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好,全都给我站好,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畜生。”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地牢里的犯人听到外面传来了士兵的吆喝声。
犯人们从地牢的窗子向外面望过去,只见五十个手脚都拷上铁链的犯人正被士兵们用鞭子驱赶到营地的空地上。
身材粗壮矮小的狱长站在一个木箱上面对犯人大声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用我说你们应该也知道了。跟以往一样,今天能不能再回到这里就看你们自己了。把他们都带上囚车。”说完,他吩咐士兵们把犯人带走。
就这样,五十个囚犯被士兵带上四辆四周蒙着黑布的囚车之后很快就运走了。
在这些犯人被带走后,营地里很快又恢复了清静。但是杨萧所在的地牢却一点也不平静,很多奴隶尤其是新来的犯人更是变得慌乱起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是犯人,快放我出去……”一个因为喝酒醉闹事而被人关到原先那个监狱的男人终于忍受不住一边大叫一边用力拍着囚室的门。
“鬼叫什么,全都闭嘴!”一个士兵被吵得烦了,从马槽里装了半桶水往窗口泼了进去。
可是里面的犯人并不有因此而平静下来,反而吵得更厉害。
那个士兵懒得再理他们,和另一个士兵一起两人打起牌来。
在这整天时间里,犯人们都处于是一种极度不安和恐慌的情绪中,有人甚至连东西也不吃,只是一个劲地十指交叉着拼命祈祷。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的时候,犯人们终于听到了囚车回来的声音以及士兵们的吆喝声。
这时几乎所有人都挤到窗口处去看。
只见四辆囚车中的一辆上面坐着或躺着七、八个因为受了伤而哀嚎着的犯人,他们每个人身上的伤口都用白布简单包扎着,但许多白布的外面已经被血染红。而另外两辆囚车上面也有人受了伤,但显然比刚刚那辆囚车上的犯人要轻一些。
与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相比,囚车里的犯人明显要少了一些。原本应该装有五十个犯人的囚车,现在连受伤的人在内只剩下三十八个人。
“伯恩,你现在带几个人把受伤的奴隶送到修道院去医治。”狱长对一个士兵吩咐道。
那个士兵领命后带着几个同伴把那辆装满受伤犯人的囚车驾马运走了。
看到这个场面,犯人们原本有些开始平息下来的不安情绪再次爆发了,有人又开始用力踢着囚室的门,也有人在不断地咒骂着。
“很快就轮到我们了,很快就轮到我们了……”一个年轻的犯人神情呆滞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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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上午,地牢的门被八个士兵打开了。
这八个士兵一进来,首先打开了第一间囚室的门,然后叫里面的犯人出来。
每出来一个犯人,士兵们就在犯人手上跟脚上带上坚固的铁链,然后让他们排成一列。
在士兵们为每个犯人戴上刑具的时候,那些新来的犯人开始不断求饶和哀求,每当这时,士兵们就会用鞭子让他们闭嘴。
过了没多久,整个地牢里的犯人都被带上了刑具,然后他们被赶到了营地上。
与他们一起来到营地空地上的还有关在另一间地牢里的犯人。
在凑够五十个人后,所有犯人像昨天那样被押上了四周蒙着黑布的囚车,然后直接由马拉着运出了营地。
一路上,犯人们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个个都死气沉沉地低垂着头。
很快,囚车从之前那个巨大的圆型建筑物的后门驶了进去。
虽然囚车外面蒙着黑布犯人们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是他们已经隐隐听到从那个圆型建筑物里传来吵杂喧闹的人声。
囚车在停下来后,士兵们把囚车上的犯人都押了下来。
跟其他人一起下车的杨萧看到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室内走廊,他们正站在走廊的入口处。在走廊的四周,站满了身穿铠甲的士兵,气氛显得十分沉重。
这时,一个士兵手拿着一把木签走了过来,然后对犯人们说:“每人抽一根。”
在这种气氛下,犯人们只好各自从那个士兵手中选一条木签。
每抽完一个人,那个士兵就看一下他手中的木签,当看到有黑色记号的木签,就把那个犯人挑出来让他另外站在一边。
很快,所有人都挑完了,抽中有黑色记号木签的总共有十个人。
那十个人已经知道自己是被中的人,个个都变得面如死灰。
接下来,那个士兵用钥匙把那十个人身上的铁链解开,然后分给他们每人一面木制的盾牌跟一把只有二十三、四公分那么长的短剑。
在那十个犯人们领取武器的时候,那些穿着铠甲的士兵同时也都拔出了腰间的剑紧紧地盯着他们。犯人们都很清楚,这时只要有任何人敢轻举妄动的话,这些士兵就会一拥而上将那个人分尸,因此那些领到武器的犯人根本连逃跑的勇气也没有。
一个像是队长模样的武士走过来对那个十个犯人说:“你们几个跟我来。”
那十个犯人只好乖乖跟在他后面向走廊里面走去,在他们两边,有二十个士兵拿着武器一边戒备一边押送着他们。
等那些人离开后,刚刚那个士兵挑出了十根没有记号的木签放在一边,然后再次拿着那把木签走到其他犯人的面前说:“今天你们每个人都逃不了,来,爽快点再抽一次吧。”
犯人们只好再次抽了一次。
在这第二次抽签中,杨萧抽中了有黑色记号的木签,成为了第二批出列的人。
在重新挑选了这十个人后,士兵们把他们留了下来,然后将其他人带到了外面草地上休息。
这次抽完签后,士兵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解开他们的铁链,而是让他们就地休息等待下一次的出场。
与杨萧一起同在这批人当中的有五个人是与他一起来到奴隶营的犯人,另外四个则是原本就待在奴隶营的犯人,当中就包括了与他有很深过节的库克。
此时的库克伤势已经好了,但是果然如杨萧所料,他的左眼瞎了。在休息的时候,他用没瞎的右眼无比怨毒地盯着杨萧。
杨萧并没有理他,而是靠坐在墙壁上静静地想着事情。
从犯人们的口中,他已经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到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似乎有些期待,又有些对未知的恐惧,但是更多的,却是茫然,就仿佛当初他从殡仪馆里走出来时那种不真实的茫然。
与他此时所表现出来的平静相反,其他犯人却显得相当的不安和恐慌。有的人不断地祈祷,有的人哭个不停,有的人则脸色发白地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相对于这些新来的犯人,那些经历过这种事的奴隶表现要好一些,但是他们的脸色也是一片铁青,个个的表情都显得相当的紧张。
与犯人们此刻紧张不安的情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士兵正悠闲地相互说着话或几个围坐在一起打牌。
时间在这种畸形的气氛下慢慢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刚刚负责押送第一批犯人的士兵回来了。
刚一回到入口处,领头的队长就对剩下的犯人们说:“你们,跟我来。”
听到这句话,那个一直不停祈祷的犯人一下子全身无力地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