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的那位什么好友竟然是花和尚鲁智深,这个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怪不得朱松弄成这幅样子,想想《水浒》里面花和尚是如何消遣寺中的僧侣以及偷菜的无赖的,相较之下,朱松只是累得全身酸软而已,却并未伤筋动骨,那花和尚已是怀了十二分的菩萨心肠了。
曹端笑笑,对于朱松和云东的疑问来个置之不理,将朱松扶进了屋子。他心下却在盘算着是该找机会去见见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还是以后老远见着了该绕道走呢,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次日早上,见着云东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全身酸痛的朱松还是一咬牙,出门向相国寺而去了。曹端和云东二人却好整以暇地等到日出时分,才悠悠地向小甜水巷而去。
由于昨天发生的事情,这次曹端倒也没有沿途“观山玩水”,沿着早已问好的路途向目的地而去。经过南门大街的时候,曹端赫然看见相国寺近在眼前,心底不由再次生出进去探看一番的冲动,他回头看见云东满脸期盼的样子,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准是想着去看看朱松吃瘪的样子,不由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转身向小甜水巷而去。
迎春酒楼,这个名字着实透着俗气,但若让曹端改个别致一些的名字,他一时倒也想不起来。酒楼的位置很不错,在小甜水巷正街的中心地带。按说这样的地理位置,在整个大宋朝都是绝无仅有,这里的大多数大型酒楼都应该是年入几十万贯甚至上百万贯的,自家的迎春酒家怎么会偏偏还亏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曹端步入了酒楼。
此时正是早餐时间,所谓“稍饮卯前酒,莫吃申后饭”,士大夫都喜欢此时聚在一起饮上一点小酒,谈论谈论新闻,白话白话天南地北;有的独行客也愿意此时坐下来点上一壶小酒,一边自饮自酌,一边今日要完成的工作;当然更多的是带上自己的“小蜜”来风花雪月的——毕竟,这里就是小甜水巷嘛!因此,就楼内此时生意还是不错,宾客来往倒也稠密。
一个酒保看见了曹端主仆二人,连忙迎了上来,道:“客官面生的紧,第一次来吧?楼上还是楼下?”
曹端见这酒保将自己认作是客人,倒不急着表明身份了,便故意大刺刺地说道:“嗯,是第一次来。楼上怎么说,楼下又怎么说?”
那酒保道:“楼上要另加五两‘观风银子’!”
“观风银子?这怎么说?”
那酒保背书一般熟练地说道:“本酒楼乃是整个小甜水巷最高的高楼之一,可以北望皇城,南眺矾楼,可谓得天独厚,一时无两的绝佳登高望远,凭古吊今之处。”
曹端哑然失笑,这酒保嘴上的说辞本来是一个富有感情的桥段,但是这酒保面无表情地说出来,像极了小学生背古诗,熟则熟矣,说服力却欠奉。他忍住笑,故意“不满”地说道:“听你说起来,倒像是不错,不过,五两银子太贵了吧,我们老家最好的酒楼也不会一开口就要加收五两银子之多啊!”
那酒保迅速“扫描”了一眼曹端全身,见他衣服并不甚华贵,又开口闭口“我们老家”,以为是个初次进城的“乡巴佬”,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鄙夷之色,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客官有所不知。在整个小甜水巷,我们迎春酒楼的价位的最为公道的,客官不信可以去别处问问,那些位置不如本酒楼的‘观风银子’动辄上十两银子。”
曹端“吃了一惊”,拍拍胸脯道:“既然如此,还是在你们楼上给我安排一个位置好了。我的妈呀,一个位置五两银子,还是便宜的,都快成抢了。要不是爷我最怕喧闹,就在楼下凑合算了,可肉疼死我了——五两银子!”
云东看见自家大爷耍宝起来这般滑稽样子,不由忍俊不禁,好在他还知道不能给酒保看出来,忙转过头去,装作没见过世面,探头探脑的样子。那酒保见了,对这主仆二人更是又添了几分鄙夷。
来到楼上,好像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偌大的地方竟然只有一个人靠窗而坐,正在那里细酌慢饮。曹端瞥了一眼那人,见他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衣着华贵,须发修得十分整齐,一双多情忧郁的眼睛深深地望着自己杯中之物,好像这酒便是他的情人一般,而对自己几人上楼来竟是毫无所动,不由暗暗好奇。
酒保径直将曹端主仆二人带到一个面北的窗子前面道:“面南的窗子又被这位王官人占先了,你们就坐这里吧,对面便是皇城,也可以沾些贵气!”
曹端终于听得他说了一句还算动听的,正有些刮目相看的时候,却见他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睛瞟向那便那位“王官人”,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话竟是说给那王官人听的。
这王官人何许人也?曹端暗想怎么这个称呼听起来这么别扭,这时候为表尊敬,一般都在是在人的姓氏和排行后面加一个尊称在一起称呼的,这中间的那个排行被这酒保挖去了,听起来着实有些别扭。
方才那一眼,曹端已经对这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之心,这时见了酒保的态度,更是狐疑起来。不过,当着这人的面,倒也不好追问,他也只好暂时压下疑惑,点了一壶椒茶、两碗.莲子粥、一碟云梦豝儿。
那酒保又道:“客官不来点酒吗?”
曹端故意瓮声瓮气地说道:“喝什么鸟酒?俗话说:‘莫饮卯时酒,昏昏醉到酉。莫骂酉时妻,一夜受孤凄。’大清早的,还有事情要办呢!”
那边那位王官人听见这话,将“莫饮卯时酒”这四句默默地年了一遍,忽地开口说道:“这位小哥有些见识,这四句诗虽然浅白,却很有意思。老夫自认遍读唐诗宋词,竟没有听说过这首诗,看来所谓‘俗话’还是小哥的杜撰吧!不过,老夫倒觉得白乐天四句‘短屏风掩卧床头,乌帽青毡白毳裘。卯饮一杯眠一觉,世间何事不悠悠?’更有逸趣,不知道小哥以为如何?”
曹端笑道:“官人乃是富贵中人,吃点小酒便可随意‘眠一觉’,我们这等劳碌命却要为了生计奔波,自然不能‘昏昏醉到酉’了,否则一家老小便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王官人听了,微微一笑,道:“小哥谈吐风雅,可有兴趣坐这边来陪我这个老头子浮上一大白?哦,我险些忘记了,此刻你是不喝酒的,不过,你尽可以茶代酒,老夫绝无怨言!”
曹端正有些通过他来了解自己酒楼客户的情况,见他主动相邀,欣然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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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的,一万字,我也可以的!哈哈。额,顺便说明一下,历史上的花和尚并没有留下俗家姓名,《水浒传》中“鲁达”这个名字应该是作者杜撰的,因此本书后文中将径以“花和尚”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