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回:祥凤莲生斗孔雀,三郎倩女救深情
却说三郎将铁杵直取孔雀,被他也用神光一刷,把铁杵刷做一边。三郎空着手大喝道:“还我外甥来!”孔雀将张说骑在背后,笑道:“陶三郎,我劝你不是对手。什么外甥不外甥,又不是你的儿子?”三郎喝道:“你这无耻狂徒,夺我所爱之人,掳我妹妹儿子。怎地这般不要脸?”孔雀喝道:“畜生,若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爷爷。我就做了坏事,你也不该这等辱骂我!”
三郎道:“呸!眼下休要与我尊大,只要还了情儿与外甥我,你就是永做剑阁之主我也不管你。但是不顺我这几分志气,我就把剑阁翻个底朝天,也不放了你这闭塞九窍的蠢物!”孔雀闻言大怒道:“你这厮只说爱人,你的好歹活生生的有口气儿在,我那心爱之人却被你打死多年,如今连尸骨也存不得几根在。虽是亡者已矣,可怜留我这孤单之人苟活世上!你的深情就是深情,难道我孔雀就没有深情?没有痴心。你道我怎地不恨你?怎地不想让你也尝尝失去所爱的痛苦!”
三郎听说道:“你的爱人虽是死在我之手,如今你就是夺去我情儿,让我也似你一般痛苦,你死去爱人也活不过来。你怎么这等愚昧?”孔雀道:“雾里看厮杀,孰分输与赢?你道人人都是你陶三郎这般思想?我孔雀只知为爱妹报枉死之仇,那里去顾得这般周全。你且休来逞苏秦游说之能,我一些儿也听不进去。假若将你真本事赢了我,你那深情自然还你,这个外甥定也分毫不损。”
三郎道:“明王,三郎我是恐你泥足深陷才这般苦劝,你怎么这等不受劝导?”孔雀哈哈笑道:“我孔雀但要做的事情,是谁也劝阻不得的,早早拾起你的兵器去罢,我这里与你势不两立,休想我管饭!”三郎闻言,无可奈何。哈哈低头拾起铁杵;慢慢走出剑门关。下得关来,早已天亮。倩倩接住问道:“可曾见了姐姐?”三郎点头说:“见到了,倒还无事。只是那孔雀强横的很,不报当年之仇不肯罢休。”
佛儿道:“不知师父有何打算?”三郎道:“再等一等,看看我妹妹与妹夫会不会来?”几个只在关下等待,直到正午时分,忽然听到有人叫道:“哥哥,我与夫君来也!”几个抬头观看,但见那:
缭绕祥光道道,飘渺紫气腾腾。黎山护法下秋空,遍飞金鸾玉凤。
肃肃冲天气概。翩翩道骨仙风。牢拴五彩驾轻云,郎才女貌合并。
祥凤莲生飘然落下,三郎师徒上前接住,见礼毕;三郎道:“可盼得你们来了!”祥凤道:“才然回归黎山,听得那门子报知此事,不敢不来剑阁相会哥哥。”三郎道:“却是那孔雀无道,捉了情儿来报复我,连累了说儿一起遭难。”莲生怒道:“叵奈孔雀那厮,这等藐视我张莲生!三郎你且宽心,待我与师妹去与其交战,你却趁此时机去救我说儿与深情。”倩倩道:“那孔雀可不是等闲之辈,你们可要小心才是。”
祥凤笑道:“我师兄本事;想必姑娘在太湖早就见识过了的,也不是个等闲的主子哩。你们只管去救人,孔雀由我夫妇二个打发就是。”三郎道:“却要小心。”莲生道:“理会得。”说毕与祥凤走上剑门关来。三郎几个只在暗处观看,等时机进去救人。且说莲生夫妻走上关来,大声喝道:“泼孔雀,黎山张莲生来此,速速还我孩儿出来!”孔雀正在里面与张说玩耍,听得叫喊,问道:“是何人在关外大呼小叫?”
有小妖回报道:“大王,关外来了一个白衣秀士和紫衣女子,叫喊的正是他们。”孔雀道:“却是对头来了!”即时拿了大刀,披了挂,走出关来叫道:“张莲生,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到我门前叫喊?”莲生抬头观看那孔雀时,好威武!但见:
行动生瑞气,阔步散红霞。背后神光共五色,披挂铠甲灿如花。腰围玉带玲珑绕,挎刀威武实堪夸。两耳垂肩真杰士,电目分波慑天涯。偷桃行者难并美,劈山二郎怎如他?手段高强非俗辈,可怜念道有偏差。不仁不善称孔雀,气傲不同大明王!
莲生见孔雀生得十分威武,背后有五道光华冲天而起,不觉心中抱怨道:“这个三郎,只是叫我小心,却不曾说他是这样一个异人!可苦了我夫妇来。”无奈也做个雄威喝道:“孽障,你这厮趁我黎山空虚之际,强夺深情与我孩儿来此,可当我张莲生是好欺负的么?”孔雀笑道:“你便就是那黎山佬母的大徒弟,真个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果然不同凡俗,是条好汉!”
祥凤叫道:“可知我夫君利害,早早还我孩儿出来!”孔雀道:“你的孩儿生得好啊,我是最喜爱他了!正要培植他做我的传人,你夫妻还是新婚,不愁生不出儿子,休来惹我,饶你们去罢!”莲生闻言大怒道:“你这光鲜畜类,怎么要强夺我的儿子?不要走,吃我一棍!”将镔铁棍匹脑就打!孔雀使大刀接住厮杀,好杀,正是:
一来一往起冲突,一刀一棍没因由。一横一竖随舒卷,一高一低彩云浮。
一凶一恶雄才展,一千一万解数丢。算来功夫从一理,一双威风彻斗牛!
莲生使出三十六路棍法,孔雀就使出七十二路刀法,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得惊天动地;难解难分!这场好斗,直斗上三百回合不见胜败。孔雀暗暗赞叹道:“这张莲生本事真个了得,普天之下能与我斗得这么许久的人不会太多!”卖个破绽回身就走,莲生背后不舍,赶上一棍,只打得扑东一声,把个铁棍打在红光之上,倏然消失。莲生大惊!祥凤见丈夫失去兵器,仗起琼花剑来搠孔雀,又依然定在神光里面去了。
孔雀见莲生夫妻双双失去兵器,回身哈哈大笑道:“张莲生,你的本事再利害,也敌不得我这法宝一丝威风,早些去罢,那孩儿莫去指望。更休想替陶三郎出头!”回身就走,莲生夫妻大怒道:“畜生,还我孩儿出来,”不管好歹,空手赶将入来。被他将神光一抖,轰隆一响,夫妻二人好似滚西瓜一般掉下剑门关去了!
再说那三郎见莲生与孔雀斗得难解难分,与倩倩道:“丫头,我们此时不去救人,更待何时?”四人悄悄潜入关内,把那守关小妖打死在地。仗起兵器不管好歹一路杀进里面。逢妖便杀,遇怪就剁。直杀得尸横满地,血流成河。三郎吩咐倩倩道:“你们去寻找张说,等我救情儿去来。”当时分开走路,三郎来至深情去所,一脚踹开房门,叫道:“情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把拽起深情就走。出来大殿,只见倩倩三人慌慌张张跑出来叫道:“三郎,我等到处都搜寻遍了,就是不见那张说的影子,不知被那妖怪关在那里?”三郎道:“不可空退,再找一找!”里里外外就又搜寻,始终没个信息。三郎无奈道:“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先走的好,等得那孔雀回来,一个个都走不掉。”急急往关外退走。那孔雀得胜归来,雄赳赳,气昂昂,一下与张魁撞了个满怀,把孔雀一交撞翻在地!
张魁见是他,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掣降龙刀往头脑就劈,孔雀坐在地上急忙招架,拆不三合,将神光一抖,那降龙刀落入神光里面去了。背后三郎等人赶到,见此大为惊骇!孔雀见三郎扯住深情,心中恼怒道:“陶三郎,怎敢劫吾夫人?”三郎更不答话,将铁杵劈面就打,斗不三合,被佛儿仗剑抢在前面叫道:“师父,你们先走。”三郎扯住深情,随同张魁倩倩一路退出关外。
这孔雀见佛儿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就欺他年幼,笑道:“小杂种,你休来讨死,赶紧散开道路!”将大刀就砍,佛儿把剑一挡,铮的一声,那孔雀被震了个倒退。佛儿道:“孽障,你也小看我了!”虚晃几剑,回身就走。孔雀大步赶出来,只见三郎一伙携着深情而去。大喝道:“陶三郎,你也跑不出我的掌心!”将神光一抖,把深情刷做一边,三郎四人骨碌碌跌下关去也!孔雀喝深情道:“贱人,休去指望陶三郎救得你。”
将她连托带扯捉回关内。再说莲生夫妻与三郎四人一起跌在剑门关下昏迷过去,等得醒来。莲生叫苦道:“好恶毒的妖精,此番是我吃了亏也!”忽然见到三郎几个也昏迷在彼,笑道:“这三郎也着了他的道,却怎生结束嘛?”急忙把几个来推醒。道:“你们都还怎么样?”三郎道:“本来救出情儿来,只是未曾觅得说儿在那。不想临走撞着那妖王与你斗阵回来,反把情儿抓回,又将我四人跌出关外!”
祥凤听说哭泣道:“我的说儿不会是被那孔雀给害了?”莲生道:“师妹休要难过,那孔雀曾说要我说儿做他的传人,怎么会去害他?”张魁在一边抱怨道:“师父,我的刀被那厮收去了!”三郎道:“休来抱怨,不见这一堆人都在烦恼么?”倩倩笑道:“那孔雀手段高强,五色神光更不知是什么法宝!我看呀,救爱人的休救了,寻儿子的也休寻了。早早离去是为上策!”
三郎道:“你这丫头,眼下这个时节,你到是说句好话不行么?非要讲出这般败兴话来。”倩倩叫道:“不是我败兴,祥凤与莲生师兄连兵器都没有了,还怎么去救人?”莲生道:“这妖精再利害,也要把他打倒,救出深情与我说儿来!”三郎道:“不知张兄有何良策?”莲生笑道:“没有!”祥凤道:“不如去求一求师父?”莲生道:“我们下山之时;师父就已说了话,此事不得牵扯她老人家。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三郎道:“强攻不若智取,我们还是来从长计议一番罢。”祥凤道:“哥哥有何妙计?”三郎道:“这回换个法子,等我与佛儿前去叫战,张师兄和我妹子则去救人。”倩倩叫道:“不好不好,这叫做换汤不换药,算什么妙计?”三郎道:“你又有何妙计?不妨说出来。”倩倩道:“那孔雀被张师兄这么一闹,必然加紧了防范,再去救人是难上加难。他原来只要和情姐姐做喜事,请了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前来吃喜酒,我们不若都变化了,扮作一伙前去贺喜之人,一顿酒将他灌个烂醉,等他一醉,不愁救不出人来!”
张魁道:“我们这大一帮子人,却扮作谁前去?”倩倩摇身一变,化作一个美貌女子,娇滴滴的叫道:“小女子温尔雅是也!”三郎也摇身一变,化作一个美貌书生叫道:“在下唐不逊是也!”莲生与祥凤则摇身化作两个云游侠客,背着长剑。莲生笑道:“我们夫妇乃是糊涂二大王!”佛儿则化作唐不逊书童,张魁则化作温尔雅的侍女。几个相视一笑,道:“且去贺喜去来!”就上剑门关而来。
上来了,佛儿开口叫道:“那守关的,去报知你等大王,只说有客人到访!”守关小妖进去报道:“大王,关外有人到访!”孔雀道:“离婚期尚早,是什么人来访?”小妖道:“却是两个游侠,一个书生和一个美女!”孔雀疑惑道:“我那里与什么游侠书生有勾当?你去叫他们进来!”小妖出来叫道:“几位,大王有请。”一行人走进大堂,只见里面张灯结彩,已是有成婚气象。三郎按住心中怒火一直走上来。
孔雀打量一番,一时不辨真假;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此何干?”三郎道:“大王,我乃是唐不逊,特来恭贺大王喜事的。”倩倩叫道:“我乃是温尔雅,也是来恭贺大王的。”莲生与祥凤道:“我们则是游侠糊涂二大王,亦是来恭贺大王的!”孔雀道:“我与你们向来无有交契,你们怎么能不请自来?”三郎把那折扇刷的打开,扇几下;笑道:“大王之名威震天下,我等俱是仰慕久矣。一向没得借口拜见,早闻大王要在此剑阁之上做婚宴喜庆,所以我等商议不请自来,但是唐突之处,请大王恕罪!”
孔雀闻言笑道:“你们自关下而来,可曾见到什么人?”倩倩道:“没有见到。”孔雀问道:“真个没有?”三郎道:“真个没有,大王问此不知是什么意思?”孔雀笑道:“只因关外有几个讨厌的家伙一直薅恼我,被我将法力一一打倒。所以都只在外面徘徊,图谋不轨。我想你们从那关外而来,怎么会见不到他们?”莲生笑道:“大王,他们既然是图谋不轨,定然是潜藏在暗处的,怎么会叫人知觉?所以我们不曾看见!”
孔雀听说叫道:“也有道理!你们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叫道:“小的们;给我备下一桌酒席。”三郎等人闻言大喜。席间三郎与莲生只顾劝酒,把那孔雀喝得已是三分酒意,而背后五色光华越发冲天而起。三郎问道:“大王,你这背后是什么这等刺眼?不如收了罢!”孔雀笑道:“收不得;这是我的护身法宝,早晚都要防身的!”又吃得许多酒,这孔雀看看醉倒,三郎会意莲生动手。
莲生从腰间解下一根细勾魂索,望孔雀脖子上一套,托地跳起来。把丝绦拽得在手;将孔雀项脖子紧紧勒住。忽然一道金光,那孔雀却就现出来自家元神,果然若大一只金孔雀!三郎等人急忙现出原身,将铁杵兵器一齐乱上。吓得那堂上小妖纷纷逃窜。孔雀待要变化,却又被莲生索子套住,只被三郎铁杵打得胡乱尖叫!莲生大叫道:“师妹,快去找说儿!”祥凤才慌慌张张四处寻觅。
三郎见此,也丢下孔雀去找深情,张魁与佛儿倩倩骑在孔雀身上;将刀剑乱砍!陡然间,那孔雀一声长啸,将翅膀一抖,把倩倩三人掀翻在地。自家化作一道金光望空飞起,莲生觉道手中索子越来越紧,渐渐被孔雀拽得飞起来。张魁见此一把将莲生抱住,后面佛儿倩倩也来扯住索子,岂料那孔雀力大无穷,把他四人都扯在了半空之上。三郎与祥凤找了多时,并不曾看见深情与张说。
原回来大厅,只见那孔雀扯住莲生四人往关外飞去。原来莲生恐那孔雀挣脱索子,将索子在自家手腕上挽得甚紧,一时间无法松脱,只得随孔雀飞起来。祥凤见此已是吓得说不出话,三郎追出来大叫道:“你这畜生,快快放了我师兄与徒弟!”那孔雀那里肯听?扯起他四人渐渐远去!三郎将铁杵劈手一搠,恰好将那索子射断,莲生几个扑地跌倒尘埃,昏死过去。那孔雀抖翅远去。
三郎与祥凤救起四人,安放在大殿之上,只见四个脉搏微弱,显然是被那孔雀吸去甚多真气。三郎叫苦道:“这畜生为甚么法力这等强大?”祥凤道:“我说儿现不知在那里?师兄又是这般,叫我有何面目回黎山见我师父?”三郎道:“妹子不要伤心,我想这孔雀总是有降他之人,迟早是要还你说儿来的。”两兄妹在此烦恼不题。
次日清早,莲生几个渐渐醒来,只觉身子无力。三郎道:“此番为难师兄了!”莲生道:“那畜生何在?”三郎道:“不知逃到那里去了?”莲生闻言心中不乐。说道:“似此怎生结束也?”倩倩道:“不要烦恼,我想孔雀是投奔什么同伙去了,不则两日就要回来。我们只需在此等他回来便可。”三郎道:“说的有理,我们且到关外等候,不怕他不回来。”莲生与祥凤只是担心张说,此时也没奈何,只得随三郎出来剑门关外等候。
再说那孔雀被莲生将索子套得脖子疼痛,一径往西飞走,在雪山之顶停下。只觉脖子疼得厉害了,原来被勒出血来!破口骂道:“遭瘟的张莲生,竟然把我伤得如此厉害。早是我奋力拼搏,不然定被这厮害死!”骂了多时,觉得肚中饥饿,忽然看见前方一座山洞有炊烟升起,心道:“那里不知是何人居所?且去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拿着大刀走进山洞,只见里面生着一堆火,旁边坐着两个赤发妖精正在煮粥吃。
孔雀大喝一声:“你两个在此煮什么?”两个小妖见孔雀凶恶,战兢兢道:“大王,我们在煮粥哩!”孔雀道:“本王正好肚中饥饿,且把粥来我吃!”两个不敢违背,将那锅粥端过来道:“大王要吃,就给大王吃罢!”孔雀一把接在手里,三五两口就吃得干干净净。却还不到半饱,又喝道:“可还有什么吃的?”两个道:“没有了!”孔雀怒道:“既然没有,将你二人与我吃了罢!”
捉过两个小妖,扢咋两口就都吃了。此时才不觉饿,正要走时;只见洞外走进来一个女子,披着烈火红袍,背后也有五色神光冲天而起!孔雀见此大惊道:“此人必然也是个异术之人,我不可惹他!”就往洞外走路。那女子却喝道:“你这厮把我奴才吃了?”孔雀道:“我几时吃了你的奴才?”女子道:“才自洞里煮粥吃,这时不见。你休来瞒我!”孔雀见推脱不得,笑道:“这样奴才,吃了也没甚大事,你且随我去,还你二十个也不打紧。”
那女子闻言大怒,喝道:“你吃了我的东西还这等无礼!”将拳头一顿乱打过来,孔雀笑嘻嘻一把接住;道:“你休胡闹,惹火了我,连你一并吃掉!”那女子倒在他怀里笑道:“看你怎地吃得我?”将神光一刷,把孔雀刷做一边。孔雀大怒,掣大刀一劈,依旧落在她红光里下去不得。孔雀笑道:“只道你有此异术不成?”将背后五色神光尽皆撒出,把女子困在里面动弹不了。
孔雀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笑道:“今晚你逃不出我的掌心!”女子叫道:“你要干什么?”孔雀不做理会,只把那女子衣服尽皆褪下,正是:且把红袖揽怀中,扮演柔情万种!
孔雀与那女子一宿风流,次日清早起来,才问那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回答:“我乃凤凰女是也!”孔雀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可愿随我去么?”凤凰女笑道:“奴家生是大王的人,死是大王的鬼!甘愿随大王去!”孔雀大喜,当即收拾一番,与凤凰女直奔剑阁回来。到的剑阁,只见那些小妖都逃跑了,家伙什物乱丢做一地!孔雀心中恼怒,此时也没奈何,只得收点残兵,打扫剑阁;重整威风不题。
再说那三郎一行人在剑门关下等了几日,忽然听见佛儿来报说:“师父,那孔雀回来了!”三郎惊道:“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佛儿道:“不是,还有另一个女子,背后也有神光冲天!”三郎道:“冤家,看来这场仗是越打越有意思了!”转向莲生道:“师兄,你我也是当世豪杰,终不然就要怕了这孔雀无道独夫不成?今日你我联起手来,定要一举将他打倒,救回你那说儿与我情儿!”
莲生道:“三郎说的极是,那孔雀就是本事通天,也禁不得你我二人神功,加上你的徒弟与我师妹从旁协助,还怕他做什么?只是我的兵器没有了呀!”张魁也叫道:“我的刀也没有了!”三郎道:“不妨事,都在此等一会,我去把你们兵器拿回来!”倩倩道:“你怎么去拿?”三郎笑道:“这是我做过的勾当,自然有法子。”说毕一斤斗上来剑门关,化作一只苍蝇嗡嗡飞进来。
只见孔雀坐在宝座上面,旁边伺候着那凤凰女。凤凰女问道:“大王,你捉来那个女子与孩子不知有何打算?”孔雀怒道:“你但要跟着我,就不许讲太多闲事。谁耐烦与你分说?”凤凰女不敢多言。三郎看罢多时,心道:“我们在这里找了多时,并不见情儿与张说下落,不知把他们藏在那里?那些夺来的兵器又搁在何处?”嗡嗡地飞去前前后后看了个遍,只是没有下落。
原又来凤凰女的发髻上面定住。只听见那孔雀叫道:“真个无聊啊!”叫小妖道:“你们去把张说叫来!”小妖响亮地答应一声,将堂上供奉的孔雀大明王菩萨法像打了三下,轰隆隆地一声响,原来后面又是一座牌楼。深情与张说就关在里面。三郎趁机飞进来,只见里面一座草亭子,深情正坐在里面暗自滴泪。三郎嗡嗡飞在她发髻之上叫道:“情儿,是我!”深情认得三郎声音。
大喜道:“三郎你来了!你在那里说话?”三郎道:“我在你头发之上。”深情道:“你怎么不救我出去?”三郎道:“不把那妖精降伏,也轻易救你不得!”深情道:“你要几时才打倒那妖精?”三郎道:“不好说,我今日就是来寻我们的兵器的。你可知道放在那里?”深情道:“这里有个放兵器的地方,不知有没有你们的。”三郎道:“且引我去看看!”深情起身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引三郎来至一所铁门前面。
说道:“这里面都是那妖精存放的兵器。”三郎现出原身,将铁门打开,走进来一看;只见里面全是一些刀枪剑棍之类的兵器。找了多时,心道:“现成的兵器到有许多,就不知张师兄的在那里?”忽然见到角落里放着一个铁柜子,上着一把金锁。三郎设法将金锁拨落,打开看时,里面放着的正是张莲生的镔铁棍,祥凤的琼花剑与张魁的降龙刀。心中大喜道:“这妖精忒也精细,无过几件兵器还保管得这般隐秘!”
使个大法一股收之。走将出来,捻起诀,便是一阵狂风呼呼刮起;将几般兵器送出去。转向深情道:“你且在此忍受几日,待我打那孔雀去来!”这才丢开架子,抡起铁杵,从牌楼一直打出大殿,吓得那守殿小妖掩面奔跑,大叫道:“祸事了,祸事了!这里出来地里鬼,大闹剑门关拉!”孔雀正在与张说一问一答,论得开怀。忽然听见喊,急忙绰大刀在手,喝道:“是什么人大闹剑门关?”
说不了,早见三郎打将出来。孔雀大喝道:“陶三郎,你怎么这等无礼,在我关内暴横?”三郎大叫道:“你这畜生,我已给了你十分脸面,岂料你这般不知好歹?想我陶三郎也是修仙了道之辈,终不然要怕了你这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不成?快快放我情儿出来!”孔雀笑道:“只为你那情儿,多番家吃败我下,你还不死心哩!”三郎叫道:“不死,不死,不放我情儿,这心永也不得死!”
孔雀哈哈笑道:“陶三郎,你忒也不济,量她一个深情,也值得你这等与我争持,心犹不死?你若是肯虔心叩齿拜我三拜,称我三声大老爷,我也就与你发个慈悲善心,将就把她还给你。似你这等与我难堪的计较,我劝你早早打消救人这份意念,免得你小命呜呼,更可怜你那生母黄泉路上没人理会!”三郎笑道:“明王,你也休自恃你神通广大,如今你我既然做不得一条船上人,也就说不得一家之话。若论要我称呼你三声老爷,就是西方如来下了这个法旨,我陶三郎亦要去违悖佛祖的旨意!看是你明王将我臣服,还是我陶三郎将你这只泼孔雀打倒!”
孔雀闻言大怒,揝大刀喝道:“既然如此,仔细看打!”绰大刀狠狠地劈过来,三郎铁杵接住厮杀!才斗得三五十回合,只见外面叫喊连天!吓得那守关小妖跑进来叫道:“大王,不好了,那姓张的打进来了!”说不了,只见莲生祥凤与倩倩一伙打将进来。三郎大喝道:“明王,你认输吧!”孔雀大喝一声,只见那关上小妖一个个全装披挂,甲胄整齐。连那凤凰女也绰流星剑在手,叫道:“大王不要慌!只待你一声令下,管教这伙人踏做齑粉!”
孔雀闻言大喜道:“陶三郎,饶你今日满身是手,也出不得我这剑门关半步!”三郎笑道:“且打一仗看看便知端的!”依旧使铁杵打来,与孔雀斗到一处。莲生恐三郎吃亏,也舞着铁棍赶来相助。佛儿抵住凤凰女厮杀,倩倩与张魁则与那伙妖兵斗得难解难分。一时间把那剑门关里打杀得尸横满地,血流成河。更有那支撑不住的小妖,捂着头脑拼了命地往外逃跑。那孔雀与三郎莲生斗罢多时,渐渐疲软。
大喝一声;跳出圈子叫道:“陶三郎,你与姓张的联手打我,被世人知道,脸面羞也不羞?”莲生叫道:“泼怪,我与三郎乃是替天行道来铲除你这恶魔。不必世人来赞叹,更不怕他们耻笑,你若真个畏祸,早早把我孩儿与深情交出来。不然定要打死你这邪恶匹夫!”孔雀总是仗着自己神光利害,把他们手段全不稀罕。大声叫道:“就凭你二个匹夫也能打倒我?”将神光一撒;把三郎莲生兵器忽悠悠地落在红光里面。
这厢凤凰女敌不过佛儿,也将神光抖出,把佛儿斩仙剑,倩倩湛卢剑,祥凤琼花剑,张魁降龙刀一概收之。一伙都空着双手,面面相觑。孔雀哈哈笑道:“你们已自赤手空拳,还待争持么?”轰隆一响,把几个又也跌倒在剑门关下。孔雀遂与凤凰女收拾不题。
且说三郎几个又被跌出剑门关,一个个跌得鼻青脸肿。佛儿叫苦道:“不是他那神光利害,我们也不会屡战屡败了。”倩倩笑道:“好了,兵器又被夺去,怎地好么?”三郎却问莲生道:“张师兄,到了此时,可还有何妙策降伏那孔雀?”莲生摇头苦笑道:“三郎,我是无法可施。黎山上的师父我与祥凤也没脸去见。还是三郎自个想个法子罢!”三郎闻言不语,思想多时。
才说道:“你们在此等一等,待我向灵山去看一看,或许请得一个两个高手来拿他。”祥凤道:“哥哥,你可要请来做得把握的人,不要像我们一般束手无策,可怜我那说儿落在魔手遭难!”三郎道:“这个自然!”说声告辞,起一路云光往灵山而来。
且说这三郎被孔雀多番打败,毫无计策。也是在这万般无奈之下来告求如来佛祖。当时在那山下住了,抬起头来观看;但见那禅光瑞霭之中隐隐显出那座大雷音寺!但见那:
顶摩霄汉中,根接须弥脉。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烧金;白鹤栖松立枝头,浑如烟捧玉。彩凤双双,青鸾对对。彩凤双双,向日一鸣天下瑞;青鸾对对,迎风耀舞世间稀。又见那黄森森金瓦迭鸳鸯,明幌幌花砖铺玛瑙。东一行,西一行,尽都是蕊宫珠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了宝阁珍楼。天王殿上放霞光,护法堂前喷紫焰。浮屠塔显,优钵花香、正是地胜疑天别,云闲觉昼长。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大法堂。
三郎随即整一整衣襟,徐徐缓步登上灵山,到得山门之外,早有四金刚迎住三郎道:“三郎来也!”三郎道:“来了,烦列位通报佛祖一声,只说三郎有事求见!”四金刚即入内报知。那如来闻言大喜,即召聚八菩萨、五百阿罗、三千揭谛、十一大曜、十八伽蓝,两行排列,自家高升宝座,传下金旨:“叫陶先生进来!”四金刚外出传唤:“三郎,佛祖有旨,请入内见佛。”
三郎道了谢,径入山门之内,直至大雄宝殿佛座之前,倒身下拜道:“弟子陶三郎,拜见至尊释迦牟尼佛祖!”时有阿难在旁,奉上三郎文帖。如来翻开看罢。问道:“先生声称佛母大明王之子孔雀在剑阁作乱,困你许亲知己与外甥,这可是真?”三郎道:“不敢隐瞒佛祖,此事实是!”如来道:“那厮脱离我灵山管辖久矣,即便他在中界怎地祸乱狂野,这笔帐也算不到我灵山头上。”
三郎道:“我不是来找佛祖算账的,只请佛祖舍个慈悲大法将他孔雀收服便罢。”如来闻言道:“你不是穷途末路,也不得到我这里来。叵奈那厮乃是慈悲佛母之子,我就是有心降他,恐碍于佛母之面。所以无能为力也!”三郎闻言心下恼怒,叫道:“佛祖,你若十分为难,我也不强求于你,且请出那孔雀大明王菩萨来,等我问一问他看,问他是怎么教的儿子?又是怎么做的母亲?”
一旁观音听说此话喝道:“三郎,佛祖面前岂容你这等不知礼貌,胡乱吆喝?”三郎道:“师父,不是弟子撒野,正如佛祖所说,我若不是穷途末路,决不会踏上你灵山半步,更不会低头来拜求佛祖这尊丈六金身,那孔雀困我知己与外甥或许事小,可他横行剑阁,祸害黎民事大。难不成佛祖只是一句碍于佛母之面;就要任凭他胡作非为不成?莫非你这灵山是个做假的慈悲境界;佛祖这金身也是做假的慈悲名声?”
如来闻言道:“你也休来言语撩拨我,既然劳动你来,也不好使你空度。就请我头上大鹏雕随你去降伏他罢!”三郎听说拜谢道:“多谢佛祖!”如来即遣下光环影里大鹏金翅雕随三郎而去。
毕竟大鹏降妖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