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回:灵山结证祥龙记,三郎打倒十八公
却说三郎众人随八金刚而去,不消片刻,渐渐望见灵山相近。三郎道:“想我红尘劳碌多年,不知他如来今日如何打发我?”八金刚笑道:“总是不会亏待你的。”随即按下风头,早有莲花公主在此等候三郎见佛。三郎见此,便引着倩女与深情上前道:“母亲,这两位就是儿子的未婚妻,特引来拜谒母亲的。”公主见之,道:“且不要在此议论私事,先去见了佛祖再说。”遂叫八金刚引路大雄宝殿。
时值灵山概众诸神都在佛前,八金刚引着三郎与公主一行进来,行近莲台,礼佛三匝毕。如来道:“陶先生原乃业龙托生公主之子,公主因此罪犯天条,贬下地狱受苦。陶先生为救亲母苦难,于红尘荡魔一十二年,至今功德喜成,母子大团圆,忠孝仁义当之无愧。我处今有莲台一座,当赐予先生,归于佛位,余者徒弟自有封赏,各为正果。只得莲花公主乃玉帝王母之女,我处无能封赏,只将佛母之名尊称。”
三郎听说道:“多谢佛祖加升弟子等人大职,只恐弟子等人修为浅薄,无能坐享灵山之地,所以还请佛祖收回这座莲台,他朝自会遇见有缘之人来坐。”倩倩也忍不住叫道:“我也不要佛祖赏赐,我并不是为了做佛才相助三郎的。”如来闻言笑道:“人各有志,你等皆不愿成佛,老僧岂敢强求?”便问张魁佛儿:“你徒弟二人却又如何?”张魁佛儿答道:“佛祖,我们只跟师父走,师父去哪我们也去哪,不复多言。”如来点头问公主道:“公主认为此事如何?”公主道:“正如佛祖所言,人各有志,我儿自有他的打算,弟子亦无话可说。”
如来道:“我这莲台原来就是与先生坐的,如今你又不坐,日后若无有缘之人,却不要空下这座莲台?先生若要离我灵山,须是推举一有德之人,叫他坐得这莲台方好。若无此有德之人,先生也休想离我灵山而去,这尊莲台必须由你来坐。”倩倩听说叫道:“岂有强求别人做佛的?我三郎不愿坐,也不会坐的,还请佛祖另做打算便罢。”如来道:“并无打算,只请先生推荐一人便罢。”
张魁听言笑道:“佛祖这分明是要强留师父在此呀。却不害苦了倩丫头与情姑娘么?”三郎听言便问母亲道:“娘,你说孩儿该怎么办呢?”公主摇头道:“既是佛祖一番好意,你也不好推却,我看你还是留下来成个正果也好。”三郎看了一下深情,又看看倩倩道:“你二个且先退下。”倩倩高叫道:“三郎你好糊涂,有个现成的人在此,坐得住这尊莲台,终不然你打算自家来坐?”
三郎喝道:“此是何处,也容你大呼小叫!”公主笑道:“姑娘所说的是谁,你且道来。”倩倩叫道:“就是公主你老人家呀!”三郎闻言恍然大悟道:“佛祖,我看这尊莲台让我母亲来坐最好!”公主道:“三郎切休胡言,娘亲有何德行,敢坐此莲台?”倩倩笑道:“若是连娘也做不得,我看三郎更无德行来坐。”三郎道:“丫头说的正是,若是娘亲坐不得,儿子更不敢去做。”
如来道:“若是让公主来坐此莲台,倒也不亏。”便问公主道:“公主可愿坐此莲台成佛么?”公主不敢答应,须臾道:“弟子只恐世人不服,怕惹闲话。”倩倩叫道:“娘莫糊涂,若说是你坐了此莲台,试问天下有谁敢不服?”便问在场诸佛,罗汉与众菩萨道:“你们说我娘坐得这莲台么?”众人齐声道:“若公主来坐,乃是众望所归,何人不服?”倩倩道:“说的好,我娘是谁呀?可是大慈大悲,大仁大义之贤母,上至三十三天之上诸神,下至地府酆都饿鬼冤魂,谁人不心中敬服,为之赞叹。试问这等大贤之母,怎成不得佛?如何坐不得灵山莲台,又有何人敢道一个‘不’字?佛祖你说我说的是么?”
如来点头笑道:“你来我灵山许多遭,只此一番话说得最好。既然都说公主是众望所归,便请公主归于我灵山佛位,坐下这一尊莲台。”公主料推却不了,只好佛前谢恩。正都欢喜之时,忽然有人叫道:“如来且慢!我有话要说。”众人视之,乃佛母大明王菩萨到来。三郎看见暗暗地叫苦道:“要来的最终还是来了,且不要惊慌,先看他有何话说。”如来见佛母到来。起身迎接道:“佛母何来?”
佛母道:“如来你且坐下旁听,我有话要问一问陶三郎母子。”如来虽知佛母来意,却也不敢违悖,端坐莲台洗耳恭听。三郎当时问佛母道:“不知菩萨有何事问我?”佛母道:“我不问你,且问一问那公主。”公主道:“菩萨有话请说。”佛母道:“我问你,你觉得你的儿子是个什么样人?”公主道:“不敢说是有德之人,总不是一个坏人。”佛母闻言笑道:“我原本有一双儿女,皆是命丧你这儿子之手。你敢说他不是坏人?”
公主虽是知道此事,但此时不敢辩驳,只得跪下道:“亡者已矣,请菩萨大慈大悲,网开一面,宽恕我这不懂事的孩子吧。”佛母闻言冷笑道:“这如来都要他做莲台成佛了,你还跟我装什么蒜?说他不懂事。难道一个知道杀人子女的人,你还说他不懂事。”三郎随即扶起母亲道:“娘亲,这菩萨是来者不善,且休费唇舌与之理论。还是待孩儿来与他分说。”便向上道:“佛母要追究的只是三郎,与我母亲何干,你要如何,都来问我就是。”
佛母笑道:“你倒是有这份孝心,好,我问你,我那双儿女之命你打算怎么办?只要教我心服口服了,再来和如来计较他事,否则谁也别想离开半步。”三郎道:“你那女儿是我幼时学艺在南海救人杀死,我不否认。而你那儿子,就是在四川号称剑阁明王的那位,他的死亡我虽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他是为了救张说跌落悬崖身亡,并非是我亲手杀死。当时有多人在场,都是亲眼看见了的,还请菩萨明察秋毫,莫要错怪好人。”
佛母闻言,问道:“有谁作证,你告诉我,我去问他。”三郎道:“当时我三个徒弟在场,可以作证。”佛母道:“他既然是你的徒弟,怎么不向着你说话,难为证人,还有谁在场,你再道来。”三郎是个善人,他怕此事牵扯更多的人进来,变得不好收场,只得说道:“当时还有谁在场,我想佛母,以及如来堂上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我不说出来,佛母只能拿我一人开刀,我若说出来,便是对不住朋友,所以你不要问了。我不会说的。”
佛母怒道:“你若不说,便是你杀了我的儿子,你还想赖?”三郎道:“你那儿子女儿皆是我所杀,但不知你要如何?”佛母道:“杀人偿命,你杀死我的一双孩子,我只要你一人偿命,罪不及你的徒弟,这已是天大恩惠。”便叫:“如来,你命人将三郎这畜生推出灵山,剐上千刀,给我的孩子偿命。”如来与堂上众人听闻此话,都吃了一惊,如来道:“三郎乃忠孝仁义,还请佛母三思。”
佛母待要开言,却见公主眼泪汪汪,跪下叩头无数道:“请佛母大发慈悲,饶恕我这苦命的孩子罢。我这孩儿替前世敖适背负了一身孽债,今生未能过上一天安稳日子,如今喜得功成名就,母子团员,佛母却要将他剐上千刀,这等天理不容啊!”佛母闻言流泪道:“公主,你的儿子就是儿子,难道我的儿子就不是母亲养的?你也不问问我这个母亲痛失儿子的感受?你要为你儿子求情,除非教我心服口服,否则决不轻恕。”
如来等人见佛母话语严厉,心如铁石,亦也无可奈何。当时都是一片沉寂,无人敢替三郎出头。忽报:“太上老君到访。”如来闻言大喜,即教:“快请进来。”老君到来,与佛母如来等人见礼毕,如来请坐。老君便问:“公主如何跪下哭泣?”如来如实向老君诉说前事,说佛母要为儿子报仇。老君闻言,亲下座来扶起公主道:“公主不要慌张,有老道在此,自会替你母子做主。”
即向佛母道:“菩萨也是慈悲之人,可否听老君一言?”佛母道:“道长请说。”老君道:“为人父母者谁不怜爱自己的孩子?菩萨痛失爱子,要找三郎报复,这是能够理解的,但是要弥补失去爱子之痛,用报复来弥补并非是最理想的。倘若仇人乃是十恶不赦之徒,他自然罪该万死。若就三郎而论,菩萨理应悉发大慈大悲的包容之心,切莫将这把屠刀妄杀好人,还请菩萨三思。”
佛母闻言道:“你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这些道理人人都懂,不用你来分说。还是说说你打算怎样替三郎开脱罪名?”老君道:“只有一法可行。”便叫三郎:“你快来认菩萨做母亲算了。”三郎听说此话,往后便倒,叫道:“你这是出的什么主意?菩萨恨不得吃了我,如何会让我做他的儿子?开的什么玩笑。”众人都说老君原来是个老不正经的,出的这叫什么主意?佛母道:“三郎杀了我的儿子,你返叫他做我的儿子,这叫什么事?”
老君道:“都不要笑,正是因为三郎杀了佛母的儿子,所以才要让他认佛母做母亲,这才是最好的主意呀。”那佛母听老君一说,真个对三郎恨意少了很多,便试着问一问三郎道:“你可愿做我的儿子?”三郎连忙跪下道:“三郎不敢高攀。”佛母道:“你不要说这些废话,我只问你愿不愿意?”三郎道:“若蒙佛母不嫌弃,三郎自是甘愿。”佛母听说,巍巍一笑,道:“够了,如来,你还是做你们未完的事情罢,我有些疲倦了,就此退去。”
如来闻言起身道:“恭送佛母。”佛母既去,如来与老君径回宝座。如来笑道:“不是老君此番来我灵山,想是无人能救三郎。”老君点头笑道:“还是我师兄元始天尊教我来的,三郎日后可登门拜谢。”三郎闻言心中感激不尽。如来道:“今日幸喜老君到来,便请其做个见证。我处有莲台一座,本归三郎所有。只是三郎于红尘一十二年,于我释教,道教,儒教都有着莫大之功,如若做我释教莲台,恐被道儒二教惹来非议。只得莲花公主于地狱多年,旦夕念经,皆是我佛教功德,于是便请公主母代其子,坐下这尊莲台,最终成佛。至于三郎,有心归隐山林,老僧只得由他。”
如来发落已毕,三郎与公主帅弟子佛前谢恩。老君闻言笑道:“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老道不敢多说。”三郎心中大喜,谓母亲道:“母亲今已成佛,孩儿万分高兴,只是孩儿无意功名利禄,日后当归隐山林。但有闲暇之时,自然来灵山看望母亲,请母亲不要挂念。”公主亦道:“你既然要走,母亲不强求,只是你这两位妻子,母亲想听她们喊我一声娘,再无他求。再者日后若是生儿育女,必须告知母亲。”
三郎笑道:“这是自然。”便叫倩倩与深情,快来拜见母亲。倩倩闻言大喜,随即跪下叫了三四声娘!深情亦也跪下叫了娘。此时三郎才拿出两本书籍出来,一本递与如来,一本递与老君。道:“三郎在尘世做功德多年,但遇降妖捉怪之事,或有路见不平之闻。皆在夜晚悉心用笔记载,最终续写成书,名曰:《祥龙记》,今有一式三本。我自家留下一本,余下两本交与老君与佛祖,日后或告诫弟子,或警戒世人,得以宣扬正果。”
如来老君无限欢喜。老君便问如来:“佛祖说此书是我道家典籍,还是你佛家典籍?”如来翻看已毕,笑道:“老君说是你道家书籍,我佛家不服,我说是我佛家典籍,你道家也不愿。”便问观音:“三郎是你的弟子,你说是我佛家,还是道家?”观音道:“日后此书若能宣扬开来,自有说法。”如来点头道:“正是。”老君亦不再言。三郎等人便要告辞而去,如来准行,于是三郎告别母亲,又告别如来老君与观音大众。步出大雄宝殿,下灵山而去。只有公主留在灵山成佛,真乃皆大欢喜。
却说三郎一行人离开灵山,有张魁谓三郎道:“师父,自徒弟相随左右十多年来,至妻子女儿于家中不顾,实在愧为男儿大丈夫。如今师父功德圆满,我想徒弟也该回家去看看妻子女儿了,所以徒弟要告辞师父而去。”三郎道:“你也说的是,你既然挂念家小,就当回去看看。师父这里不要挂念,好生去罢。”张魁当时告辞而去。三郎又问佛儿道:“不知佛儿有何打算?”佛儿道:“弟子只愿追随师父,更无其他想法。请师父不要赶我走。”
三郎笑道:“好佛儿,师父怎么会赶你走?不过你已是适婚年龄了,难道就没有一点成家立业的念道?”佛儿摇头道:“没有。”三郎道:“也罢,如此你还跟着我去吧。”三郎引着佛儿倩倩与深情只顾行走,也不知走了几天几夜。倩倩便问:“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三郎道:“你们跟着我来就是,还有一个人一定会来见我。”说不了,只见背后叫道:“师父,我回来了。”
佛儿冷笑道:“你说的人来了,就是师兄啊。”三郎笑道:“他还是回来了。”便问张魁道:“你又回来做什么?”张魁道:“我要跟着师父去。”倩倩笑道:“你的妻子女儿呢?难道你就撇得下去?”张魁道:“我早日回去之时,发现我那岳父岳母已经亡故,我那女儿已经十七岁了,已嫁给了沧州知府的儿子做老婆。是我寻上女儿女婿,得知我女儿现在过得很幸福,女婿待她也很好。而那知府也是一个好官。我又问及妻子的下落,原来我妻子早已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出家为尼去了。”
佛儿道:“你就不去看看她?也狠得下这般心肠。”张魁道:“怎么没去,是我和她谈了一夜,她只是叫我施主。既然她有心皈依我佛,我又何必强求?所以还是来跟着师父去算了。”三郎道:“也罢,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跟不跟的,我们走吧。”张魁闻言大喜,一行人继续前行。不许久,却迎面撞见一卜卦先生,扛挑着一个纸招儿,上写‘衡山十八公’。三郎见此笑道:“等的就是他。”
那十八公迎面走来,迎住三郎便稽首道“陶先生,老朽在此等你多年了。”三郎笑道:“幸会,幸会。不知你等我做什么?”十八公道:“闻你有天书一卷,老朽就是问你要那卷书来的。”三郎道:“我便有书一卷,但并不是什么天书,不知你要来何干?”十八公笑道:“你若将此书交付与我,待我重新披阅整理,日后方使阅者不致迷悟,一目了然,此亦是传播先生的威名,可不好么?”
三郎笑道:“你若肯悉心披阅这自然是好的,但不知你的真正用意何在?”十八公笑道:“别无用心,但是卷首书上‘十八公撰’几个汉字足矣。”三郎闻言,一拳打将过去,将十八公打倒在地,眼睛也打肿了。十八公捂半边脸叫苦道:“你怎么无故打人?”三郎笑道:“你这误人子弟的村野先生,先前正是因为你,掀起好大一番波折,直至今日方才平息。你又想来骗我真迹去迷惑世人,骗取名利钱财不成?”
十八公叫苦道:“难道你想把这本书带去棺材么?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我拿去流传于世,虽是撰写者冠以我名,其实意在传播陶先生威名,教世人歌功颂德,这样有何不好?你还要打我!”三郎道:“即便此书流传于世,也不在你的手中流传,本先生自有道理。”说毕引着倩倩等人离去。那十八公被三郎打了一拳,眼睛很疼,无奈挣扎起来道一声:“罢了,罢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简直是自寻烦恼,真的晦气!”说毕黯然离去。
三郎几个行不许久,便有倩倩叫道:“那先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打了他一下,他许大年纪,如何禁得住你那一拳?你也太狠心了。”三郎笑道:“你不必怜悯他,我打他一下,正是出了当年的一口恶气。”倩倩道:“这事我便不问,但有一事不得不问。”三郎道:“什么事?”倩倩道:“我与深情,究竟谁做大的,谁做小的?你务要回答。”三郎便问深情道:“情儿你的意思如何?”
深情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应该心中有数。”倩倩便跳起来叫道:“我还跟了他一十二年呢,若以此而论,我当做大,你做小。”深情道:“三郎是我早年许亲之人,是有婚约的,你不过是死缠烂打,三郎不得以而应你之求。让你做小已经很不错了,你怎么无礼又要做大?”倩倩闻言拍着手跳起来叫道:“好啊,深情终于答应让我跟着三郎了,终于答应让我做小了。”
三郎与张魁佛儿见此暗笑不止,深情方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倩倩计策。叹道:“当年在义狗亭被你作弄的还不够惨么,没想到你今天作弄得我更惨,连老公也赔进去了!也罢,既是如此,还让你做小算了。”倩倩便问三郎道:“你说我们将来会有儿子吗?”三郎笑道:“不知道。”深情笑道:“看你那德行,就是生女儿的样,如何生儿子?”倩倩叫道:“生女儿有什么不好,长得像我,漂亮极了!”
深情笑道:“你若生的是女儿,我则要生个儿子,长得像三郎,是个堂堂的男子汉。”佛儿便问三郎道:“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三郎道:“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然后……”几个一路言谈,迎着西下的夕阳渐渐远去。
三郎走后不久,后面一个白衣少年,骑着一匹毛驴飘然而来。那少年行至此处,忽然觉得眼前金光闪烁,随即跳下毛驴,拾起一看,原来是一卷书籍。少年看时,只见封面上写着《祥龙记》,少年笑道:“不知是谁将书籍丢在这里?”遂翻开一看,不觉笑了道:“又造化了,这书不知是何人写得?连个名字也没有。书中虽系荒谬之言,倒也颇具传奇色彩。想我虽然不才,但也上过几年学,用过几年功,今日何不趁此机缘拿了此书去,重新整理一番,假以时日送去书坊刊行,也来图个作者虚名,有何不可?”
遂将书籍收在怀里,依旧跨上毛驴,飘然而去。口中朗朗唱道:
“持勤学海把舟通,墨洒书山绘奇文,孔孟问我谁出色?我说当世读书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