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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师徒误入妙音寺 佛儿黄河斗妙音

078回:师徒误入妙音寺,佛儿黄河斗妙音

年深岁久滴流转,莫长远,堪留恋。富贵功名知多少?等闲白发,夜深时候,看孤灯一盏。

七情六欲常拂剪,五道轮回苦方免。不惹尘埃心有禅,坐怀幽海,恰然才是,火里金莲现!

这篇词牌名:《青玉案》。

却说三郎灭了孔雀,离了华山,不觉冬日到来,正是寒风凛凛,朔雪飘飘。几个来至塞北之地,有倩倩问三郎道:“我们这是要去那里?”三郎道:“你不是嚷着要去草原的,我们这就去草原上看看。”倩倩道:“这大冷天的去什么草原?还是等来年春天再去的好。”张魁道:“以你之说,我们该去那里?”倩倩笑道:“我看不如就在这里过完这个冬天再走不迟。”

佛儿叫苦道:“这里土地贫瘠,天气又冷,姐姐怎么要在这里过冬?却不苦杀我们了。”倩倩道:“冬天才好玩吗,可以看看这冰天雪地的北国风光,观赏这壮丽的九曲黄河,多么的好啊!”三郎笑道:“难得你有此雅兴,我们就依你之言,在这留下来过完冬天再走不迟。”张魁道:“就是要留下来,好歹寻个落脚之处,总不能在外面吹西北风呀!”

三郎道:“且到前方看看,是不是有客栈居所,我们好去投宿,”几个顶着大雪往前行来,不觉行了多时,渐觉天晚,却又风雪漫漫,霎时间就昏暗了。那里又有个人家踪影?张魁叫苦道:“我说嘛,这里都无人烟来往,却那得客栈投店?却不苦杀这一夜风雪了!”三郎道:“抱怨什么?你看那路头不远处不是一人家么?”张魁举目望时,果然见到前方隐隐一幢高楼,内中透出灯火之光来!

张魁道:“是便是个人家,只是这荒郊野外之地,知他那里收不收留我们?”倩倩道:“我们又不是强盗,怎就不收?十分不肯时,将就算些钱把他们,也就使得了。”几个走进门首看时,原来不是一处人家,乃是一家寺院,关着门。门口挂着几个大灯笼,写着‘般若妙音’四个大字。三郎笑道:“这里原来有个寺院!”张魁道:“管他娘,先进去避避风雪是。”

举手就把门敲。敲了半晌,却不见开门。张魁道:“这里莫非没有住持?”不管好歹,将门一推,呀地一声却就开了。几个举步进来。只见里面空荡荡地,一些板凳都搁在了桌子上面。正中央供奉的不是西方佛祖,也不是南海观音。却是一个长着龙头的怪物,有一丈六尺高下,旁边侍立着两个白眉童子。下面燃着几支火烛,焚着一炉香,摆着一些水果。佛儿见此笑道:“这里原来是个龙王庙。”

倩倩道:“哪有这等龙王庙的?这龙王到像是一个怪物。”三郎道:“既有庙宇,必有灵应,或许是这里百姓推崇的神圣也不知。”张魁道:“管他什么神圣,先借两个果子吃着。”就上前拿了苹果啃,倩倩佛儿也去拿了。只有三郎在一旁不去,几个把那些苹果梨子都吃得干净。倩倩才走到三郎身边来说:“你怎么不去吃?”三郎道:“这是百姓供奉神明的,我怎么敢吃?”

倩倩笑道:“分明是我们吃了,那里什么神明?”就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苹果,在袖子上擦一擦,递给三郎道:“快吃一个,长夜寒冷,吃一个垫垫肚子。”三郎见说,就接过苹果也吃了。只见张魁与佛儿四处乱探。三郎问道:“你们在找什么?”张魁道:“漫漫长夜,总不能不休息。我们看看可有什么可以遮寒的,好打一个地铺。”倩倩道:“那里会有?我看那个菩萨的衣裳到做得被子与地毯。”

张魁见说,果跳将上来,将那菩萨法衣剥得赤条条的,佛儿也跳上来,将旁边两个童子的衣裳也都剥了。跳下来笑道:“有此遮寒,就不怕睡不着了。”三郎道:“你们也真胡闹,怎么把菩萨衣裳剥了遮寒?”张魁笑道:“这菩萨不过是个雕像,那里会怕冷?似我们活活的几个人才是要紧的。”就把白眉童子的衣裳铺在地下,将菩萨的衣裳做一床大被子,在那墙角睡下来休息。渐渐睡至二更时分,呀地一声门开了,走进来几个汉子,用木棒抬着两个笼子,上面用白布遮住。

这些人进来,早已惊醒三郎几个。张魁道:“师父,不知这伙人是来干什么的?”三郎道:“且看一看,不会有人半夜来拜菩萨,必定有什么古怪之事。”那几个汉子见到菩萨与童子的法衣被人揭了,都大惊道:“老爷快看,不知是何人大胆,将妙音大王的衣服给偷了?”那老爷亦是惊道:“这番不是偷衣裳,分明是要遗祸与我龙门镇!却不苦哉!”几个手下道:“不如快些去做几件衣服来遮一遮。”

那老爷道:“大王就快来了,做也来不及,且都把自己衣裳脱下将就去遮一遮罢!”众人果把自己衣裳都剥脱得精光,只剩一条遮羞短裤儿,几个七手八脚的把衣服连接起来,做下一件大衣服给那大王披上,两件小的就给两个童子穿了。都在那地上冻得索落落地发抖。那老爷叫道:“快把人放出来祭赛大王,我们好走路!”几个把那白布一揭,从笼子里面押出两个少年,且都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

那两个少年被绑住手脚,堵住嘴巴,都开不得口,只是急得额上青筋暴跳,似乎告饶。老爷见此眼中滴泪道:“怨不得老夫无情,为了我一镇百姓生灵,不得不把你两个孝敬大王也!”就命手下拿出两个瓷器盆儿放在少年面前,老爷去门外把手一招,道:“快进来。”只见门外又走进来两个执着砍刀的侩子手,一把将少年按倒就要动手。两个双双举起大刀,往少年脖子就砍。

忽然当地一声响亮,两柄钢刀被震做一边。只见那黑暗角落里走出三郎四人喝道:“你们是些什么人?胆敢半夜来此杀人!”那些人见三郎几个走出来,大惊道:“你们是谁?”张魁喝道:“我师父问你话,你怎么倒问我们?”那老爷慌慌张张答道:“我是龙门镇的镇长,杀人乃是要孝敬妙音菩萨的。不知几位是什么人,深夜躲藏在此!”佛儿叫道:“我师父乃是陶三郎,无过是在这庙里躲避风雪的。”

那镇长听说,扑地跪倒在三郎跟前,泪汪汪的拜道:“菩萨呀,可盼得你来此也!”三郎一把扶起镇长道:“有话就说,我不是什么菩萨。”镇长道:“请三郎替我龙门镇除一妖孽。”三郎道:“什么妖孽?”镇长指着供奉的菩萨道:“这个叫做妙音大王,乃是黄河里面的妖孽,我们深夜来此杀人就是要祭赛这妖孽。”三郎道:“他既然是妖孽,你们怎么把他供养在此间,又杀人来孝敬他?你都一一道来。”

镇长道:“我这里乃是宁夏县管,唤作龙门镇。那怪物乃是三年前来我龙门镇的,来时倒不做歹事,只是声称自己有无边的法力,叫我龙门镇替他立一座妙音寺,保管威灵千里,善佑黎民。我想这立庙建寺也是一件无量功德,也就依他言语做下此庙,将香火三牲供奉着他。头年倒也替我龙门镇做下一些好事。不想次年就要将活人祭祀他。若然没有,就发黄河大水来淹我龙门镇。也是我们怕他法力无边,就将监狱死囚捉了两个做孝敬。每过三月又要一双,直到如今,将那监狱死囚杀害殆尽。今日却不得不将两个百姓来孝敬他哩!”

倩倩闻言笑道:“既然那妖精歹毒,为何不拆了他的庙宇,还做什么孝敬他?”镇长道:“拆不得,拆不得。那妖精住在黄河里面,有莫大的神通,若知晓我们拆了他庙,却是一件天大祸事。怎么拆得?”三郎恨道:“却有这等乱世妖孽,你等休怕,人也莫杀。且都收拾回家去,等我来摆布这妖精,替你们除此大害。”叫一声:“徒弟,把那妖孽衣服拿下来叫他们穿着回家。”

张魁与佛儿将那几件衣服尽皆扯下来,一伙人一件件解开,复又穿在自己身上,叫道:“这里有劳先生施为,前方十里地方就是我龙门镇,先生但有什么吩咐,尽管来镇上找我。”三郎道:“速去。”镇长引着手下并祭祀之人匆匆离庙而去。倩倩笑道:“不想避避风雪也弄出事情来,我就说那菩萨是个怪物吗。”张魁道:“不知师父打算怎么拿他?”三郎道:“量此黄河水怪,也无大本事,等他来时,无需应对,将就把他捉住便了。”

说不了,果然门外风响!倩倩叫道:“来了来了!”几个就又躲在暗处观察,那怪物顷刻而至,但见他生得:

红须倒竖,血发朝天。舌长将鼻搅,双眼铜铃圆。身上穿的黄金甲,手中拿的虎眼鞭。行步呼吸隐雷吼,敢撼威猛只等闲!

那怪走将进来,却见自家法像被人扯去霞衣,十分恼怒道:“是谁人这等胆大?把我金装剥去。”又见到地下摆着的瓷器盆儿是空的。愈发嗔怒道:“今日又把血食短缺,莫非是差了时辰,还不曾送来?”那怪念叨多时,叫道:“多时不送来,这是藐视我也!我且去做起神法,发一场大水淹了他龙门镇走他娘。”说毕就往前走,却被暗处大喝一声:“妖精那里走?”那怪急回头,早被张魁匹脑一刀砍倒在地。

当的一声,那怪已是逃走,只留下一双铁卦跌在地上。倩倩叫道:“你也忒性急,他要走,就让他走,我们随后访出他的老巢,怕捉拿他不住?如今走了他去,又不知他家住宅。却如之何?”三郎在地上拾起那双铁卦道:“这是什么东西?”倩倩接过来看一看,笑道:“这不就是一副铁卦么?有何稀罕。”三郎道:“那里有用铁卦的?这必是那妖精贴身宝物,害人之用。”

佛儿道:“既然是那怪法宝,不怕他不回来寻找。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便了,何苦去黄河寻觅?”三郎道:“所见极是,我们就等他回来。”几个就在妙音寺等那怪不题。却说那怪被张魁一刀劈来,早已化一道寒光遁去,躲回黄河,早有两个白眉童子接住道:“大王,受用回将来也?”那怪叫道:“受哪门子用?今日未曾吃得些儿。倒被一个莽汉子险些把我劈杀!”童子惊道:“又有什么莽汉子敢劈大王?”

那怪道:“必是那龙门镇上请来的法官捉拿我,所以把祭品也免了。”童子道:“似此,这里也不好安身。大王别处去罢?”那怪道:“我一走去,却不正遂了他龙门镇的志气。我妙音大王岂是那服短的主子!”童子道:“大王又说有法官要捉你,怎么不走?”那怪笑道:“我有法宝随身,不怕他法官利害!”就去腰边一摸,叫声苦!原来铁卦不见了。那怪急道:“不消说,我那铁卦必是遗落在庙内无疑也!”

二童子道:“大王赖此铁卦防身,如今失去,怎地起?”那怪道:“你二个急速去庙中替我找回,若是没有,必然被法官拾去,你等也休去寻根,且回来听我吩咐。”二童子答应一声就跳出黄河,往妙音寺寻铁卦而来。三郎几个依旧藏在暗处,把灯火都熄了,只等妖精来寻法宝。忽然门轻轻打开了,钻进来两个童子。三郎道:“又多了一个妖精,返赚了一个。张魁持刀就又要动手,被三郎止住道:”且看一看。

只见二童子在地上摸来摸去,却不见铁卦踪迹,说道:“这大王也是的,丢了东西叫我们来找。自家没收管,知他是跌在这里不是?”找彀多时,依然没有。叫道:“休找了,必然不在此处。我们只去回报大王说寻不见便了。”就往门外走,早被张魁赶上,撒开双手将他二人劈肩往上一提。大喝道:“妖精还待往那里走?”仔细看时;提着的不是童子,却是花斑的两只狸猫,吓得张魁把手一缩,两只狸猫借机跳出门外逃命去了!

倩倩见此叫道:“快赶上,赶上。”随即追出庙门来赶童子。那双童子得了性命,飞也似的往前跑,背后三郎提着铁杵大喝道:“两个小畜生,吾陶三郎在此,还待往那里跑?”那童子见说陶三郎。越发心惊胆颤,三魂七魄都吓没了。看看被三郎赶上,那童子反手一下,不知丢出一件什么宝物,刷地一声响亮,把三郎双足陷在地上寸步难移。两个见三郎行走不得,往黄河扑地一跳,逃命而去。

此时天色已亮,背后倩倩三人赶来,见三郎站在那里左右磨蹭,就是不走。问道:“三郎,你怎么不去追妖精,站在这里扭什么?”三郎叫苦道:“不知被妖精使下什么法宝,把我双脚给陷住了,走不得!”几个这才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双铁鞋套在三郎脚上,故此行动不得。倩倩见此笑道:“那妖精怕你冬天冷了脚,所以给你做下一双铁鞋子驱寒的。”三郎道:“莫乱谈,且把我脱出铁鞋来,我要去打死那妖精解恨!”

张魁听说,叫道:“师父莫扰,等徒弟替你脱出来。”三郎道:“有劳了!”张魁拦腰抱住三郎使力往上提,那铁鞋恰似泰山一般稳固,莫想撼动分毫,倒把三郎的孤拐给扯疼了。三郎无奈叫道:“罢了,你再扯,就把我弄做残疾人了!”张魁住了,与倩倩佛儿蹲下来看那鞋子时;原来鞋面把三郎孤拐陷在里面,连着小腿处竟套的没有丝毫缝隙,又如何拔出脚来?张魁见此笑道:“难难!我看师父这双脚,是穿定了这双鞋子。”

三郎道:“遭瘟的妖精,竟把我害得如此惨,白日里还好,夜里风雪大,却不冷杀我也!”佛儿道:“师父,我看还是等我去揪出那河底妖孽来替师父解禁。”三郎道:“好佛儿,师父这番能不能脱灾,全赖你了。”倩倩道:“你们快去,这里有我来陪着你师父。”两个听说,就双双跳下黄河来找妖精。

却说那双童子将铁鞋陷住三郎,匆匆跑回黄河九曲宫中报道:“大王,不好了,你惹得那个冤家来也!”那怪道:“叫你们去寻铁卦,那里又什么不好?惹得什么冤家来?”童子道:“大王可知昨夜打你的法官是谁?”那怪道:“我面目也不曾看分明,那里晓得他是谁?”童子道:“我们昨儿去寻铁卦,未曾寻着。又被那法官捉住,是我们现出原身把他吓退逃出庙门。却被一人提着铁杵奋力来追,口中声称是陶三郎哩!”

那怪听罢大惊道:“原来是他,倒是一桩利害事情,曾闻大力牛魔王也被他降伏,却不知他是有真本事还是假本事?”却又问道:“你们是怎样逃脱回来的?”两个童子笑道:“大王不必惊慌,那厮本事我们倒不曾见识,却已是被我们用铁鞋陷住河边行走不得了!”那怪闻言鼓掌大喜道:“你二个做得很好,那铁鞋一入人身再莫想脱得出来,陶三郎必死无疑了!”即命置酒席庆贺。

再说佛儿与张魁跳下黄河,推水行走多时,忽然看见前方光闪闪的一座水府,上面镌着金灿灿的一行字,乃是‘九曲黄河水晶宫’。张魁道:“师弟,这里就是。师父他老人家已是被妖精陷住。你可有十分把握拿的妖怪?若是没有,好说话,咱回吧!”佛儿道:“若是回去,师父如何脱出铁鞋,却不害苦他老人家了?师兄你也莫怕,小弟我的手段那叫一个利害,管教妖精斗不过我,是我拿他无疑。”

张魁听说暗笑道:“看你吹牛,迟早着了妖精的道儿!”即说道:“很好,你既然有了打算拿他,等为兄叫他出来。”放开喉咙大叫道:“妖怪,陶三郎在此!”那妖王正在饮酒,忽然听说陶三郎几个字,吓得把个酒杯摔得粉碎。大惊道:“孩儿们,门外叫应的是哪个陶三郎?速去看看。”两个童子听说,打开宫门一看,回来报道:“爷爷,外面的不是那个陶三郎。只怕是假的。”

妖王听说是个假的,把那几分胆气从脚底直透至顶梁骨,大喝道:“不是他就好说,随我去看看!”拿兵器就往外走。张魁见到妖王走出来,道:“师弟,他来了。现在要走还来得及。”佛儿笑呵呵叫道:“门外来人可是妙音大王?”那怪见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答话,心里就有三分欺他年幼。大喝道:“正是老爷!你们谁才是陶三郎?敢来问我!”佛儿道:“妖精,我们都不是陶三郎,乃是他的徒弟。”指着张魁道:“此是我的大师兄伏虎郎张魁。小爷爷我乃是小阿弥李佛儿。你祸乱龙门镇,这是一条大罪名,又使铁鞋陷住我的师父这又是一条。我也不为难你,速去放了我师父,早早滚出龙门镇去。”

妖王听说打个大哈哈笑道:“小鬼,千万莫说大话。龙门镇是我血食之地,我怎么能去?你师父陶三郎是我妖精们的克星,我更不能放!倒是你差了计较,不该来替你师父出头,且看爷爷我怎地拿你师兄弟去做下酒菜!”说毕将虎眼鞭舞将过来!张魁见此,往后一退,叫道:“佛儿,上!”

佛儿将斩仙剑一抽,喝道:“你要作死哩!”两下交锋,好杀:

虎眼鞭对斩仙剑,一来一往滴流转。一个为师来努力,一个黄河争州县。

鞭飞一派白虹起,剑去光芒似闪电。正是两般都凶恶,相逢厮杀无好面。

那怪与佛儿斗争多时,心中纳罕道:“这徒弟本事原来恁样利害!”只听见叫一声:“着!”那怪胳膊上已是砍了一剑。急忙跳出圈子来,高叫道:“那小和尚……”佛儿真个住了问道:“唤我何事?”那怪叫道:“因我昨日受了风寒,身子不适,故此败给了你。今日免战,且等我修养一日,明日再战。”说毕引着童子就往回走。却得张魁大喝道:“妖精,你打不过我师弟就想走,也不问一问老爷我!”

往那怪天灵就砍!那怪侧身躲过,虚晃几招,把那宫门一关,把他师兄弟尽皆关在外面。张魁叫道:“师弟,你分明不怕那妖精手段,如何还让他走了?”佛儿道:“他有心避祸,你追赶无益。还是等我夜里去施为去来。”张魁道:“你预备怎样去施为?”佛儿道:“我自有法子。”遂暗暗等候,到了夜里,佛儿吩咐道:“师兄,你且在此好生等我,待我进去弄一弄那妖精!”

张魁道:“你自小心。”佛儿道:“省得。”就把身子一拱,穿透宫门,只见里面华光异彩,十分鲜明。那怪正然高坐中堂,二童子正在斟酌把盏的伺候他。那怪说道:“他奶奶的,不想陶三郎一个小徒弟竟有这等本事,险些遭他毒手!”二童子问道:“不知大王有何打算?”那怪道:“早是铁卦不在我的身边,不然那里会吃这样亏!”童子道:“铁卦必是在陶三郎身上的了,如何拿得来?”

那怪道:“如今那徒弟又要救师父,又要撵我走。教我怎生自在?”那怪烦恼多时,忽然拍桌叫道:“我怎地忘了!”二童子问道:“大王忘了什么?”那怪道:“我原来有三样法宝,一名铁卦,二名铁鞋,三名神龙木。如今铁卦丢失,铁鞋困住了陶三郎,只有一段神龙木尚未使用。明日只等他徒弟前来,我就将此取胜,把那双徒弟打死!”二童子问道:“不知大王神龙木有何好处,就胜的那双徒弟?”

那怪道:“明日自有分晓。”佛儿在一旁听得分明,暗道:“他还有什么神龙木,教我不得不防。”那怪一时欢喜,吃得多了些,就在那桌子上趴下睡着了。二个童子见此,笑道:“大王倒睡着了,终不然要我们陪他遭瘟?我们也去睡觉去。”就撇下那怪自去休息。不知不觉睡至三更,忽然门外吹来一阵冷风,把那怪从梦中惊醒,顿觉毛骨悚然!那怪起身看时;不觉吓了一大跳。

原来是血淋淋的几个断头鬼站在面前,那怪见此,回头就跑。忽然见到一个老妇人端着碗水,往他嘴里一灌,国地一声不觉吞下肚去。那怪问道:“你是谁,给我喝下了什么?”那妇人笑道:“这叫做断肠散,喝下去能把你的心肝肠胃化作一团肉泥!”那怪惊道:“你作甚给我喝下去?”那妇人指着那几个没头汉子道:“这几个都是你你在尘世害死之人,如今他们要找你报冤的。还有许多在门外,这里狭窄,都让在外面相侯。”

说毕叫鬼差把门打开,只见门外熙熙攘攘都是些断头鬼!那怪惊叫道:“这里莫非是鬼门关不成?”妇人笑道:“这里不是鬼门关,乃是血池地狱。是专门审问作乱妖魔的地方,只因你害了黄河岸边许多生灵,所以提早把你拘来堪问!”那怪听说慌了道:“长官,我在黄河吃的人哪有这么多?是不是搞错了?”妇人笑道:“哪有,因你害的都是未婚壮年,他们都没有找老婆,都是要生儿子的。儿子又要生儿子,加起来,正是门外这么多了。”

那怪道:“长官,你饶了我罢!”妇人道:“我怎么饶你?”那怪道:“我还有许多私房钱,把来孝敬你就是,万望长官通融通融。”妇人笑道:“其实我也不要你的钱,看你是个老实人,就指给你一条出路。”那怪道:“什么出路?”妇人道:“你是不是把陶三郎陷在黄河边上了?”那怪道:“被我铁鞋困在那里走不得。”妇人道:“你去把他放了,然后求他一求,或许会放了你。”

那怪听说暗道:“这事怎么与他有干系,莫不是什么局面来欺骗我的?我还是先叫他给我吃了解药罢。”就道:“长官,要我放陶三郎也好,不过请长官慈悲,替我解去那断肠散的毒罢?”妇人听说笑道:“好说。”从怀里摸出一粒五眼果来,递给那怪道:“这叫做五眼六通菩提子。你且吃下,可解你体内之毒。”那怪果然吞下。只见那妇人哈哈大笑!那怪问道:“你笑什么?”妇人喝道:“妖孽,你看看我是谁?”

就把脸一抹,现出原来本相,却就是佛儿。那些断头鬼与鬼差忽然不见。那怪见此大怒道:“小畜生,怎敢如此藐视我?”提起虎眼鞭就打来。佛儿轻轻一纵,早跳出宫门,扯住张魁叫道:“师兄,快随我见师父去来!”张魁道:“妖精不曾捉得,如何去见师父?”佛儿笑道:“见了师父,妖精自然就来!”两个匆匆跳出黄河,见到三郎叫道:“师父,那妖精就要来见你了!”

那怪自吞下佛儿五通果,原来那果子乃是佛儿念珠上面摘得下来的,有些灵性。被他吞在肚里,片刻长得比西瓜还要大,且在顶上五通眼里串着一根滴流索,看似无形,其实有形。一端拴在果子上,一端被佛儿拽在手里。当时果子发胀,早已把那怪疼得死去活来!不觉惊醒二童子与大小妖兵,见妖王倒在地上乱滚,肚子胀得比孕妇还要大。吓得那妖精们大叫道:“大王,你是个男子,怎么也学起女人来生产?”

一伙正然好乱。佛儿站在黄河边上,将那索子一扯,那妖精越发疼痛!原来那怪一张口不过拳头大小,你道西瓜一般大小的果子坠在他肚里,如何不被拦在喉咙之下?所以扯起来越发疼。那怪千不该受了佛儿的当,被他扯的打熬不住,直往门外一滚一跌的赶河岸边来。小妖们见大王无故往岸边走去,大惊道:“那陶三郎师徒就在岸边,大王怎么赶着去送死?莫不是疼出失心疯来了!”就一拥而上,死死来扯住妖王道:“大王,那里去不得耶!”

那怪前头被索子拽住,后头被小妖扯住,越发疼得死去活来!佛儿正在收索子,忽觉索子沉重,拽不动了。张魁见此道:“师弟,你在作甚么?”佛儿道:“你且来帮我扯,钓出一条大鱼来!”张魁闻言,果来帮忙。张魁力量甚大,不多时,就把那妖王连同背后小妖一一扯出黄河。那妖王连同大小妖精扑地拜倒佛儿跟前叫道:“菩萨呀,你使什么法儿在我肚里生了根,疼得我肝胆俱裂,饶命啊!”

佛儿笑道:“且不要求我,饶不饶你,还是去问一问我的师父!”那怪果然又来求三郎道:“先生仁慈,先生大人大量,是我有眼无珠,错不该冒犯了先生师徒!求先生叫你徒弟高抬贵手,饶我贱命一条罢!”三郎道:“叫我饶命,先把这双铁鞋收了再说。”那怪闻言,即念动咒语,用手一指,那铁鞋倏然不见。三郎脱出铁鞋,把支铁杵往他头上便打。那怪慌忙拜伏道:“先生饶命!先生饶命!”

三郎道:“我若饶你,你可愿退出黄河?”那怪道:“只要先生饶命,情愿皈依,退出黄河!”三郎道:“如此甚好!”叫佛儿:“你且解去这妖精痛苦!”佛儿听说,叫道:“妖怪,你把口张开!”那怪果就把口张开。佛儿把那索子往外一扯,将那五通果扯将出来,叫道:“妖怪,你觉道怎么?”那怪笑道:“觉道不疼了。”佛儿道:“果子已被我收去,你且谢过我师父,退出黄河去罢!”

那怪谢了三郎已毕,叫道:“我已是皈依的了,还请先生将那铁卦奉还把我。”倩倩骂道:“泼怪,你既已得了狗命,还挂念什么铁卦?”那怪哀告道:“先生不知,那铁卦乃是我防身之物,若还没有,时间里性命不保。还请先生奉还把我。”三郎见说,就信了他。将铁卦拿出,那怪拿了铁卦,其实无退隐之心。说道:“我既然要走,还须过得今晚。”三郎道:“怎么要过今晚?”

那怪说:“我这黄河里面有三千鬼兵,我若退去,恐他们为祸人间,所以不得不好生打点一番。”三郎道:“这样也好,但是过了明日,我若还在黄河见到你的人影,休要怪我无情!”那怪闻言拜伏而退。那怪既去,倩倩笑道:“三郎可曾记得那九头狮子还佛子剑之事?”三郎道:“记得,我也知道这妖精不会就此退隐黄河。”张魁惊道:“师父如何还将铁卦奉还把他?却不是自己弄自己!”

三郎笑道:“我就是要让他彻底皈依,这样比他在别处为祸的好。”佛儿道:“师父不记得那牛魔王了么?当日你也这般说的,可是他是一副什么嘴脸?”三郎道:“最终他还是皈依了不是?所以我的付出还是值得的。”不说他几人在岸边争论。且说那怪回至宫中,吩咐黄河四鬼道:“你们都过来,听我的吩咐。”那四鬼向前问道:“大王怎么吩咐?”那怪道:“如今我已有铁卦在手,就不怕他什么陶三郎与李佛儿……”

遂如此如此吩咐一通,四鬼听罢问道:“大王果然妙计!我看那陶三郎师徒明日是插翅难飞也!”他一伙在此算计不题。

次日清早,那妙音大王引着二个童子并黄河四鬼跳上河岸来见三郎。三郎问道:“你今日可做去的打算?”妙音道:“去,这不是来告辞先生?”三郎问:“鬼兵安置如何?”妙音道:“少时就要出来。”说毕向那黄河里面喊一声:“孩儿们!”只听得泼剌一声响亮,早把那黄河分开一条水路,那千万小妖,摇着旗帜,声声呐喊蹿出黄河。不一时把三郎几个围在核心。妙音笑道:“共是三万五千名黄河鬼兵,请先生点卯。”

佛儿喝道:“孽障,你既然要走,散了这一帮乌合之众便罢,怎要我师父点卯?你这几万妖精点到几时?”妙音笑道:“来时容易去时难,先生一时间叫我退却这许多人,就连路费也不给点,只怕有些为难哩!”倩倩叫道:“你要多少?”妙音道:“我与这几个亲信就免了,眼下共是三万五千鬼兵,每人一两银子也不算多,共是三万五千两银子!”三郎喝道:“你这厮分明是不想走,故此将银子来做为难!”

妙音笑道:“不是为难,你若不肯打发也罢,只是叫我也难以退散。我还回黄河里面去便是。”即叫道:“孩儿们,这先生是个小家子器,每人一两银子也不肯施舍。本大王不做亏本的买卖,还随我去黄河做老本生意去罢!”那些妖兵见说,就是一窝蜂,往黄河便退!三郎见此大怒,将铁杵阻住妙音喝道:“你若退回黄河,本先生一棍将你打死!”那怪自知难敌,就将铁鞋丢出。

刷的一下,把三郎双足依然陷住!倩倩见此大惊,忙来护住三郎。张魁即将大刀劈脸就砍,却被那怪将神龙木迎面一刮,嗖地一下,将张魁打得无影无形。佛儿见此大叫道:“孽障,将我师兄摄到哪里去了?速速放还出来!”那怪笑道:“你不识我的宝贝,你师兄已被神龙木装去也!”佛儿闻言大怒,掣神剑来赶妙音。那怪见佛儿来的凶猛,将神龙木吩咐四鬼抬着,跳回黄河去了。

自己把铁卦拿出,往佛儿脸面一打。

毕竟佛儿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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