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这座被称为雾都真是美得让人心醉,清晨时分,整个城市朝雾溟蒙、缥缥袅袅,使得四周的景物都若隐若现。
“乔历……乔历!”东方想雨正被推着缓缓往手术室走去,突然,好想弹跳起来,惊慌地大喊了两声。
“小姐,请不要动。”一位华裔医生连忙扶住了她。
“我要找金先生,我要见他。”东方想雨就要跳下来。
“小姐,马上就要动手术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不能离开。”
“海儿……”在长廊的转角处,金乔历捧着一大束雪白的百合花走了过来,他突然想送她一束百合花,他想在她手术前把最美丽的东西呈现在她面前。
“乔历,我不想做手术,我怕……我怕……”东方想雨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傻瓜,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个小手术,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这束花也会给你力量!”金乔历轻抚着她的秀发,然后把百合花捧到她面前。
“嗯。”东方想雨眸子里凝满了泪光,轻触着这束带着露水的百合花,一颗心抽得更难受。
“乖,很快就好,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你。”金乔历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将她扶躺下来,然后,车子终于被推进了手术室里面。
金乔历转过身,透过窗子看着那迷茫的雾城,一颗心也难受得无法控制。他还是把她送进了手术室,如果她恢复了记忆,那他就会永远地失去她。他多想一辈子与她生活在一起,他的心很痛,因为他发现自己是那样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但他却不能自私地用她的生命冒险。
他低头看着那束鲜嫩的百合花,每一滴晶莹的露水都渗入了他的心底,是那样的冰冷,是那样的揪心,就让他与命运再赌一局吧,希望上天把这个女人赐给他……
自从连皓从卡碧岛回来以后,连家大宅与东方大宅就蒙上了一片惨淡的愁雾。
初冬的脚步走近,寒冷的北方刮着花园里的百合花快要折断了腰。连皓习惯了一个人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发呆,有时不吃不喝,一坐就是一整天,这段时间他很少回公司。
“记忆转移项链”已经顺利上市,并激起了智能珠宝市场的一席热潮,众多医学专家由各个国家过来,就是想购买这个项链的专利权。但是,连皓早已无心理会这一切,他买了与百合苑相边的另一个小山坡,因为,他要在上面建一座最漂亮的小教堂。
“皓皓,乖,去把爸爸叫回来吃饭。”韩雨晴在皓皓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声,然后指着亭子里那个如雕塑一样的男人。
“嗯。”皓皓点点头,然后冲了过去。
“爸爸,爸爸,吃饭饭了。”皓皓向连皓大喊着冲了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袖。
“爸爸,爸爸。”
“宝贝,爸爸不饿,让晴晴阿姨陪你吃,好吗?”连皓把这小家伙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温柔地说了一句。
“爸爸,妈咪什么时候回来?”皓皓瞪着大眼睛看着他,那个小脑袋拉笼着,也显得有些失落,他已经很久没看见妈咪了。
“妈咪……妈咪很快就会回来。”连皓的眼眶又凝上了一层寒雾。
“我好想妈咪,爸爸,你快把妈咪带回来。”皓皓的眼中充满了恳求,一只小手不停地摇着他的大手。
“嗯,只要妈咪还不是走太远,爸爸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连皓紧紧地抱住了儿子,竟不觉全身发抖,也许那凌厉的北风吹得太狂了。那个“远”指的就是天国,那是凡人无常到达的地方。
韩雨晴心酸地看着亭子里的两父子,抬头看了看天,满眶泪水。想雨,难道你就这样走了吗?你知道宝宝们多需要你吗?当她转过身,却看到一个俊逸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站到她身后,他的眼睛带着一种深切的愤恨,狠狠地瞪着不远处那个男人。
“文轩?你什么时候回来了?”韩雨晴惊讶地看着他,他却二话不说,便往凉亭那边冲了过去,韩雨晴也连忙追了上去。
“连皓。”杜文轩大吼了一声。连皓看着这个怒气冲冲的男人,然后把儿子交到韩雨晴手中,韩雨晴皱着眉头看了他们一眼,还是抱起皓皓往大宅走去。
“想雨呢?她怎么了?”杜文轩一双眼冒出万度的火焰,直逼向这个男人。他刚与莫飞儿从欧洲旅行回来,当他听说想雨的消息,他便不顾一切地赶了回来。
“我也想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连皓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然后为自己点了一支香烟。
“你这个混帐男人,你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你怎么可以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受伤害?她上辈子究竟欠了你什么?”杜文轩愤怒地抡起他的衣领,一拳便擂了过去。
“这里不是你兴师问罪的地方,你可以走了。”连皓抹了一下嘴角渗出来的血丝,冷冷地冲他说了一句,没有还手的意思。
“我真的很后悔,把她交给他你,我怎么会把她交给你?我怎么会把她交给了一个连她性命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杜文轩悲痛地摇摇头,一脸的愧疚。
连皓一对眸子暗了下来,也许他骂得对,自己真的是很没用,连妻子也保护不了。
“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你去把她找回来,去把她找回来!”杜文轩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我找不到她,我找遍了整个岛,整个海湾,我也找不到她!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她现在在哪里?我想她,我想她想到快疯了。谁能告诉我,她在哪里?”连皓的声线越来越弱,将心底那腔悲痛完全倾了出来。
“难道你要放弃吗?”
“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她,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一个人一定会很害怕。”
“我告诉你,想雨是不会死的,她一定还活着,她怎么可能会死?”杜文轩茫然地摇摇头,向后退了两步,他痛恨自己当初的放手,如果把她留在身边,也许今天她还好好地活着。
“可是,我就是找不到她,我连她的衣服都找到了……却……”连皓无法再往下说,一只手放在额边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心中那种悲痛将他折磨得快破碎了。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个就是事实,可是当他捧着妻子那件带血的破烂裙子,他就像被宣判了死刑一样。
“你说什么?什么裙子?”杜文轩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她坠崖时穿的那件裙子,全破了……上面还满带血迹……”
“怎么可能?”杜文轩惊愕地看着他,感觉这件裙子来得有些诡异,海水是绝不可能把裙子掀下来,因为海底是没有浪的。如果说鱼撕碎的,那衣服必是四分五裂,又怎么可能还能辨认?况且衣物可以从海底浮回海边的机率实在是太小了。除非是有人刻意……
“你这个糊涂的男人,裙子在哪里?带我去看……”杜文轩冲他大喊了一声,眼中燃起了一线崭新的希望。
连皓看着他那激动的模样,似乎也意会到了什么东西,连忙带着他往大宅走去……