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无数的箭矢像暴雨一样铺天盖地向城墙上面的士兵袭来。箭雨犹如蝗虫一般飞来,而箭矢破空的风声则不时地在瓦兰士兵们的耳中响起来。逼得那些没太多作战经验的士兵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们尖叫、四处逃避着,你推我撞地挤成了一团,有些士兵甚至被其他人跘倒之后被人从身上踩过,发出了大声的惨叫。可是这时谁也没有看到,他们只看到不断飞来的箭,到处都是箭,箭,箭!
不仅如此,从后面的投石器中所投放出来的大石仍然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乱成了一团的士兵们。每块大石落下的时候,都会砸出一大片的肉浆跟血水。
与这些新兵相比,只有那些老兵仍然十分理智地将身体缩在防护墙下以避开这两种致命的攻击。
由于整套的铠甲造价较高,因此只有等级较高的军官才有资格穿整套的铠甲,大部分的士兵只有仅能保护胸部的胸甲或者是廉价而几乎没什么防护力的皮甲。
在这阵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箭雨之下,士兵除了被动的闪避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反击的办法,因为他们的投石器跟弓箭根本就射不到敌人。
之所以会有这样明显的差别,那是双方所使用弓箭的不同。
在城墙上面的瓦兰士兵使用的只是一般的弓箭,射程只有50米到80米左右。而杨萧的三千骑兵所使用的却是长弓。
这种长弓弓体有2米,箭头铁铸,射程高达三百米以上,在一百米距离内,可以轻易地贯穿骑兵的胸甲。
虽然这种长弓有这样长射程的优势,但是却并不是普通的弓箭手能够使用的。
要使用这种长弓,身高一定要有一百七十五公分以上,而且双臂要很有力,因为开弓时的张力高达八十多公斤,弓箭手平时要保持更多的训练以保证在远距离上的射击精度。
而在纽卡因、卡特斯、瓦兰等些较大的国家里面,真正的长弓箭手却不会很多,之所以会这样,一是因为要想拉开长弓需要具备以上较为严格的条件,二是这种弓由于弓体太长,必须整个人站起来才能拉开,因此他们只能编入进攻部队,根本就不能用长弓箭手来作守卫城池的普通弓箭手,否则他们只要在城墙上一站起来就会因为目标太大而被敌人的箭射到。
杨萧手下的这三千骑兵,却每一个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善于使用长弓跟普通弓箭的好手,如果是平时的话,出于携带方便的考量,他们只会带上普通的弓箭,但如今既然是攻城,当然要带上长弓。
就在这样,在瓦兰人的投石器跟弓箭都无效的情况下,他们只能被动地挨打。
但瓦兰人的指挥官也不是个蠢材,在他的指挥下,经过一开始的慌乱后,大部分的士兵都学其他老兵那样将身体藏在防护墙下以避过那些从头上不断飞过的投石跟箭矢。
但杨萧要的就是这种结果,看到时机成熟了,他拔出了背后的大剑,然后大声喝道:“所有步兵听着,现在立刻开始攻城!”
就这样,在投石器以及三千骑兵的长弓掩护下,五千个士兵一边大叫着一边冲向了城楼。
“啪、啪、啪……”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几十张云梯以极快的速度架在了城墙的上面,在下面的纽卡因士兵等梯子一架好,马上爬了上去。
面对这种情况,瓦兰士兵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他们马上举着盾牌站起来想把梯子弄倒。
但纽卡因士兵也有应对的武器,头一批上去的士兵他们拿着的并不是一般士兵所使用的宽刃剑,而是在远距离攻击时所使用的长刀。
这种长刀简单来说就是木柄顶端捆绑狭长锋利的刀刃,但长度达到两米到三米。
如果是平时作近身战的话,这种长刀很容易被对手砍断木柄,但是在攻城的时候,纽卡因的士兵却拿着它不断地去捅刺上面的瓦兰守兵,发挥了很大的杀伤效果。
“当、当、当、当……”仿佛下起了冰雹一样,到处都能够听到箭矢与盾牌撞击时所发出来的清脆声音。
虽然瓦兰士兵的盾牌能够暂时抵挡箭矢,但是面对着下面的长刀以及不断飞来的箭矢,他们却无法完全挡得住。而且由于拿着盾牌,他们移动起来很不方便,有的士兵是在移动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身体,随即被箭射到,也有的是被下面犹如毒蛇一样伸上来的长刀捅到。
此时投石器仍然不断地将大石投向城墙,每一块石只要能够砸到上面,马上就会死伤一大片。
从一开始杨萧下令直到现在,那三千骑兵根本就没停过手。他们每个人在射完一支箭后,马上迅速地搭上另一支箭,只要一看到有人从防护墙里探出来,立刻就射过去。至于箭会不会用完,这根本就不用他们担心,因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三筒箭,就算是这三筒箭都射完了,马上就会有士兵把新的箭筒拿给他们。
当看到士兵们已经爬到中间的时候,杨萧下令投石的士兵将角度调高一些,只准投向城池里面,免得不小心砸到自己人。
虽然没有了投石的掩护,但是此时纽卡因士兵已经有很多人接近城墙的顶部了,有的士兵已经扔掉了长刀改用普通的宽刃剑来攻击上面的敌人。一个纽卡因士兵被砍中了脸部从云梯上掉了下来,下面的人随即跟上继续与上面的士兵对砍起来。如果那个士兵又被砍死了,接着又有另一个人上去,如果第三个人也死了,还有第四个人上去,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在三千骑兵长弓的掩护下,密集的箭矢像蝗虫一样不断地射向守城的瓦兰士兵,只要有任何人稍稍从盾牌中露出身子,马上就会被射穿,这种精确的准绳度正是杨萧日夜严格训练他们的成果。
被箭射死的人远远要比投石砸死的人要多很多,只不过投石器造成的效果比较震撼而已。
城墙上到处都是受伤士兵们所发出的哀嚎与哭叫声,不时有人会被箭射中而倒地,墙壁上满是血淋淋的手印,脑浆、血水到处都是。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在后面监视的阿拉贝奇将军以及他的部下全都看呆了,他们完全想不到会出现这种一面倒的局面。
这难道真是一个有四万多瓦兰士兵所守卫着的城市吗?
阿拉贝奇将军跟他的副官清楚地看到,在城楼上面的士兵人数只有大概五千人左右,随着下面纽卡因士兵的不断接近,却并没有新的士兵加入。
人呢,那其余的三万五千多瓦兰士兵都到哪里去了?
终于,越来越多的纽卡因士兵在后方暴雨一样的箭矢掩护下,成功地爬上了城墙。
在他们爬上城墙的那一刻起,就表示真正的肉搏战要正式展开了。而同一时间,那三千骑兵射箭的时候变得谨慎了许多,不再像刚刚那样只要一看到人就射,而是有选择地去射那些站得比较开的瓦兰士兵,免得误伤了自己人。
由于在一开始的投石跟箭矢的攻击,原本留在城墙上面的五千瓦兰士兵只剩下不到四千人,而且当中受伤的也有两三百人。
面对着源源不断地爬上来的纽卡因士兵,瓦兰人只好硬着头皮与他们展开了肉搏战。
可是在真正交手的时候,纽卡因的士兵发现,对方并不像他们相象中的那样厉害。有些人甚至显得有些脚步虚浮,好像刚刚大病完一场似的。
有时两军对垒,靠的就是一股士气,如果士气没了,仗也就输了。
此时的瓦兰士兵却正好处于这种状态。他们似乎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勇猛,打起来也有点手软脚软的样子。
看到这样,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纽卡因士兵更是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武器杀向这群占领了他们家园的入侵者。
有个瓦兰士兵被人一刀砍中了肚子,一时间却没死,但他肚子里的肠子却流了出来。当他倒在地上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肠子被旁边激战中的纽卡因人或自己人不断地踩呀踩,踩成了一滩烂肉。也有一个士兵十分干脆被人砍下了半个脑袋,黄色的脑浆飞得到处都是。
慢慢地,不到四千人的瓦兰士兵被不断爬上来加入战团的纽卡因士兵分割成几大块,然后这几堆人挤在一起被动地抵挡着对方的攻击。
面对着明显有些手软脚软的瓦兰人,纽卡因的士兵对包围起来的入侵者展开着无情的杀戮。
许多瓦兰士兵被围攻的纽卡因士兵砍得浑身是血,有些人大声哭叫着要投降,可是根本就没人理他,对方仍然将手中的武器向他们身上不断地招呼着。
士兵跟将领最大的区别之一就是他们并不会对敌人说只要投降就不杀,他们只要没有收到劝降的命令,除非把敌人杀死,否则是不会停手的。
而在他们的上空,巨大的石块仍然不断呼啸着投向城池里面,如果砸到人的话,只会留下一滩血肉,如果没有砸到的话,坚硬的地面上也会出现一个明显的浅坑,可见这种投石的威力。
没过多久,这种一面倒的局面很快就结束了,因为这时所有能站着的瓦兰士兵已经被全部杀死了,仍然活着的,只有一些刚刚因为中了箭而受重伤躺在地上的瓦兰士兵。
望着城墙中到处都是瓦兰士兵尸体,那些刚刚杀红了眼的纽卡因士兵此时忽然有一种不太敢相信的感觉,因为这一切好像都太过顺利了,他们几乎是在敌人没什么有力抵抗的情况下占领了城楼。
当藏身在树林里的阿拉贝奇将军看到玛修城的吊桥被纽卡因的士兵从里面放下,而那个穿着一身黑色盔甲的男人带着三千骑兵浩浩荡荡地进入里面的时候,他像着了魔一样喃喃自语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小子竟然真的攻下了玛修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