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端连忙揭过话题,说道:“方才不是说你们大师兄最近未来几天之内就会发动,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大师兄发动的时间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见说到正事,马六娘的俏脸抬了起来,虽然脸上红晕未退,但羞色已经没有那么浓了,只是眼里的水气却依稀可见,她本向来都是一幅淡漠之色,此时平添娇羞更为她整个人增添了几分美感。若是在平时,曹端还能挡住马六娘未运媚功时候散发出来的绝世魅力,偏偏他此时刚刚得知眼前这美女已经是自己的“阶下囚”了,以后再也无法离开自己,乍见如此亮色,想起她昨夜诸般美妙滋味,顿时有些难以抑制地色授魂与,心痒难挠。
马六娘见到曹端这般表情,心中更是娇羞,不过更多的是一种自豪和满足,她轻轻地笑了一下,挺直了身体,顿时又让曹端的鼻血差点直喷而出。原来,她这一挺坐,胸前一双硕大的蓓蕾傲然挺拔,直有破衣而出之势,令人遐思万里。曹端的表情自然完全落入了马六娘的眼里,她得意地再次微微一哂,才开口说道:“大师兄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因此上,他一旦发动了,就不会轻易偃旗息鼓,因此,他下一步必定是大动作!”
曹端奇道:“他发动了?什么时候?”
那蒙面女子笑道:“笨小子,昨夜你的‘天涯春风’是谁给的?你半夜又是受到谁的围杀?”
曹端略略思忖了一阵,才点头应道:“是了,昨夜那个乞儿定是你大师兄的人,而从他对六娘所有行事都了如指掌看来,他定是梁从政派在六娘身边的奸细了,而且还是六娘身边很受信任的奸细。”
马六娘喟然道:“其实,我也并不是很信任他,否则,昨夜刺杀你就不会自己出手,而是让他领人出手了。但是我身边几乎所有的亲信都是女子,行事未免不便,只好将就用他,没有想到他竟然连我本人也敢暗算,甚至想出了一个让我和你两人同归于尽的办法,实在是狠辣无比!”
曹端点头道:“是了!以你的武功,若是没有受到暗算,他是万万难以应付的,所以把你们那个什么‘天涯春风’给我,并向我透露了你的整个计划。想来他是对我的武功进行过一个全面的评估,认为我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虽然未必能伤你,但让你沾上药粉却是很有可能的。而他准备那么多杀手,就是专门为我而设,待我一旦在你身上撒下药粉,利用价值已尽的时候,就全力捕杀我,而他本人则出手对付已经中了药粉的你。你武功虽然高强,但虎落平阳,也只能任由他随意摆布了。整个环节,他唯一的漏算就是你二师姐。也是啊,谁能想到已经失踪了将近二十年的二师姐居然会再次出现,而且正好就在今晚出现呢?”
马六娘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赞赏之意,说道:“不错。以他的势力,自然是难以指挥得动那群杀手的,因为他们每一个都是我摩尼教的精英杀手,在武功上未必比他本人差上多少,这些杀手既然发动,必然是得了大师兄的亲口命令。大师兄要对付我和你,自然是为了翦除他下一步大事的阻碍力量,因为不论如何,我们两人总是端王夺位的重要支持力量不是吗?”
曹端眼中难掩震惊:“不错,这么说来,你大师兄已经决定了近日就要发动宫变,拥立蔡王登位了!昨夜之事只是他的准备工作,尽管未能如愿,恐怕都难以打消他既定的计划了。”
马六娘说道:“你说的不错,大师兄这人虽然面上一团和气,好像很好相与,但实则阴狠已极,而且刚愎自用,事情一旦决定了,就万万不会中途罢手。就只可怜我四师妹了,刚刚失去了儿子,如今他丈夫也没有几日的活头了。这么短时间内,连遭丧子和亡夫之痛,她一个可怜的小女子怎么受得了!自然是要把一腔怒火撒在我这个仇人身上了!”
曹端见提到刘皇后,忽地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道:“我只是有些奇怪,你大师兄既然已经决定帮蔡王夺位,一旦成功,他就是有拥立大功的大臣,功劳不在当年的王继恩之下,何以还要拉拢你四师妹呢?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后宫之主罢了!”
马六娘冷笑道:“问题是蔡王性情暴躁,又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这种人一旦登位,岂会愿意身后有一个‘立皇帝’指手画脚?因此,就需要一个人出来制衡一下新皇帝,让他不能胡作非为了。”
曹端奇道:“自古只有相权来制衡君权的,这后权如何能够制衡君权?”
马六娘道:“大宋自立朝以来这若干皇帝之中,又有几个不受后权掣肘的?就拿赵煦来说,他的祖母控制朝政长达八年,却博得了‘女中尧舜’的美名,因此上,后权制衡君权又有何不可?毕竟,若是蔡王登位,小师妹也是堂堂正正的皇太后了,垂帘听政也是正常之事。只是可怜蔡王,空有一腔热血,到时候不但得不到发挥,反而还要为自己的性命战战兢兢,到时候他只会后悔一时鬼迷心窍,被皇位所惑,宁可流落民间当一个富家翁也不愿坐在紫宸殿受百官膜拜了!”
曹端听得此言,点了点头,暗道真是天衣无缝的毒计,因为大宋因为传统的关系,大臣们并不会因为女子掌权而有排斥之心。忽然他暗道“不好”,疾声说道:“这么说来,当今向太后岂不是——”
“不错,向太后不死,垂帘听政之事当然轮不到小师妹。只是我们醒悟得已经晚了,以大师兄的心机,一旦发动了对我们的攻击,必然已经想到了除去向太后的办法。单看他对皇长子和小皇帝下毒的手法,向太后必然也逃不脱这一劫。我们如今虽然知道大师兄必然会对向太后下手也没用了,因为向太后必然是他必杀名单上的第一位。要说天下用毒高手,大师兄若是排第二,那第一定然还没有出世,因此对于向太后,我们也是爱莫能助了。”
曹端心下暗骂一声“奶奶的!”想起这梁从政,心下有些发寒,此人为了达到自己的政治野心,也忒狠毒,忒大胆。皇帝?杀!皇子?杀!亲王?杀!太后?杀!不管他的奸计最终能不能得逞,古往今来害死皇亲国戚最多的阉人看来是非他莫属了!
好一个丧心病狂的阉竖,好一项骇人听闻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