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音嫆气得浑身发抖,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见她眉目舒展,依旧那幅端丽清雅的姿态,心中恶毒的心思如同野草一般疯长起来。
“你的男人本宫没兴趣,更不屑抢,不过,”东惜若语气不缓不慢地顿了一顿,“皇姐最好祈祷苏将军永远不要知道此事,也祈祷苏将军对你的情意能坚如磐石韧如蒲苇。毕竟本宫和苏将军去往前线,难保他会察觉到什么。”
“你说什么?”东音嫆吃惊,“你要和允哥哥去前线?”
东惜若四两拨千斤,只神秘一笑,不再和她多讲,终于站起身来,施施然走出了内室,走过她身边之时,她冷言轻语:“皇姐担心这些,还不如趁苏将军出征之时好好练习那琴谱。”
东音嫆一个趔趄软到在地上,恨恨地望着那个傲然离去的背影,心中腾起的恐慌如同潮涌一般越来越高涨。
母后被打入冷宫,她清白被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她好不容易和苏允成了亲,东惜若偏要横生一脚。
除了苏允的爱,她什么都没有。
“我绝不会让他知道!”
东音嫆恨恨咬牙,手指握紧,又细又长的指甲嵌进肉里,鲜血蜿蜒流下,她竟不觉疼痛。在地上发怔许久,她忽然朝外唤道:“红丫!”
红丫应声进来,见她坐在地上,神色似疯似癫,惊讶万分:“公主!你怎么坐地上!”她忙上去扶她起来,“长公主说了什么?”
东音嫆忽然转脸看她,眸光又阴又冷:“不知上下!主子的事哪是你能过问的!别以为我提你做苏将军的妾室,你就不知所谓!”
红丫闭嘴,垂头不语,只听她又道:“你赶紧想办法托宫中的熟人告诉母妃,我要见那位南国的将军,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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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惜若走出公主府大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从校场匆匆赶回来的苏允,今日他一身玄袍银甲,往日的斯文和煦不再,显得意气风发。
他神色匆忙,拉缰下马,让下人拉走汗血宝马,两人在大门口迎面碰上。
苏允诧异,再度见到她,心中不知何种复杂滋味,想同她说上一句话,哪怕一个字也好,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黯然地恭敬行礼:“末将参见长公主殿下。”
东惜若视若无睹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扶过惊羽的手踏上马车,撩开帘子的时候,身后苏允忽然唤道:“公主殿下!”
身子只停顿了一下,她头也不回,进入马车内放下了帘子,遮住了公主府大门口那人复杂万分的脸。
“公主!”惊羽正要驾车,苏允忽然大步奔上来,停在马车前,他神情恳切,“看在往日儿时情分上,请公主殿下放过嫆儿。”
闻言,马车中的东惜若冷笑一声,难不成此时他匆匆从校场赶来,只是因为怕她加害东音嫆?
她根本不想理会苏允,声音清冷:“与其担心这些,苏将军还不如看好你的夫人。”
“惊羽,上路!”
惊羽得令,马车绝尘离去,滚滚尘烟带起一地的冷意。
苏允黯然失神地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眼眸由浓转身,眼中一道痛苦的光闪过。直至马车消失不见,他才进府,去往陶然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