之后,只是打开粮仓救济百姓,同时招募新兵,不仅没有扰民,甚至连当地的富豪商贾还有地主都没有惊动。
反正郭笑天也没有想过要打劫他们的财富,只是跟陈叙制定了以战养战的作战方式,粮食和银子补给都拿官府的,至于义军数量,两次战斗下来,已经达到了一万三千余人,自然不用担心。
接下来,郭笑天的目标就是龙泉,这个曾经作为泰平国国都的地方,如今被明朝政府大肆压迫屠杀的地方。
龙泉不堪一击,郭笑天只用一日便攻克下来。
这里原本就是义军的大本营,果然在龙泉地方居然直接招募到近万名义勇加入,红莲军人数达到两万五千余众。
郭笑天自然喜出望外,打仗居然还可以增兵,又不浪费粮食,而且不花费银子,军饷和粮食省了不说,队伍居然还能扩大,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
红莲军一路打来,终于在丽水遭遇到明军的顽强抵抗。
守卫丽水的就是大明都指挥徐恭,此人跟叶宗留义军曾经交战,因此跟义军作战算是经验丰富而且顽强勇猛。
郭笑天当时并不知晓实情,还是按照之前的方式,由王义直接率领六千红莲军攻城,张猛率领三千火器军支援。
结果那守卫徐恭早就派出两支兵马出城埋伏,等到义军攻城之时,埋伏的两支军民一起杀出,形成三路分击的形势。
红莲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后面招募的新兵战力十分有限,于是阵形被明军三路兵马打散,导致决堤一般的溃败。
好在陈叙危急之下,亲自带领五千红莲军支援,勉强击退一路明军,算是保住了红莲军的主力,王义和张猛得以安全撤回,不过清点兵将,居然一战损失过半,只剩一万二千余人。
更可怕的消息传来,原来那董兴带领几万兵将从广东回来,原本是去铅山平乱,结果听说红莲军作乱,于是命令杨新率领一万明军为先锋,直接赶赴丽水驰援,如今已经抵达浦城。
红莲军马上就可能遭受明军的前后夹击,郭笑天头一次感到有些慌乱,但是此时此刻肯定不能扰乱军心,于是郭笑天只能镇定下来,跟陈叙和王义商量对策。
王义建议大军退至龙泉,据守龙泉,再作打算。
陈叙则建议速速攻占丽水,然后获取补给,随即行踪飘忽,让追击的明军无迹可寻。
郭笑天担心据守龙泉会导致被围城,因此赞同了陈叙的建议,那就是尽快攻破丽水,获取补给。
陈叙和王义收拾残军,又新增逃出来的兵将两千余人,凑足一万五千,红莲军准备再次进攻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