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珂和极公子两人率先赶到,可是眼前的这番情景却是温珂所料不及的。
在大路边的树林空旷地上,一边,两名男子缠斗不止,另外一边,却是一名男子正对躺在地上的一名女子痛下杀手!
温珂刚刚踏入空旷之地,心里就暗自吃了一惊:这缠斗的两人正是夙丹与子隐,而那边痛下杀手的是谷文,地上垂死挣扎的却是……爰香!
子隐本来功夫就弱于夙丹,现在处于下风,而那边眼看爰香就要香消玉殒,却是只有干着急的份,丝毫无法摆脱夙丹的纠缠而去援救。
温珂一见此景,大喝一声:“谷文住手!”
这一声,让奄奄一息的爰香得以苟延残喘。
谷文听到这么凭空而来的一声,一愣,手也停在了半空中,目光寻向温珂,神色从狠烈变得温柔幸喜,谷文忍不住叫道:“温珂!真的是你!”
谷文这么一叫,那边缠斗的两人也同时向这边张望,嘴里都异口同声地喊道:“温珂!”“珂珂!”
来不及顾及那边依旧不愿停手,但还没有挂彩的两人,温珂和极公子快速朝谷文掠了过去。
温珂扫视了一眼地上血肉泥泞的爰香,冷然问道:“谷文,这究竟怎么回事?”
谷文顺着温珂的目光看了看地上的爰香,然后一笑道:“我和尊主同来寻你,不想半路碰上了他们,所以就打了起来……”
温珂道:“别避重就轻地说,我是问,为何要打?”
谷文侧头眺望了一下还在缠斗中的夙丹和子隐,耸了耸肩说道:“没办法,谁上这个子隐擅闯夭族地宫,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我们没有下追杀令也是因为少尊忙着养伤和修……和找你,不然的话,哪里还能让他那么招摇的带着我夭族的私宠到处跑!”
谷文这么一说,温珂算是明白了,原来夙丹养伤完毕之后还是一意孤行地追逐而来……
温珂长叹一口气道:“谷文,你还记得我离开凤霞谷时如何交代于你?为何你还会跟随夙丹而来?”
谷文甚是委屈道:“温珂,我怎么会不记得,可是……”
“可是什么?”
谷文接着道:“可是不知道为何,圣祖态度大变,不仅支持少尊出来寻你,而且……”说到这里,谷文似是不好再继续,于是就断了后面的话。
温珂倒是没有太注意,只是蹙眉道:“圣祖??她……”
一旁的极公子笑着插嘴道:“嗯,估计人家是看上你了,很是鼓励那边那个什么少尊来追求你哦,温姑娘,你好抢手哦……”
温珂不搭理极公子的取笑,接着问道:“那子隐擅闯夭族地宫,你们出手我可以理解,为何你又对爰香下杀手?”
谷文道:“她是少尊赌给兀熠的私宠,虽然被救,仍然是我夭族的私宠,怎么也不能让外人带着她到处跑,否则我夭族的尊严要放在哪里?!”
温珂心里轻叹道:“看来夭族圣祖凤霞谷一战后,回去好好大肆开展了一下教育,就如何维护夭族的尊严问题提出了若干的命令及手段,把夭族的尊严提到了空前的历史高度上进行论证和宣扬,否则怎么现在夭族随便跳个人出来都把夭族尊严挂在嘴边?”
想到这里,温珂徐徐道:“谷文,即便如此,你也不用下杀手啊?”
谷文狠狠道:“温珂,你不知道,我本来不想如此的,可是凤霞谷一战后我才从少尊那里得知,他之所以会把爰香抓来全是为了温珂你,原来我不知道,这个爰香那么可恶,居然曾经迫害与你,你是我夭族的恩人,怎么说也要帮你教训一下这个贱人,否则如何能消那口恶气?”
极公子一听这段旧事,好奇的踱步绕着躺在地上的爰香走了一圈,一边绕圈,一边手摸下巴喃喃自语道:“真看不出来,这女子也算是个美人,居然曾经还迫害过温姑娘?可是……不对啊,温姑娘武功绝顶,怎么可能被这么个女人陷害呢??想不通,想不通……”极公子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又踱回了温珂身侧,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看着温珂,等待温珂的解答。
那边,谷文听极公子这么一说,冷笑道:“美人?美也是有区别的,就看怎么理解了,在我看来这个女人不仅不美,而且又丑又臭!”
这边,温珂对上极公子那好学的眸光,不由得叹道:“那时我初入江湖,功夫一般,被人所害也是正常的……”
极公子一副若有所思的严肃摸样,不住点头道:“确实确实,有谁是打出娘胎就天下无敌的嘛,再英雄的人物,也有平凡的时候……理解,理解……”
温珂此时真是对极公子这人相当无语了,不知道是还愁还是该笑。
撤回放在极公子身上的神思,温珂正然对谷文说道:“那些旧事,过了就让它过了,何必又再提起?”
谷文淡淡道:“过去的的确已经过去,温珂,今时今日的你不屑与她为难,也就不必再插手别人如何对待她了吧,你既然不计较,那就完全不要计较,无论她是生是死,你都不应该再插手!”
温珂一怔,她没有料到谷文看起来没有多少主见的样子,此时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得凝视着谷文愣住了。
极公子哈哈一笑道:“有趣,有趣,我表示赞同……”
谷文瞥了极公子一眼道:“这位公子真是好兴致,别人的闲事也可以看待得跟自己的闲事一般,你既然和温珂在一起,想必是友非敌,那么你只要在一边看即可,那些无所谓的言语还是留在肚子里的好……”
极公子听谷文这么不客气的软喝斥,不但不生气,反而嘻嘻一笑道:“诶呀,老是只给看不给参与是有点心痒痒的,不过既然这位谷文公子发话了,极某自然会稍事注意……”
不过短短个把月不见,谷文说话居然那么犀利了,温珂不由得感慨:“人的进步果然不可限量……”
温珂不再与谷文纠结于爰香的死活,谷文说得的确有道理:如若自己还是介意当年的恩怨,那么血刃仇人也是天经地义,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曲折之后,自己的心境已经不是初下凌华山时的心境可比的了。如今,选择遗忘那次陷害,那么就是自己不再去计较爰香的坏,她这个人对自己而言只是个陌路人,没有恨,没有爱,没有任何感情的陌路人,生死确实也与自己不相干。
想清楚个中缘由,温珂转而关注起那边依旧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子隐自从发现温珂出现,爰香暂无性命之忧时,就不再挂心,专心对战夙丹,这一转变,让子隐渐渐得心应手起来。
看着两人打得昏天暗地的,温珂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还是为子隐捏把汗,因为凭借自己的感应,子隐毕竟实力不如夙丹,只要一有差池,必败。
温珂思量几番,决定无论如何要助子隐,正欲出手,却听身旁极公子幽幽地说道:“武学之上,一对一最为公平,谁胜谁败都不为耻,可是如果第三者插手,强行改变结局,那么胜的人脸上无光,败的人心中不服,这么个纠缠的局面真是不好了结了……”
温珂一听,暗惊:“这个极公子是有料事如神的本领还是?难道他也能够看透人的内心?他是如何得知我欲助子隐?同时也不得不说,极公子的分析很有道理,自己本来就和对战中的两人牵缠不清,若是出手,恐怕这个梁子会越结越大!
正在温珂不知如何处理,眼睛一眨不眨的观战同时,后面的几人也尾随而至。
鸠冬娇媚的咦了一声,正是这一声分散了些许温珂的注意力。
冉卓不知道何时已经立于温珂身后,柔情缠绵地望着她,对那边的打斗完全没有兴趣的样子。
附祖看了看那边的战况,侧首在轩辕亦琛耳边低语道:“主上,那边那人……”
轩辕亦琛没等附祖说完就点头接道:“不错,那人正是乐圣的弟子,名叫子隐。”
附祖道:“嗯,果然不出老夫所料,可是为何乐圣的弟子会在这里和夭族发生摩擦?”
“这个说来话长……”
“嗯,不过无论如何,乐圣与我们是同盟,他的弟子既然有事,我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袖手旁观,他日要是乐圣知晓我们对他的弟子不闻不问,以他那古怪的脾气,心生芥蒂是小,如果耽误我们的大事那可就不妙了……”
“附祖说的是,那么……”轩辕亦琛说着看了看那边正看得兴致的鸠冬,附祖仿佛心领神会般,开口道:“鸠冬,你去助那子隐,必不能让夭族人伤了他!”
这边鸠冬正看得兴起,忽听附祖吩咐,心里千百个不愿意,可是转念一想,虽然自己已经打定主意为自己而活,可是毕竟现在大家在一条船上,不好就这么撕破脸,否则接下来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再说,自己的‘异心’也不能过早暴露,否则只会招来麻烦。
于是鸠冬转身恭敬道:“是!”
话音刚落,鸠冬就飞身加入了战圈。
温珂看到鸠冬参战帮助子隐,心里顿时一落。
就听那极公子啧啧道:“看来大家很是不遵守公平公正原则嘛,不过美人参战有看头,继续,继续……”
温珂斜睨极公子一眼,心里不住道:“又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子隐正应付得吃力,忽见鸠冬飞掠而来,替自己挡下了夙丹一记杀招,连忙乘着这个空挡调整气息。
夙丹怒道:“鸠冬,你这个叛徒,凤霞谷中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是死罪,此刻你居然还敢替他人出头?”
鸠冬手下不停,一记虚招晃过,娇笑道:“少尊这话说得可不在理,我鸠冬本就是奕国人,所以不能说是叛徒,再者死罪不死罪好像也由不得少尊来评断吧,我可是奕国人……”
夙丹道:“你……!好张巧嘴,那么且让少尊送你这位奕国棋子去见你母亲可好?”
提到母亲,鸠冬脸色一白,一转刚刚的态度,阴狠怒道:“少尊何必多言,我们手下见真章!”说完提起真气,全力攻向夙丹,那如羽毛般的黑色乌条妖娆的在夙丹周身摇摆。
夙丹静止不动,冷眼看着鸠冬,一股寒气从他身上四溢出来。
一时间,观战的众人瞪大眼睛。
极公子道:“哇,这是什么招数,诡异中带着一种堕落的美……”
温珂心中好笑:“这个极公子也算是个活宝了,言语中总是那么的令人意外……”
心中想的是一回事,嘴上答的是另外一回事:“这是夭族的一种功夫,应该称作乌术吧……”
极公子饶有兴趣道:“哦?那鸠冬美人看来就算不是夭族,也与夭族有渊源咯?诶呀,看看,鸠冬美人发怒了呢……接下来就不知道那位少尊如何应对咯……不过……嘿嘿,依我看来,鸠冬美人恐怕熬不过十招!”
谷文听极公子这么一说,古怪的侧脸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温珂摇头道:“极公子这话差矣,鸠冬虽是一名女子,可是毕竟也栖居夭族四杰之列,她斗不过夙丹是实话,可要说抵挡不过十招我还真有点不敢相信……”
极公子哈哈笑道:“温姑娘,既然和我看法不一,不如我们赌上一赌,为了公平起见,我再断言,不仅这鸠冬美人敌不上那少尊十招,而且……就算是旁边的男子与鸠冬美人联手也敌不过那少尊十招,温姑娘,可敢赌上一赌?”
极公子此话一出,温珂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可是他虽在笑,那双眼中却无比认真,不由得让温珂纳闷之极:“难道,竟是自己看走了眼?”
这是谷文及时插话道:“公子这话说的,刚刚他们对战不止百招了吧?”
极公子笑意颇深地正视谷文,看得谷文心里发毛,连忙撤开目光,心里闷闷道:“这人眼神有着一股穿透力,内心不强大的人恐怕会在那慑人的目光下瘫软吧?温珂身边怎么老是出现些神秘高深的人物?”。
谷文和极公子的眼神交战温珂看得仔细,心里纳闷:难道谷文隐瞒了些什么?
正要抬眼将那边夙丹和鸠冬即将开始的对战再仔细看个明白,却被极公子打断:“温姑娘,怎样?不敢赌么?”
温珂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淡笑道:“好,不过赌注是什么?”
谷文在一边特别想阻止温珂和那个‘诡异’的极公子赌,可是又不知道要给个什么理由,于是只好憋住,保持缄默。
极公子头一歪,似是考虑,片刻笑道:“老规矩,本来这种事情也是图个好玩,放松心情,如果哪方赢了就可以要求一件事情,输的那一方做得到就做,做不到就算了,温姑娘看可好?”
温珂知道极公子性情极其爽朗,也没有多想,点头笑道:“好!”
极公子没有说清楚,那所谓的:做得到就做,做不到就算了。这句话里,本身就有玄机,有多少事情是温珂做不到的呢?
实力悬殊
鸠冬本欲随便入场帮个手,得脱身时便脱身,谁知夙丹看似无意,却为有意的话语深深刺伤了她。
女人,不计较的时候是因为自己的脆弱还被保护得很好,一旦被人刺痛了,真的受伤了,那么女人将会全力反扑,不能让自己一个人独痛不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鸠冬一开始就使出全力,完全不保留。
夙丹神情一冷,周身开始泛出暗红色的光晕,一缕一缕的红光妖娆的扭动,晃得人眼迷离。
鸠冬心里错愕:“这是什么?我呆在夭族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少尊周身泛起暗红色的光晕,难道……”
一抹不确定油然而生,伴随的是一丝丝恐惧。
正在苦思如何对付夙丹,而且密切注视着夙丹,务必在夙丹先动时能够及时反应。
“别怕,我们一起!”
鸠冬耳畔忽的飘来这么一句,不知道为何,鸠冬心里忽生暖意。
一直以来,面对险难都是自己独自一人,那么多年了,习惯了靠自己的鸠冬,从来不奢求有谁帮助自己,一直以为那就是自己的个性。
可是,今日她才发现,自己也许一直都是因为得不到才如是所想的吧。
此时,有个人能与自己并肩是多么意外的一件事,可是,至少,现在有人陪伴。
这能称作依靠么?鸠冬没有答案。
但是,这种感觉,真好。
鸠冬嘴角不经意地微微一翘,娇唇轻启,吐出一个坚定的字:“好!”
子隐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玉笛,悠悠地吹了起来。
笛声飘扬,音律让人昏昏欲睡。
夙丹面色一僵,周身杀气暴涨。
鸠冬一咬牙,施展乌术全力攻向夙丹,因为鸠冬明白夙丹之所以动怒是因为子隐的笛声已经对他产生了作用,那么此时是最好的进攻时机,如果错过了,夙丹习惯了这种笛声那么优势就溜走了,不是鸠冬小看子隐,可是毕竟和夙丹相处了那么久,鸠冬始终对夙丹的实力没有底,不知道子隐的笛声能牵制夙丹多久……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鸠冬用自己的乌条将夙丹捆得死死的,似是要把夙丹葬在那团紧致之中。
夙丹依旧不动,冷冽道:“鸠冬,你既然不承认自己是夭族人,此时为何不知廉耻的使用夭族的乌术?更蠢的是,你觉得你的乌术能对我造成伤害么?自家的狗不咬主人这个道理应该不是很深奥,不想你却不懂!”
鸠冬被夙丹这么一说,红潮上脸,嘴里强硬道:“行或不行,试过便知!”
夙丹冷哼一声后,只见道道暗红色的光如利剑,自内而外,生生划破鸠冬的乌条缠裹而成的团,外壳破裂,夙丹轻松脱困,潇洒踏步而出。
在夙丹面前,鸠冬本来就不敌,可是令鸠冬都诧异的是:自己居然这么不堪一击。
夙丹双手不知何时自手背处延伸出一双火光鹰爪,锋利而炙热。
鸠冬被这突变的一幕怔住了,一时呆在原地。
夙丹飞身,转眼已经发动猛攻,对象,却是鸠冬身后的子隐。
夙丹一动,鸠冬立马回神。
心,没来由的一沉。
来不及想些什么,鸠冬立刻奔去挡在了子隐面前。
让子隐都没有想到的不是夙丹袭击的对象是自己,而是在这么危急的时刻,鸠冬,这么一个见过一面而已的女子居然挡在了自己身前。
心里,五味杂陈。
恍神间,身前的鸠冬肩头已经乍现血花。
子隐大惊,一把环住鸠冬的纤腰,快速往后急退……
夙丹周身冷冽的气场刚刚爆开,杀气就已经蔓延至了四周。
耳边响起摄人心神的旋律,温珂微微点了点头:“子隐果然还是用上了自己最为擅长的音律作为武器,这一柔一刚的配合应该可以应付一阵……”
刚有结论,温珂就见一比二的战局拉开了帷幕。
鸠冬不愧是个审时度势的厉害女子,知道在子隐以音律干扰夙丹的同时迅速出手,半点不迟疑。
可是为何被鸠冬牢牢捆缚住的夙丹不见任何弱势,反而有股让人更加胆寒的气焰萦绕在那团黑色之下?
夙丹周身红光四溅,配合着鸠冬乌团的碎裂,他破壳而出。
一双火光鹰爪刚出,温珂眼睛就眯了起来,心里暗忖:“夙丹何时多了这么一招?而且那双由火光幻化而成的鹰爪怎么与自己的金色能量颇为相似?难不成这其中还有渊源?”
温珂此时打起了十分的精神,因为金光幻化而成的利刃多么厉害,温珂心里还是有数的,当初在夭族地宫,兀熠就生生被自己的金光利斩斩下了四肢,要说这种高密度能量形成的武器,威力是远远胜过那些所谓的宝刀名剑的。
夙丹在发起攻击的那一刻,温珂就动了,没有任何思考,没有任何犹豫。
一只炽烈的火光鹰爪生生的插入了鸠冬肩膀上的皮肉之中,蛮力的向下一抓,一朵鲜艳的血花绽放在那娇弱的身躯之上,子隐面色一僵,环住鸠冬的腰身就往后撤。
夙丹第二招还没有跟上,眼前一花,一张天下无双的绝美面容就闪现眼前,晕起金色光芒的柔荑一把扣住夙丹的火光鹰爪。
温珂为子隐和鸠冬二人挡下后续的一击,心中对子隐吩咐道:“子隐,速速带着爰香离开此地,鸠冬由我来保护,若你不尽快离去,这场恶斗恐难有个结果,并且爰香气息已如游丝……”
就在那弹指一挥间,子隐几番挣扎,最后还是放下受伤的鸠冬,在她耳边轻喃道:“有温珂照顾你,一定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说完,子隐放下面色苍白的鸠冬,飞身掠去。
子隐刚刚落到爰香身边,谷文就蠢蠢欲动,却被身边的极公子一把扣住,丝毫不能动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子隐打横抱起爰香,迅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谷文大怒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一个女人都为你受伤了,你居然抛下她抱着另外的女人离去!你,你,你……”
极公子狐疑道:“人家的事情,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小心肝火旺,伤身!”
极公子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谷文更来气了,怒斥道:“要不是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个男人能那么容易走掉么?你还不快松开我!”
极公子做惊吓状,弱弱道:“你那么凶干什么?再怎么说那美人也就剩一口气了,救不救得回来还是个问题,你何必在最后时刻做恶人呢?妄造杀孽可是要造报应的,我是好心……你却当做驴肝肺,真是的……”
谷文气结,眼睛怒睁,死死地瞪着极公子。
极公子却不搭理他,一派悠然的继续看向温珂那边。
温珂的金色柔荑和那夙丹的炽烈鹰爪碰擦着激起灿亮的火花。
夙丹突地抽回手臂,一个后跃,笔直地立在了一丈开外。
夙丹面色不善,冷冷道:“珂珂,这是为何?”
温珂散去金色能量,柔声说道:“在凤霞谷中,我曾答应过鸠冬,保她性命,自然不能食言……”
夙丹浓眉一蹙,哼了一声,不过对上的人是温珂,所以虽然面色不善,可是周身杀气却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地上的鸠冬两眼氤氲,低声说道:“温珂,真没想到……其实你的诺言已经兑现过了,所以……不必……”
温珂转头一笑,那份温暖源源不断的灌注到鸠冬的心底。
“我说过的,一向算数!”
鸠冬一张令人怜惜的憔悴娇容荡起一抹真心的笑。
“谢谢……”声音极低,似是一缕青烟,转瞬即逝。
温珂还是清楚地听到了。
极公子拍着手哈哈一笑道:“哇,没想到温姑娘的承诺比金子还真啊?赚了,赚了……”
谷文愤恨的瞅了极公子一眼,很是不屑。
冉卓鬼魅般的移步极公子身后,低语道:“小心有命下赌,没命享……”
极公子一愣,双眉纠结着,愁苦道:“这天宇之内唯有三人能收我性命……”一顿,随即恢复笑的进行式:“不怕不怕,极某命相当的硬,不是说收就收的,再说了,那三个人现在不在状态,我一点儿不怕,哈哈……”说到这里居然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
冉卓嘴角也荡起一抹笑,魅惑,妖异。
温珂一把抱起地上的鸠冬,一手拨开她脸上汗湿的青丝,另一只手将那有些微颤的娇躯往怀里又紧了紧。
说是自然也好,道是偶然也罢,无论如何,鸠冬已经帮自己完成保护子隐的任务,不管她是因为什么挡下夙丹狠烈的一爪,既然一切已成定局,那么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让她有事的。
其实以鸠冬的性情,没有好处的事情一般不会出手,可惜,人并非死物,万事都有个例外,当时的情形只有鸠冬心里最为明白,是怎样的情愫让她第一次舍己为人?又是怎样的考虑让她赌上一把,赌自己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挡,夙丹会不由思考地撤回部分能量。
确实,鸠冬聪慧过人,她这一赌,的确是赌对了。
本来夙丹的杀招对付的是子隐,可是凭空冒出的鸠冬打乱了夙丹的计划,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夙丹本能的撤回了不少力量,只是伤了鸠冬却没有危及性命。
那千钧一发之时,夙丹浮上心头的是烙印更深的记忆——鸠冬和自己在夭族中相处的岁月。而之后鸠冬的背叛却被遗忘在了某个记忆的角落,就这么,鸠冬惊险的捡回了一条小命。
若不是夙丹及时撤回了大部分力量,鸠冬恐怕此时已经香消玉殒了。
温珂神色一柔,轻语道:“夙丹,今次你为何而来?”
夙丹不语。
“相信不是专门为了惩治子隐和鸠冬吧?”
依旧无声。
“那听我一句可好,当日的恩怨先放一放?”
夙丹沉默半晌,开口道:“好,今日之事,我日后再追究……”
温珂微笑点了点头。
夙丹看到温珂展露笑脸,心情一下子也好了起来,僵硬的面容终于溢出一丝柔色。
夙丹潇洒轻跃而起,掠向谷文,就在那腾起的一瞬间,衣袂翻飞,带起一片暗红色的旖旎……
远远的,温珂只看到夙丹交代了谷文几句,谷文极不情愿的别扭争取了一番,最后还是迫于夙丹的气压,乖乖地离开。
温珂不紧不慢,款步走向众人,极公子乐呵开了,大声宣布道:“哇,现在要一同渡河的人员又增加了,嘿嘿,走走走,咱们到城里好好吃一顿,明日渡河!”
心中有些微微的诧异,温珂看向夙丹,夙丹却是深深地盯着冉卓,而冉卓的所有心思则放在温珂身上。
三角形,最为稳定的形状,可惜,其中一角为何不是那人?温珂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一抹最亮的白色,只是,真的就会不能自控的想起……
在极公子的‘热情’拖拽下,温珂几乎没有机会单独询问一下夙丹为何也要一同渡河,而谷文又去了哪里?
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所幸不问了,一切随缘。
每每不经意对上夙丹的目光,温珂总觉的有一丝异样,自己离开凤霞谷的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直觉中,什么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