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锋惊讶的看着前方,嘴角颤抖着。
“小,小刀兄弟……”
前方的这个人正是小刀。小刀的突然出现,那光头恶汉也着实被震惊了。看着小刀狼狈的身影,恶汉突然心生不妙,连忙狠狠的拽了一下手中的锁链,试图收回锤头。可那锤头似乎被涂抹了强力胶一般,牢牢的黏在小刀的手上。
“吸……吸住了,这怎么可能!”恶汉又使劲的拽了几下,可不论他怎么用力,那锤头依然黏在小刀的手上一动不动。
沈锋震惊的看着小刀的背影,不可思议的说道:“小……小刀兄弟,你……”
小刀缓缓的抬头,比较尴尬的是此时他脸上并没有任何阴冷或者愤怒,而是像个孩子一样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着。那眼泪和脸上的鲜血融合在一起,看上去脏兮兮的同时又带着几分滑稽。小刀泪眼朦胧的看着那光头恶汉,左手攥着一把碎成几节的翡翠梳子,满脸怨念的骂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小兰送我的。你个王八蛋居然把它弄坏了。”
面对小刀的问题,光头恶汉被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实在太不符合当前的氛围了。连沈锋也懵了。
小刀缓缓的将梳子收好,脸上的表情逐渐转变为无可抑制的愤怒。酝酿了片刻,突然大吼道:“你这个混蛋,既然你这么喜欢玩这个球,爷爷还给你……”说完将那沉重的锤头高高举起,猛地向前助跑几步,对着光头恶汉狠狠的扔了过去。看着那疾驰过来的锤头,光头恶汉嘿嘿一笑,心想这流星锤毕竟是自己的武器,已经跟了自己数十年,自然没人比自己玩得再熟练了,虽说小刀的这一击看上去奇猛无比,但想因此就伤到自己,那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心里这样想着,光头恶汉从容的伸出双手准备接住锤头。随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双手触碰到锤头的那一瞬间,一股酥麻的感觉在两只手掌中刹然而生,那锤头竟然一下擦过他的双手径直的撞进了怀里。锤头顶着光头恶汉肥硕的身体直直的向后方飞去,撞断了几棵树后将整个身体钉进了厚厚墙壁中。恶汉一口鲜血喷出,一字一句铿锵的说道:“好……好强的内力……”说完闭上了双眼,身体如同一只泄了气得气球,瘫软下来……
小刀恶狠狠的看着已经没有生气的光头恶汉,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沈锋跑了上来,看着小刀的胸口担心的问道:“小刀兄弟,你还好吧。”
小刀无精打采的看着沈锋。“我……我没……”还不等说完,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远处传来了火光和嘈杂的叫喊声:“刚才响声从那边传来的,快去那边找。”沈锋一把将小刀抗在肩上,有些吃力的施展起轻功迅速的逃离了齐府。
……
回到了客栈,沈锋急忙将小刀放在榻上,然后从包裹里取出一粒药丸给他服下。随后快速凝神运气,准备运功给小刀疗伤。沈锋心头懊悔不已,如果不是为了帮自己,小刀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要知道,受了这么重的伤,搞不好会没命的。而且从伤势来看,即便是救活了过来,恐怕也难免落下个终身残疾……
就在沈锋运功间,突然感到有一股强烈的气流波动,他连忙睁开眼。
“啊?这,这是……”
那气流的来源不是别处,正是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小刀。此时小刀的身体被一团暗红色的气雾包裹着,一缕缕黑红色的闪电一样的光束在小刀浑身上下游走着。小刀的胸口传来“咔……咔……”的声响,好像是骨头在活动。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那光波渐渐消失,围绕在小刀周身的暗红气雾也慢慢的消散。待到一切恢复平静,沈锋连忙凑上前,将手按在小刀的胸口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吃惊的说道:“天呐!竟然已经痊愈了,这究竟是什么功法,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沈锋疑惑之际,小刀如同刚睡醒一般,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小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这一觉睡的,怎么这么累,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说完突然看了看沈锋按在自己胸口的手,吓得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惊慌的喊道:“喂,你干嘛?人家可是男人。想不到你长的仪表堂堂的,内心居然这么肮脏,你个死变态居然连男人也搞。”
小刀这一喊,沈锋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小刀兄弟你千万不要误会,你之前受了重伤,在下不过是想给你疗伤而已。”
“重伤?”小刀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满是血迹的夜行衣,挠了挠头:“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了?”
沈锋打量着小刀,惴惴不安的问道:“莫非你忘了,之前咱们去齐府,你被齐府高手的流星锤所伤,昏了过去。”
小刀低下头回忆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不好意思误会你了。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不然等到齐府的人找到这里就麻烦了,我知道个安全的地方,我带你去。”
……
沈锋将房钱放在桌上,两个人便从客栈离开了。离开客栈后,由小刀带路两人小心翼翼的在城中的房顶上飞驰而过。这一路上很是平静,两人心里也很是疑惑。话说他们大闹了齐府,还伤了齐府的两名高手,以那齐员外的性格应该早就应该兴师动众满城搜捕他们了才对。可这城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过了一会,他们来到了一个看上去虽然不是很奢华,但格局也比较讲究的院落中。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了一个房门前,小刀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后,有节奏的轻轻扣响房门。没多久,房门被缓缓的打开,随后一名穿着薄纱寝衣的女子快速冲了出来,一跃跳到小刀身上,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口中娇嗔道:“你个混蛋,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呢。”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把沈锋吓了一跳。
小刀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沈锋,然后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别误会啊,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女子扭了扭头,发现了一旁的沈锋,连忙松开小刀,羞答答的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寝衣。
且看这名女子,十七八岁左右,皮肤光洁剔透白皙可人,柳眉凤眼,皓齿朱唇,模样虽算不上特别出众,却也有着几分倾城之色,透过女子薄薄的轻纱寝衣,那令人浮想联翩的玲珑曲线清晰可见。
这名女子就是小兰,小刀随身携带的那把梳子便是她送的。虽然刚才那一幕很容易让人误会,不过她和小刀还真的只是朋友。小兰是商人李大富的女儿,李家在城里虽算不上巨富豪商,但也是个有名望的大户人家,小兰本来也是个很传统的大家闺秀,可自从认识小刀后就变了。两人是在一次集会认识的,一开始是小刀先搭讪调戏小兰,后来彼此混熟了后小兰竟喜欢上了小刀,变得主动了起来,最后反倒是小刀开始受不了小兰的热情了,一直躲来躲去的。
沈锋有些尴尬的吭了吭嗓子。“嗯……没关系,你们继续……”
小刀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拉住两人进了屋,四下警惕的打量了一番后,小心翼翼把门锁好。
两人就这样在小兰的闺房中躲了一夜。不过说来也怪,这一夜外面安安静静的,好像齐府那边一点动作都没有。第二天一早,带着满心的疑惑,两个人试探性的离开了李府。
……
看着和平时没有太多区别的街道,小刀好奇的说道:“这也真奇怪了,难道那齐老爷什么时候开始吃斋念佛了?居然没有派人抓咱们,而且连个通缉都没发,真是搞不懂……不过话说又回来了,昨晚也没人看清咱们的长相,他就算想找又能怎样,多亏穿了夜行衣,我实在是太机智了。”
沈锋自然没有小刀这么乐观,眼睛一直谨慎的打量着四周。“小刀兄弟不要太大意了,搞不好这是个阴谋也说不定。”
……
在那齐府的厅堂中,黑袍人安静的坐在首座,齐员外惴惴不安的来回走着,过了片刻,不解的问道:“先生,属下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放过那两个黑衣人?在这丰洲城中,没人能逃得出属下的手掌。只要先生一声令下,我马上派人,不出半天就能把他们抓到您面前。”
黑袍人轻轻一笑。“你真觉着你的手下有能力抓到他们吗?那昨晚的事情你又怎么解释?”
被黑袍人这样一说,齐员外突然说不出话来,连忙跪下请罪道:“这……哎……昨晚是属下失职,还请先生再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属下一定将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客捉拿回来,交与先生处置。”
看到齐员外的窘态,黑袍人笑了笑满不在乎的道:“你也不用自责,这事不是你的错,本座也不会怪你。该来的早晚会来,就任由他们去吧,反正他们逃不出本座的手掌心就是了……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查下去了,本座自有安排。”说完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化作一道黑影飞走了。
看见黑袍人离去。齐员外和一干随从连忙跪下,口中高喊:“恭送先生……”
……
话说两人走了一上午,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沈锋和小刀放心的在城中转了起来,努力搜寻着天机盒的一些散碎消息。
不知不觉到了晌午,两个人准备去牌楼附近吃点午餐。就在他们刚刚路过牌楼的时候,沈锋的心脏突然感到一阵痉挛,这突如其来的痉挛让他差点摔倒,还好小刀及时扶住了他。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小刀被沈锋的样子吓了一跳。
沈锋眉头紧锁,强咬着牙试图运功缓解心脏的疼痛。可不知是什么原因,此时不论自己怎么卖力都无法操控内力。那疼痛加剧着。坚持了没多久,沈锋便重重的跪在地上。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咬着牙抬起头。此时在那牌楼顶上,昨夜的那名黑袍人正站在那里。黑袍随风舞动着,在那被兜帽遮住的阴影中,一双冰冷的眼睛正与沈锋对视着。两人对视了片刻后,黑袍人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不见。沈锋则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